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等等我_分節閱讀_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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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住衣角的那雙手霍地松開,不是不想再緊緊抓住這個人,是忽然間失去了抓住他的力氣和勇氣。 地在眼眶里打轉。 我等了半年,就為了等來這一句不喜歡嗎? 搞笑!這他媽簡直是玩弄我的感情??! 就在我覺得全世界的光線都暗淡下來那一刻,面前的人忽然一把握住我垂下來的手,重新把我領到了那處皺巴巴的衣角上,淡淡地囑咐我:“松手做什么?握緊了!” 我失魂落魄地說:“握緊做什么?你都不喜歡我了,我吃飽了撐的繼續賴著你嗎?” 話音到這里忽然頓住,我又一次滿懷希望地抬頭看著他,無比肯定地問:“你是在逗我玩嗎?因為我半年前一聲不吭地跑掉了,所以也跟我開玩笑以示報復嗎?” 我拼命在心里麻痹自己:對對對,就是這樣,快點說是!快點點頭??! 然而天不遂人愿,陸瑾言微微笑著,又一次搖搖頭,“我是說真的?!?/br> 撲哧。 心里的那只粉紅色泡泡又一次幻滅破掉。 我掙脫開了他的手,再次松開那處衣角,連毛毯也不要了,徑直往屋里走。 “這 么晚了,你要是有地方去,走的時候把門帶上就行。要是沒地方去,客房可以借你住一晚,只是客房沒有火爐,你把門打開,客廳里的暖氣能進去,這樣就不會被凍 著。熟人一場,也不收你什么費用,只是念在今晚我一定會失眠的份上,麻煩你明天早上走的時候輕手輕腳一點,別吵醒我……” 我神志不清地碎碎念著,雖然連自己都分不清自己在說些什么胡話。 身后忽然傳來一陣輕笑聲,我都懶得去分辨他笑聲里帶著什么意外,只是覺得煩,煩煩煩煩,煩死人了。 我現在只想埋頭在床上痛痛快快地睡一覺,最好睡醒了發現今晚就是個夢,根本沒有陸瑾言,也不會有破鏡重圓又再破的天雷滾滾。 然而陸瑾言及時拽住了我的手,在我繼續碎碎念著“cao蛋的離床不足一米了你趕緊松手不然我揍你啊”諸如此類臺詞的時候,他略一使力就將我攬入懷中。 彼時,厚重的猩紅色窗幔在打開的玻璃門前被風吹成水手頭頂鼓鼓的風帆,陸瑾言就站在那片風帆之中,眉眼安靜地望著我,唇邊還有一抹淺淺的笑意。 這樣的笑容叫我忍不住眼淚。 這樣的笑容和初識他的那段日子一模一樣。 就好像不管我遇到多么難堪的事情,總是一回頭就看見了站在身后的他,他笑得溫柔美好,總是一次又一次朝我伸出手來。 我忍了半年的眼淚,今日一見面就開始瘋狂報復我。 而他就這樣攬住了我,在我耳邊低聲說:“祝嘉,我一點也不喜歡你?!?/br> “……我簡直不知道你為什么還要繼續放屁,真的很臭很傷人,如果你——” “我愛你?!?/br> “!”我霍地抬起頭來,像個傻子一樣盯住他,“你說什么?” “我愛你?!彼o靜地望著我。 里昂的夜空,里昂的白雪,里昂的冬日,里昂的一切一切都見證了這一夜。 我還在繼續掉眼淚,拽緊了他的衣角,“再說一次?!?/br> 他嘴角彎彎,“不是說我在放屁嗎?確定要我——” “再放一次!”我迫不及待地打斷他,哭得像個傻子。 若是一個人這輩子注定要遭遇諸多磨難,才能讓幸福的時刻因為對比鮮明而濃墨重彩起來,那么此刻,我感謝里昂帶給我這半年相思成災的時光。 我曾經矯情幼稚天真可笑瘋瘋癲癲癡癡傻傻,我曾經怨天尤人痛哭流涕麻木灰心喪失勇氣,可是既然老天使公平的,那么如今,這半年的灰色時間也該走到盡頭了吧? 如果可以,請帶走我的頹廢和絕望。 因為我知道,有了陸瑾言,有了不喜歡我但是深愛我的陸瑾言,那一切都該畫上句號了。 今夜的里昂無月無星,寒冷異常。 但這卻是我來到這里之后見過最美的里昂,雖無星光,但皎潔絢爛。 就好像全世界都亮起來了。 ☆、第60章 這一夜,我和陸瑾言枕在同一個枕頭上,窩在同一床被子里,呼吸著同一間屋子里的空氣,側過頭去可以分享同一片夜空。 一夜又驚又喜又哭又鬧的情緒把我渾身精力都耗盡,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是在什么時候閉上眼睛就沉沉睡去的。而即便是在睡夢里,我也緊緊抓著陸瑾言的手,于是這一覺也變得異常踏實安心。 次日清晨,當我睜開眼時,下意識地伸手一摸,卻只觸到空空蕩蕩的床面。 被子的那一側冷冰冰的,枕頭的另一半也徒留下了淺淺的凹下去的痕跡……他走了? 我驚慌失措地坐起身來,一邊高聲叫著陸瑾言的名字,一邊急急地四處尋找名字的主人。 我甚至連拖鞋都沒有穿好就往客廳跑,中途被門檻絆了一下,一個踉蹌往前撲去,結果重重地磕在地上,手肘也撞在了茶幾上。 可我顧不得疼痛,哪怕眼淚已經在眼眶里打轉,也迅速爬了起來,穿過客廳又往其他屋子搜尋。 “陸瑾言,陸瑾言……”我幾乎像是念咒語一樣念著,好像這樣他就不會走遠,好像這樣的話,昨夜就不會只是我一個自欺欺人的夢境。 可他沒有出現。 我不是巫師,我的咒語根本不管用,不管我怎么叫他的名字,怎么找他,屋子里空空蕩蕩的,沒有他的大衣,也沒有他曾經出現的痕跡。 墻上的時鐘指著清晨六點零三分,秒針滴答滴答走著,毫不停歇。 我頹然地坐在沙發上,抱著剛才跌倒時摔紅的膝蓋,一不小心就要哭出來。 也就在這時候,大門咔嚓一聲開了。 我睜著淚眼婆娑的雙眼轉過頭去,卻看見我朝思暮想的那個人去而復返,手里拎著一口袋蔬菜,看見我的時候有幾分詫異。 “祝嘉?!彼媚欠N柔和的聲音念出我的名字,然后合上了大門,“怎么這么早就起來了?” 我連拖鞋也沒穿,踩著冷冰冰的木地板迅速朝他撲了過去,之前還在眼眶里打轉的眼淚一下子掉了出來,就跟斷線的珠子一樣往他肩上砸去。 我摟著他的脖子,氣急敗壞都叫著:“你跑哪里去了?一大清早的也不跟我說一聲就跑掉了,我醒來的時候沒看見你,還以為……還以為……” 越說越委屈,我險些沒克制住情緒,就要用哭音朝他大喊大叫起來。 陸瑾言顯然意識到了我情緒不對,試圖把我從他身上拉下來,然后好好講道理??晌也辉敢獗凰匆娺@一臉狼狽的模樣,于是鐵了心抱住他,死命不讓他掰開我。 因為這樣他就看不見我的臉了=_=。 片刻過后,他似乎也察覺到了這招對我不管用,于是也懶得把我推開,任由我像只樹袋熊一樣掛在他身上。 他微微彎腰,把手里那袋沉甸甸的蔬菜放到了鞋柜上,然后問我:“拖鞋也沒穿,冷不冷?” 我搖頭。 “外套也不披一件,運動員體質?”他摸摸我的頭。 我繼續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