親愛的等等我_分節閱讀_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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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面無表情,但眼神卻暗得可怕,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海平面。 陶詩有些不自在地別開目光,“嗯,沒感覺的?!?/br> 祁行默了默,沒有出聲,只是朝著那塊紅色的印記按了按,一瞬間,陶詩嘶地倒吸一口涼氣。 他淡淡地重復了一遍剛才問過的問題:“沒感覺嗎?” 這一次,陶詩不說話了。 說不出心里是種什么感受,祁行望著她沉默的樣子和緊抿的唇角,心知肚明她為什么忍氣吞聲——因為她在意他,因為她凡事為他的馬首是瞻,因為她知道他不愿意跟外面的兩個人發生什么糾紛。 只要他越能忍耐,表現得越大度,在祁遂年面前就能越反襯出兩個弟弟的幼稚與心胸狹窄。 而她之所以忍氣吞聲,是因為他一直以來的忍氣吞聲。 可是說來好笑,他一直盡心盡力地希望把面前的小姑娘培養成一個敢說敢做、無需忍耐的公主,而如今他的小公主終究還是需要為了他向別人低頭。 祁行從外面拿了燙傷藥來,親自幫她涂上,末了站起身來,若無其事地說:“你就在這里看書,無聊就玩電腦,沒事不要出來?!?/br> 陶詩點點抬頭,目送他離開房間,也十分敏銳地捕捉到了他隱藏于平靜表象下的怒氣——開門的時候,他的右手按上門把,握得極為用力——指節泛白不說,就連靜脈都清晰地顯露出來。 她不安地叫了一聲:“祁行!” 祁行頓住腳步,回過頭來仍然是平靜溫柔的神情,“怎么了?” 她遲疑了片刻,“你要回客廳嗎?我有點無聊,不如你留下來陪我看部電影?” 祁行審視了片刻她的目光,唇角淺淺地彎起,“不用擔心,我不回客廳。今晚早點睡,明天我們早點離開?!?/br> 他看見小姑娘明顯松了口氣,而他本該欣慰她的懂事,出門以后卻仍是不免煩躁起來。 他一點也不想看到她為了他重新表現出這種寄人籬下的隱忍堅強! 回房以后,他沖了個涼,然后躺在床上對著天花板發呆。為了小姑娘,他迫切希望早日結束現在這種日子。 *** 祁行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睡過去的,在腦子里清理了一些思路,然后迷迷糊糊就閉上了眼睛,直到半夜被外面傳來的聲音驚醒。 首先是一聲尖叫,被祁家隔音良好的幾面墻壁一阻攔,最后傳入祁行耳里的就變成了非常微弱的聲音了。但他一向淺眠,當即睜開了眼睛。 緊接著是一連串的尖叫聲,他的心瞬間提了起來,因為那聲音對他而言太過熟悉,分明就是陶詩的聲音! 他想也不想地沖出了門,穿著件家居背心就跑到了陶詩的房外,發現門被人從里面鎖住以后,砰地一聲踹開了門。 這期間陶詩的聲音一直在斷斷續續地響起,而當他踹開門的那一瞬間,竟然看見老三高揚起的那只手朝著陶詩的臉上重重地打了下去。小姑娘嬌嬌弱弱,哪里承受得起這個巴掌?立馬就踉踉蹌蹌地朝著一旁的墻壁跌去,于是腦門又重重地磕在了墻上。 祁行的腦子嗡的一聲,所有的聲音都在此刻沉寂下去。 他只看見像個布娃娃一樣軟軟地滑落在墻邊的陶詩面色蒼白、滿眼驚恐,睡衣被人扯壞了,露出了少女胸前豐盈又玲瓏的曲線,而左邊臉上是剛才那一巴掌留下的紅腫痕跡,一頭柔順漂亮的長發也變得亂糟糟的。 所有的理智和忍耐力在此刻灰飛煙滅,連一點殘渣都沒有剩下。 祁行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沖到老三面前,然后一腳將他踹在地上的。涌入鼻端的是老三滿身的酒氣,可他哪怕知道老三是喝醉了,也完完全全沒有任何能力去控制自己找回哪怕一丁點理智。 他一拳揍了過去,然后是第二拳,第三拳……老三被他揍得毫無還手之力,只能在地上哀叫連連。 可他控制不了自己,只是一個勁揍這個無恥之徒,就好像要把他打死一樣。 如果不是那只軟軟的手忽然拉住他,恐怕他真的會把祁初打死在這里,從此告別父親的寵愛、外界的贊譽以及商場上的爾虞我詐。 陶詩不知道什么時候爬起來了,一把拉住他的手,用細細的聲音朝他尖叫:“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在做什么,茫然無措地回過頭去,卻看見他的小姑娘哪怕衣衫不整、狼狽不堪,也依然用關切的目光看著他,眼含淚水地要他停下來。 可是再次看見她這個樣子,他的心比之前還要盛怒。 這么骯臟的地方,這么齷齪的人,這么可怕的事情竟然發生在了她的身上!他恨不得宰了祁初,把他碎尸萬段都消不了心頭的怒火。 千萬種念頭閃過心頭,祁行最終站起身來,一把抱起陶詩,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大宅。 他要離開這里。 他要帶著她離開這里。 最好有一天,他會徹徹底底地和她一起消失在這個宅子里,從此以后永遠不再回來。 ☆、第74章 那個沉沉的夜里,祁行抱著陶詩頭也不回地走出了祁家大宅。 秋夜微涼,他只穿著一件純白的家居背心,而小姑娘瑟瑟發抖地縮在他的懷里,很努力地沒有哭出來。 他沒有大衣為她披上,沒有功夫伸出手來摸摸她的臉,更沒有任何心思去控制住自己的脾氣,然后對她好言相勸。 所有的理智都被剛才看見的那一幕摧毀得分毫不剩,一想到他保護這么多年的小姑娘幾乎就要在這個夜晚被重新推入深淵,甚至比以前還要摔得更慘更疼,他的整顆心都像是被火灼傷一般,疼得太陽xue都突突地跳起來。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車旁,猛地打開車門,然后一言不發地把小姑娘放了上去,等到自己也上車之后,接下來便是一場驚心動魄的生死時速。 陶詩安安靜靜地轉過頭去望著窗外,死死咬住下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但眼眶里的眼淚卻太過泛濫,一顆一顆地掉落下來,像是斷了線的珠子。 她不是不怕,事實上她怕得要死,一想起剛才發生的事情,腦子里亂糟糟的,只想痛痛快快地哭一場。如果不是他及時闖進屋,如果他稍微遲了一步,那么她也許根本沒辦法好端端地坐在這里了。 可她知道她不能哭,因為如果歇斯底里地痛哭失聲,她身旁的這個男人才會真的徹底失控。 她 比誰都清楚祁行的心思,每一個小動作代表什么,每一個細微的表情又隱藏著什么——就好比他從來沒有在她坐在車上的時候開過這樣的快車,而此時卻破天荒地飆 起車來,原因無它,只是因為他怕自己一個控制不住就會忍不住掉頭回大宅揍死老三,做出一輩子都無法挽回的事情。 陶詩淚眼模糊地望著窗外飛速掠過的景色,最后終于穩住了情緒,在汽車停下來時吸了吸鼻子,雙手環抱在胸前,遮住了被人扯壞的衣服。 祁行一動不動地坐在駕駛座,最后慢慢地從柜子里拿了包煙出來,沉默地點燃了,湊到嘴邊深吸一口,然后吐出一圈一圈淡淡的煙霧。 就好像過去了一個世紀那么漫長的時光。 祁行頭也不回地問陶詩:“有沒有受傷?” 陶詩搖搖頭,目光定格在膝蓋上。 “嚇到了嗎?”他又問。 換來的仍是無聲的搖頭。 祁行不敢轉過頭去看她,只怕看見的會是她可憐巴巴又隱忍淚水的模樣,如果是那樣的話……如果是那樣,他全身上下每一塊骨頭里都會出現復仇的sao動。 又 沉默了一陣,他終于低低地笑了幾聲,語氣頗有些嘲諷的意味:“你信嗎,我這輩子沒怕過什么事。在芝加哥讀書的時候被一群持槍黑人堵在巷子里搶劫的時候沒怕 過;第一筆生意失敗,經理威脅我要把我和我媽趕出芝加哥的時候沒怕過;學校的炸彈警報響了,所有人倉皇逃竄的時候沒怕過;回國以后想要謀取一切,但也許有 朝一日被祁遂年看出了我的真實目的,我甚至會同時所有,比以前還要一無所有,但我仍然沒怕過?!?/br> “……” “這 輩子我想要的東西很多,所有一出生就被剝奪的權利都是我所渴望的,但我渴望它們卻又憎恨它們,所以這一切對我來說好像都是賭博一樣?!逼钚型鲁鲆豢跓熿F, 笑得眼神迷離,嗓音微顫,“因為是賭博,所以賭得起輸得起,失去了就失去了,大不了變成窮光蛋,反正又不是沒窮過?!?/br> 掐掉煙頭,將熄滅的煙蒂扔出車窗,祁行閉眼靠在座椅上,終于失去了笑意。 “可是陶詩,我從來沒有想過原來有朝一日我也會懼怕失去。既然是一場賭博,我應該毫不猶豫地把老三揍死,反正祁遂年的一切對我來說可有可無,沒了就算了?!?/br> 陶詩怔怔地望著他,終于聽見他緩慢地對她說:“我變得不愿意失去在祁家謀奪的一切,因為如果失去了它們,我可以過窮光蛋的日子,但你怎么辦?” 這一刻,她沒有別的念頭,恐懼、慌亂、擔憂都在他突然間開始的自我剖析里得到安撫。她下意識地說:“只要跟著你就好,其他的根本不重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