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等等我_分節閱讀_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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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像是被鈍器擊中,一時之間竟然喘不過氣來。 要我又一次這么看見他離我而去,老天還真是眷顧我。 看著那個就要消失在街尾的背影,我忽然間真的喘不上氣來。 很多畫面從我眼前一閃而過,無一不是關于陸瑾言,無一不是他淺笑怡人的模樣。 壓抑了半年的情緒驟然間因為他的出現爆發了,我這才發現過去的忙碌都是為了把自己壓在堆積如山的學業之下,這樣才會沒空去想他??晌艺娴木筒幌胨藛?? 騙誰都騙不過自己。 我氣他怨他,但我依然還惦記著他。 這一刻,我忽然很想勇敢一次,哪怕當初他騙我、不理我也許真的是因為變了心,哪怕他今日來法國不是來找我的。 誠如那么多偶像劇和小說里的情節,主角們總是因為重重誤會而錯過,如果連弄清誤會的勇氣也沒有,我還指望什么呢? 我忽然間朝著他遠去的方向拔足狂奔。 街角的路燈下,我終于又一次追上了他,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大叫一聲:“陸瑾言!” 那一刻,我的聲音就像是神奇的遙控器一樣,忽然間將整條街的燈光都喚醒。 傍晚八點整,街燈紛紛亮起。 我松開他的衣袖,死死地盯著他,一字一句地說:“不要走!” 他一怔,神情復雜在站原地望著我。 我咬住嘴唇,忍住酸澀的熱淚,忽然間摟住他的脖子,重重地啃了上去。 地點是人來人往的大街,時間是天色漸晚的夜里,人物是兩個分隔半年誤會重重的舊情人,姿態是親密無間不可分割的擁吻——而事實卻是,我重重地啃在了陸瑾言的下巴上,他吃痛地叫出了聲,而我卻惡狠狠地咬了他一口,然后在他意圖問罪的時候又是一口吻在了他的嘴上。 我發誓這是我這輩子最神經病的一天。 因 為如果要總結一下我們重逢的鏡頭,那么字幕應如下:女主角與男主角在地鐵里相遇,男主角無視女主角,女主角矯情地哭著跑出了地鐵站。男主角追了上來,女主 角情緒激動地叫他滾。而當男主角真的滾走以后,女主角又忽然不想他滾了。所以她追了上去,抱著男主角又啃又親,像條瘋狗。 我在心里對自己說:呵呵,祝嘉,趕緊去精神病醫院走一趟吧。 而陸瑾言望著臉皮不知何時起厚成這樣的我,則是慢慢地問了一句:“祝嘉,你在干什么?” “親你?!蔽掖笱圆粦M地說。 周圍有人吹口哨,便利店門口有個帶著麋鹿發箍的男孩子蹦蹦跳跳地鼓著掌。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路燈下的陸瑾言臉色忽然間有些發紅,我正要凝神看一看時,卻見他忽然間抓住我的手腕,拉著我快步往前走去。 雪下大了,冷風吹得我直縮脖子。 我想問他拉著我往哪里走,卻發現他正輕車熟路地走向我的公寓。一剎那,腦子里千回百轉,我猛然間想起了呂克送我回家的那個夜里,我以為自己相思成疾,看見了陸瑾言的幻影,難道那是真的? “陸瑾言……”我叫他的名字。 他沒理我,仍舊繃著臉,拉著我向公寓走。 我呆呆地被他牽著手往前走,觸目所及的是他漆黑的發尾與沾染了白雪的黑色衣領,很多情緒涌上心頭,我還是很想哭。 是不是所有人都像我們一樣,有過甜蜜的開始,有過親密的發展,有過苦痛的分離,然后又有了這樣復雜的重逢? 很長時間里,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期盼些什么,害怕些什么。 可是看著眼前這個人的背影,我忽然什么都不愿意去想了,如果這條路可以漫長到永無止境,那就好了。 *** 樓道里的燈壞了半個多月了,房東太太去南部的鎮上和兒女們一起過圣誕節了,我也沒來得及換。 漆黑一片的樓道里,陸瑾言準確無誤地牽著我往我住的地方走。 我明明應該問他是如何知道我的住處的,可我始終沒有開口。 冥冥之中,其實很多事情都已經有了答案。 他停在門前,回過頭來望著我,低聲道:“開門?!?/br> 陶詩今晚和呂克在書店加班,我本來是要去接她的,而今……而今,我依言打開了門,被陸瑾言一把拉了進去。 他在關門的瞬間,拉住我的手將我抵在門上,鐵門與我的背部相觸,光裸出來的脖子被刺激到,我渾身一顫。而下一刻,他陡然間貼了上來。 陸瑾言絲毫不溫柔地攫住我的唇,一手攬住我的腰,一手抬起我的下巴,唇齒相碰時還發出了輕微的聲響——足以見得他有多用力。 我吃痛地哼了一聲,剛好給了他可乘之機,他的舌尖頓時進入我的口中,也毫不留情地撬開了我的牙關。 簡直是狂風暴雨一般的掃蕩,這樣一個吻幾乎可以算得上是連啃帶咬。而我也不肯服輸,與他一同侵略對方,似乎想將滿腔怒火都發泄出來。 從門上到沙發上,從客廳到臥室,我們吻得簡直天昏地暗、嘴唇發麻。這樣的感受一點也不能叫人有什么愉悅的享受,相反,簡直是種折磨。嘴唇火辣辣的,身上被箍得發疼,可我們誰都沒有妥協,一路滾到了……床上。 他壓住我,我撲倒他。 他按住我的雙手,我直接坐在他的腿上。 最后的姿勢變成了我們衣衫不整地滾在一起,他沉沉地盯著我,而我不服氣地瞪著他。 而這一刻,誰都沒有再動。 窗外的月光照進臥室,一地皎潔。 長久的沉寂里,終于還是我說了一句:“你的大衣……這么壓著會皺?!?/br> 陸瑾言瞇眼看我,慢條斯理且辯不出情緒地問我一句:“祝嘉,你就只有這句話要說?” 黑暗里,我看著他英俊的眉眼、復雜的眼神,忽然間搖頭,哽咽道:“想說的太多,不知道從哪里說起?!?/br> 他低聲道:“那不如,就從你離開那天說起?!?/br> 我望著他隱忍的神情,慢慢地從他身上滾了下來,與他躺在一處。 草莓大福的玻璃罐子靜悄悄地擺在對面的書架上,我的視線與它相觸,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也跟著鉆了出來。 我媽發病,陸瑾言與我家的瓜葛被發現,然后是他的古怪表現,種種事情加起來,我終于從那樣的困境里逃開。 我開始控訴他,一字一句簡直聲淚俱下,訴說了一個負心漢變心的全過程,包括他在電話里隱瞞我、減少與我的通話次數以及種種變心的表現。 我一邊哽咽一邊笑,“你還問我有沒有心?不是早就被你傷透了嗎?負心漢!陳世美!有首歌唱得好——當初是你要分開,分開就分開,現在又要用真愛把我換回來!” 我到底哪根神經出問題了,居然在這種時候說這種話? 我亂七八糟地說著,最后終于停了下來,側過頭去看他,“你有什么要解釋的嗎?” 陸瑾言看我半天,盡管我形同瘋子,說的話也眼前不搭后語,但他始終沒有笑。 黑暗里,他靜靜地望著我,最后慢慢地說了一句:“祝嘉,我父親去世了?!?/br> 有那么一刻,我的腦子里千回百轉地閃現過無數念頭,但最終有一根脈絡漸漸清晰起來——如果說陸瑾言的父親去世了,那么出國前的一切…… 我呆住了。 很久很久之后,我艱難地問他:“你為什么不告訴我?” 他用漆黑幽深的眼眸靜靜地望著我,輕聲道:“那你給過我解釋的機會嗎?” 那聲音低到了塵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