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_分節閱讀_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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潭水碧瑩瑩的,不時有水草與小魚在身邊掠過,周印看也不看,循著靈力的來源游去。 水溫不復冰冷,暖洋洋包裹在全身,讓人放松愜意。 又往下游了約莫半炷香,撥開層層疊疊的石塊和青苔,他終于找到那個引發天象的罪魁禍首。 一顆橢圓的灰黑色石頭一樣的蛋。 ☆、第章 這股充盈得流溢出來,以蛋為中心往四周擴散的靈氣,在他手掌覆蓋上去的那一瞬間,驀然消失得干干凈凈,就像這東西因為被人碰觸到而受驚了似的,又悉數把靈氣都收納回去。 那些人不惜屠盡周家村,就是為了這玩意? 他上輩子閱盡無數法寶,自然對這顆可能會孕育出妖獸的蛋也不陌生。 若不是高階妖獸,只怕也不會讓那些人如此瘋狂。 周印自問不是見了寶物也不心動的清高君子,但這種具備強大靈力的高階妖獸,如果不是自愿跟著他,就算將來出世之后,也很可能反噬修真者。 人類與妖獸,從來就不是主從關系,不說上古神祗如女媧等,就大多出自妖族,就連高階妖獸,也有不少能化形為人,修為深厚,只是如今大多隱匿起來,而修真者妄自尊大,竟認為自己能一手逆天,從幾千年前到現在,不知有多少人強行將妖獸認主,最后又遭到反噬而慘死??煽v然是如此,依然有前仆后繼的修真者去捕捉那些高階妖獸,收為己用,只因妖獸本身的能力可以讓修真者獲益匪淺。 他筑起一道結界,隔開周圍的水,又劃破手指,將血滴到那顆蛋上。 血很快消失不見,被吸入了那層黑色的蛋殼里。 這就是對方親昵與認同的表現了,若非如此,血是不會被吸收的。 周印把它帶上,往岸上游去。 沒了靈氣的水溫陡然下降,漸漸恢復冰冷,但掌心的蛋還很溫暖,他甚至能夠感知到里頭有一個活潑靈動的生命正在拼命醞釀著想要破殼而出。 上了岸,用了個融陽訣把衣服烘干,那只蛋很不安分,被他放在平地上也能滾來滾去,周印不去理它,它便滾得越發厲害,似乎存心為了引起周印的注意。 “你再鬧,就不用和我走了?!彼淅涞?。 正滾得不亦樂乎的蛋陡然停住,輕輕搖晃兩下,終于安靜下來,很委屈的模樣。 周印將它收入懷中,御劍往村子飛去。 一個村子幾百口人,要在一夜之間盡數埋葬,對于修真之人來說自然不是問題,但他們既然是死于非命,難保后面會有人再過來掘尸。 周印并沒有進村,只是站在村口,靜靜凝視了片刻。 幾道疾火訣,從掐印的指尖飛掠出去,點燃村中各處。 草垛連著房屋,很快熊熊燃燒起來。 火勢越來越大,終于將整片村子都淹沒在火海之中。 他看著這一切,臉上無悲無喜。 那顆蛋又開始在他懷里不甘寂寞地滾來滾去,從右胸口滾到左胸口,從左胸口又滾到右胸口,仿佛只是為了找個舒服的位置。 可那位置委實過于敏感,堂堂魔修宗師兩輩子加起來,也沒這么被吃過豆腐。 周印把它拎出來,面無表情道:“正好有火,烤熟了味道應該不錯?!?/br> 那顆蛋跳動了兩下,連暖意都霎時下降許多,似乎被嚇傻了。 它沒有眼睛,自然也就看不見對方嘴角略略揚起的弧度。 大火燒了整整一夜,將周家村盡數化為灰燼。 周印卻沒有馬上返回鏡海派,而是往福林縣的方向行去。 福林縣北通云州,南抵東???,連接安陽國兩大都城,地方雖然不大,卻是南來北往的樞紐,東岳南下入侵時,由于安陽軍隊廢弛已久,并沒有遇到太多的抵抗,東岳軍隊打得要比想象中容易很多,福林縣更幾乎是一座不設防的城池,所以沒有受到太多的戰火波及,甚至因為平南軍就駐扎在附近的云州,反而更加熱鬧幾分,大街小巷,隨處可見東岳士兵和南北客商。 安陽百姓性子大多柔弱平和,東岳人很聰明,并不用鐵血鎮壓的方式,反倒頒發各種善政,將人心籠絡過來,所以百姓們很快從滅國的噩耗中回過神來,發現改朝換代對他們來說影響也不大,又開始過起自家柴米油鹽的小日子。 季貞憐站在門邊,扶著母親曹氏,母女倆依偎著哀哀哭泣,臉上滿是惶然和無措。 一場sao亂才剛剛在這里發生,圍觀的人群還未完全散去,他們對著季家的母女倆指指點點,有好奇,也有同情,季家在左鄰右舍的人緣不錯,還有的過來安慰,幫忙出主意,可曹氏六神無主,哪里還聽得進去,只覺得又急又慌,眼前發黑。 年邁的管家出去打探消息了,季貞憐和府里唯一的小丫鬟見曹氏要暈倒,急得又攙又扶,一團混亂。 “阿娘,要不去找姑姑和姑父他們出出主意,這府里都是婦道人家,女兒也怕……” 曹氏精神一振,忙點點頭:“對對,快,讓阿福套上馬車,到周家村接你姑姑他們過來!” “不用去了?!?/br> 陌生的聲音讓她們錯愕抬頭。 季家只是個小商賈,沒那么多講究,剛才手忙腳亂,也沒人想起去關上大門,卻見一個面生的年輕男人站在門口,對著他們說話。 對方一身玄袍,冷冷淡淡,沒什么表情,看起來就不似常人。 “娘……”季貞憐害怕起來,緊緊抓著母親的衣袖。 曹氏也有點緊張,高聲呼喚家仆阿福的名字,又問他:“不知這位公子有何貴干?” 然后她們聽見那男人說道:“舅母,我是周印,周柴與季阿瑩的小兒子?!?/br> 母親季氏原本有三位兄長,但是二兄和三兄因故早逝,便剩下如今這位大兄,也是季氏唯一在世的兄長了。 曹氏張了張嘴,看著他,滿臉驚詫,有些說不出話來。 季貞憐也探出頭,從母親身后偷偷打量著這個從來沒有見過面的二表哥。 一個時辰后,曹氏終于確定了周印的身份,將他請進廳堂,可還沒來得及訴說自家碰到的橫禍,就先被周印帶來的消息震驚了。 “你是說,周家村昨夜起火,人都,都……”曹氏面無血色。 周印言簡意賅:“無一生還,官府也已過去勘察,很快便有結果?!?/br> 對于曹氏等人,不可能說更多了。 曹氏痛哭起來:“怎會如此??!咱們季家這是造了什么孽!” 季貞憐也小聲抽泣起來。 周印沒有安慰他們,而是直接問起季家的事。 曹氏哭哭啼啼,一五一十地講述。 季家是農戶出身,到了季榮爺爺那一代,他攢錢開了一間賣布的小鋪子,一直傳到季榮這里,幾代人戰戰兢兢,也不會投機取巧那一套,都是安分守己做著小買賣,日子還算過得去,也能雇上一兩個仆役丫鬟了。 安陽國淪陷,被并入東岳,東岳沒有大開殺戒,一切典章制度悉數按照以往,老百姓慌亂一陣過后,也就平靜下來,只是福林縣的縣令被換了人,平南軍也在附近的云州駐扎。 事情就出在季氏布莊對面的布店上,對方早就眼紅他們的生意,找了個機會告發季家,說季家窩藏了前朝欽犯,而新縣令急于討好新朝統治者,正愁沒機會立下大功,聞言立馬到季家先把季榮抓走了再說。 可憐季家幾代老實巴交的小生意人,一無背景,二無關系,哪里想得到這等飛來橫禍會降臨在頭上,季榮一被抓走,季家就沒了主心骨,曹氏頓如五雷轟頂,誰料時又得知周家村被屠村的消息,簡直是雪上加霜。 她好歹知道事態嚴重,沒有再像之前那樣動不動就想暈過去,可也只能巴巴地望著周印,一邊哭泣:“這下可如何是好……” 季貞憐臉上也帶著淚痕,卻比母親堅強些:“二表哥,你可有什么法子,先救出我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