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長與大黃_分節閱讀_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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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善嬸和阿善叔都很高興,自己兒子在鬼門關兜了一圈,能有命活下來已經很走運了,沒其他的抱怨,鄭國喜本人也很看得開,身體稍微好些了,就讓他朋友背著到院子里烤火,也會和大伙兒說說話。 當然,這一次意外也讓他們一家變得和往常有些不同,特別是從前像老好人一樣的阿善叔和阿善嬸,開始變得沒那么好說話了。因為他們倆總覺得,當初夫妻倆要是能堅持態度,死活不讓鄭國喜走這一趟,兒子也不會出現這樣的意外,當時村里那么多人,哪個不是拉著扯著不讓自己家人上山,就他倆好說話,如今才有這樣的苦果。 至于鄭國喜吃的藥,他們一家對外都說是借住在他們家的那個叫恭儉的年輕人提供的。這中間有一次,鄭國喜的阿莫西林吃完了,恭儉又找高長要了一些,阿善叔和阿善嬸大概就是那時候知道的,理由是當天晚上,阿善嬸偷偷摸摸往高長家端了一大盆清燉老母雞過來。 從山上抓回來的那一只貓崽,高長也不放心把它養在外頭,他們這個院子的房子都是石頭和木頭搭建的,像房梁之類的地方,總會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孔洞,貓和老鼠這些善鉆洞的動物總能在人們不注意的角落穿梭自如。 如果這只小貓真把院子里的孩子咬傷了,高長也夠嗆,所以暫時就只能先把它關在地窖里,看它以后的表現再做打算,如果實在不行的話,那就只好一直關在里頭了,好歹也能保證高長的那一地窖囤貨不受老鼠的侵害。 地窖里的幾只蟾蜍都被高長摸出來了,反正再有蟑螂的話,小貓大概也是會吃的,就算不吃,以它的動物本能,絕對也會折騰死這些蟑螂。如果這家伙敢跟地窖里的蟑螂們和平共處的話,高長肯定二話不說,直接宰了它丟到豬舍里喂豬。 地窖里囤積著的大部分都是灌裝食品和調味料之類,還有一些雜物。罐頭食品包裝都很□,以這只小貓的實力現在還不可能咬得開,食鹽白糖蜂蜜這類的東西都被高長裝在陶罐里,罐子又高又滑,而且上面的部分大,下面的部分窄,幾千年以來的陶罐大多都是這種設計,應該就是為了防老鼠和爬蟲這些東西的吧。為了安全起見,高長又在已經滴蠟密封的罐口蓋上竹板,再壓一塊石頭。 米面就沒有那么嚴實的包裝了,大米用編織袋裝著的,只在地下和靠墻的地方墊上幾塊木板,用來隔絕濕氣,面條粉絲之類的都先用塑料袋裝上,然后放在紙箱里。但是高長家的地窖里主食并不多,而且貓也不喜歡吃這些東西,以后若是有老鼠,倒是要防著點。 其他東西像工具武器之類的,還有一些生活用品,無論是蟑螂還是貓都不會感興趣的。最需要擔心的還是高長的那些衣服鞋子,還有他為大黃化形以后準備的衣服鞋子,這些東西最容易淪為貓崽磨牙練爪的犧牲品。沒有別的辦法,高長只好把它們都搬到自己房間里,大大小小的紙箱疊在角落,黑暗中很難分辨那些是什么東西。 那幾棵從山上挖下來的野果被高長種在了豬舍邊上,為了讓自己來回方便,高長從院子后面砍了兩顆高大的毛竹下來,取最粗壯的部分,做了一把長長的梯子。這把梯子一頭搭在高長家后門,另一頭可以夠到豬圈的任意哪個方向的邊上,無論是喂食喂水還是爬到對面去摘野果,都十分方便。這也就是因為高長家比較寬,要隔在院子里的其他人家,這么一把梯子肯定沒地方放。 高長最喜歡做的事,就是在忙碌了大半夜之后回院子洗把臉,然后到豬舍邊去摘一大盆野果,拿到水管底下去洗干凈了,和大黃一起坐在火堆邊一邊烤火一邊吃野果,這一段時間是高長最愜意的時候,等一會兒吃完了早飯,他就要回屋修行去了。 院子里其他人也不比高長輕松,隨著氣溫漸漸升高,蟑螂們好像有繁殖得越來越快的趨勢,他們只要一有空,就要在家里捉蟑螂,隱約好像覺得最近的蟑螂變得越來越大了,破壞力也越來越強,如果不能控制數量讓他們大量繁殖起來,那后果真是不堪設想。 人們開始期待春天的到來,等到天氣溫暖了,青蛙蛤蟆就都會結束冬眠,到時候他們隨便抓幾只放在屋里,也不至于像現在那么辛苦。這時候的人們還并不知道,這一年的春天并不像往年那樣充滿希望。 院子里最近組織了幾次耕地播種,除了一些大家每天都要吃到的蔬菜,還開了幾塊水田種稻谷,希望現在的水稻也能像蔬菜野果一樣的不講究季節的瘋長,最重要的還是要能結出稻穗。自從藍色陽光出現以后,院子里很多從前都在外面打工生活的人,都回來了,鎮上也有不少人選擇回老家。當然,還是有很多人沒有回來,院子里的人不能確定,那些人現在是活著還是死了。 隨著人口的增長,原本這幾年就沒有屯糧習慣的村民們,家里的口糧也漸漸吃緊了,現在在院子里吃大鍋飯的時候,大伙兒都盡量多吃菜少吃飯,通常米飯越是不夠的時候,吃起來就越是香甜,什么菜都沒法比。 高長出去干活的時候,大黃總是要跟著的,相對于忙碌的人們,它簡直太清閑了,唯一的職責就是保護高長的人生安全。 擔心地窖里的小貓會被憋壞了,高長有時候也會帶它出去,為了避免它傷了村里的大人小孩,就從家里拆了條電線下來拴住它的脖子,電線的另一頭系在大黃的一條前腿上,只要那只貓崽一有不老實的舉動,大黃就抖一抖前腿把他扯回來。 吃飯的時候高長都不怎么上飯桌,因為院子里的人不太能接受得了讓大黃上桌吃飯,高長就打了飯菜和大黃圍在火堆邊上吃,后來又多了只貓崽。最近因為每家每戶的大米都不多了,每次集體上交一次米,大家都希望能多撐幾天,為了公平起見,每次吃飯就先讓做飯的人把米飯和rou菜分好,素菜就放在大鍋里給大伙兒自己打,不夠的話還可以再做。 高長交了兩個人的口糧可以打兩份米飯,那個所謂的rou菜,其實也就是在菜里加了一點點腌豬rou,然后比素菜多放了一點鹽而已。 吃飯前高長通常會從自己的那份菜里拿出一小塊rou片遞給那只貓崽,這家伙野性難改,開始的時候每一次都要把高長的手指咬傷,雖然小貓牙齒還不十分鋒利,但是被它咬一口,也是會流血的。每次看到它把高長的手指咬出血,大黃都要使勁拉扯電線,扯得那只貓崽東倒西歪。 而高長每次被咬傷了,之后好幾天都不會再給這只貓崽喂rou,要一直等到自己手上的傷口好得差不多了,才會再去喂它。中間的這段時間,這只貓崽就只好靠自己活下去了,大部分時候它都是在地窖里找蟑螂吃,有時候餓極了,也會從編織袋里扒拉出幾顆大米出來嚼,跟著高長他們出院子的時候,運氣好的話,也能找到一點半點的東西填肚子。 這樣過了一陣子,小貓就被餓得瘦骨嶙峋,在陰暗的夜晚,兩只綠瑩瑩的透著饑餓眼睛顯得尤為嚇人,村里的小孩都離它遠遠的,大人也每每盯著,生怕它掙脫了電線撲向孩子們。高長也有些失望,也許他還是太天真了一點,看來這種藍色陽光給動物帶來的改變是不可逆轉的,人類再一次馴服野貓的可能性很小。 可是突然有一天,這只貓崽好像是一下子就開竅了,小心翼翼地接過高長手里的rou片,并沒有弄傷他的手指,顯然它的表現讓高長很滿意,因為他又接著喂了兩塊rou片。就這樣,慢慢的,小貓摸到規律了,他知道一定不能把高長的手指弄傷,不然就吃不到rou。 又有一天這只貓崽吃完三塊rou片以后,意猶未盡地舔了舔高長的手指,這樣的舉動竟然出乎意料地多得了一塊rou片,高長還好心情地伸手摸了摸它的脖子。藍色陽光再怎么曬,貓畢竟還是貓,被摸脖子那舒服勁那就別提了,小貓忍不住瞇著眼睛打了幾個咕嚕。 慢慢的,小貓跟高長就親密起來了,雖然它的動機很直接,就是想多要到rou片吃,但是這已經是一個好的開始了。小貓已經很久沒再咬傷過高長了,可大黃拉扯電線的次數卻半點沒減少,尤其是當那只貓崽子使勁舔高長的手指,表示要再來一塊rou的時候。 第章 等到天氣漸漸轉暖的時候,大伙兒就發現情況不大對了,這年春天蟲子顯然是比往年多了,而且隨著氣溫越來越高,還有越來越多的趨勢。 高長他們院子后面的那片竹林,現在已經被密密麻麻的黑色蟲子占據了,竹葉上,竹枝上,竹竿上,到處都是,黃昏的時候站在院子里往外看,春天里原本應該翠綠翠綠的竹林,這會兒已經成了濃重墨綠色。每次高長和他們院子里的男人穿過竹林的時候,都能看到竹林里的蟲子紛紛揚揚地往下掉,院子里的人們管它叫“下蟲雨”。 地里的情況也很不好,前陣子種下去的蔬菜,原本都已經長到半熟了,最近蟲子的數量突然暴漲,菜地也很快就被它們占據,青菜什么的,基本上都已經被咬得只剩下菜梗了,蘿卜土豆之類的塊莖的作物,也被地底下的蟲子大片大片地啃食。 菜??郴厝ハ匆幌辞幸磺谐戳说故且材艹?,但是這些菜梗能吃多久?在這種情況下,泛濫的蟲子根本不給蔬菜成熟的機會,也就是沒有辦法留種了,他們的蔬菜種子本來就有限,現在更是越用越少。于是院子里的人們商量了一下決定最近都不再種菜了,等到地里的青蛙孵出小青蛙了,鳥兒們也從南方回來以后,那些瘋長的蟲子數量大概就能得到控制。 除此之外,外出的過程也變得十分艱難起來,從前男人們晚上出去,雖然也有危險,但總還算是清爽干凈的,現在不同了,密密麻麻的都是蟲子。那些長翅膀的蟲子總是到處亂飛,有時候會撞進你的眼睛里,或者口鼻之中,甚至還可能會順著你的耳道往里爬。 那些沒有翅膀的蟲子也不會顯得很美好,比如又肥又胖的青菜蟲,它們緊緊地扒在蔬菜上,想把他們都弄下來必須得費一番功夫,一個不小心把蟲子弄破了,就會流出粘不拉幾的液體,粘在蔬菜上相當倒胃口。 村里的男人們在出院子之前,都要把自己全副武裝,頭上的斗笠是必須要戴的,通常斗笠下面還要用布包住臉頰和脖子。衣領必須要扣緊,領子大的,就再加塊布料包一包,袖子和褲腿都要用鞋帶之類的緊緊捆扎起來,免得蟲子鉆進衣服里面。 但是再怎么防范,那些蟲子還是無孔不入,當被蟲子爬進衣服里面的時候,男人們通常的作法是用手從外面施力,直接把它摁死,有時候也會讓同行的人幫忙摁死。雖然過程惡心點,但是怎么都好過讓蟲子在你的皮膚上到處亂爬。 為了保護他們的院子不受侵害,春天剛一到,男人們就到地里捉青蛙捉蟾蜍去了,還在院子里弄了個小水池,里面還撒了些泥土,給青蛙們產卵用。最近抓回來的青蛙和從前也有些不同,不僅脾氣暴躁,膽子也很大,鄭春化家的一只青蛙,剛到他家就跟一條蜈蚣干上了,那條蜈蚣足有成年男人巴掌那么長,食指那么粗。 鄭春化把那只青蛙弄到院子里的時候,蜈蚣的半截身體已經進了它肚子里,另外半截還在外頭扭動。這人大概是覺得好玩,弄出來給大伙兒參觀,可院子里的人都嚇壞了,一個個都找熏蟲子的干草出來,把自家屋里的各個角落墻壁都徹底地熏了一遍,三合院里興起了一股除蟲風。 這些青蛙確實是強悍的,比高長從前抓回來的蟾蜍強悍許多,大概是因為那些蟾蜍還在洞里睡覺的時候就被高長挖了出來,而這些青蛙卻實實在在地經歷過了藍色陽光的洗禮,在淘汰掉相當一部分之后,留下來的幸存者。 讓人覺得慶幸的是這些青蛙就算在怎么兇悍,也沒有發生過攻擊人類的行為,大概是因為人類的體型太過龐大,以它們的個頭來說沒有吞食的可能,偏偏青蛙們的牙齒又很不給力。 相對于總是呱呱叫著到處亂跳的青蛙,高長還是更喜歡安靜的蟾蜍,雖然它們看起來丑一些,皮膚上也有毒。春天到來的時候,高長又從地里抓了幾只蟾蜍回去,有些放在屋子里,有些被他放到了屋子外面,蟾蜍這種動物并不喜歡搬家,它們被高長帶到竹林里,那里食物也十分豐富,就會隨遇而安地住下來。 從前高長屋后的那條水溝被移走,就在竹林里,這會兒進去挖個淺坑,就成了蟾蜍們繁育后代的溫床。雖然植物們被太陽一曬,就已經開始不分季節的亂長了,但是它對動物們的影響顯然沒那么徹底,比如這些兩棲動物,還是要等到溫度適宜的時候才會開始□產卵。 讓高長覺得擔心的是,隨著青蛙和蟾蜍這些動物的變多,蛇類的數量也會隨之增加。冬天里鄭國喜曾經被一條松根蛇咬了一口,沒一會兒就昏了過去,要不是被野豬啃了傷口排出毒血,這會兒大概早就已經到閻王爺那兒報到去了,說起來他的命也是夠大的。 從前松根蛇的毒性并沒有那么強,在當地,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人被松根蛇咬了一口就暈死過去,只要及時處理傷口和吃一些解毒的草藥,基本上不會有什么大礙。 現在的問題是怎么讓蛇類不進入他們的院子,這個問題很重要,直接關系到院子里的人們能不能安心睡覺。 上回他們上山去修水管的時候,也除掉過幾條蛇,蛇這種動物從前看著雖然嚇人,但是攻擊性其實并不強,你要是不去招惹它,蛇類大多也都不會主動攻擊人類。但是現在的蛇不僅毒性變強了,還十分易怒,稍有不甚就會被咬,這對村民們來說實在是太危險了。 他們本地的毒蛇并不是很多,最常見的就是竹葉青和松根蛇,因為當地多竹林和松樹,這兩種毒蛇就在這樣的環境下生存。人們擔心的是,在藍色的陽光下植物瘋長,蟲子們也已經瘋狂繁殖了,那么蛇這種東西,會不會也出現大量繁殖的情況?不管蛇是不是會對他們的院子發動攻擊,他們后院就有一大片竹林,就算時不時爬一兩條進來,他們也吃不消。 就這個問題,村里的男人們聚在一起開了好幾次會,但是收獲并不大,最終還是老九叔站出來說了句話。 “高長啊,我看你家的那幾只豬崽長得不錯,屋后頭挖的那條溝也挺不錯,就是過陣子等到豬崽都大了,那地方就顯得有些逼仄了?!?/br> 高長笑了笑,這死老頭,想讓他出豬出力還不直說:“地方小點好,豬舍大了它們就到處瞎跑,光吃糧食不長rou?!?/br> “還糧食呢?你家還有啥糧食?我就看到你成天往下邊丟筍子了。要我說,咱把那條溝好好擴一擴,繞咱這院子一圈,有個蛇啊老鼠啊什么的要往咱這里面爬,就得先過野豬那一關,那十幾頭豬最近也餓得慌,看家護院倒是不錯?!?/br> 老九叔這主意確實是挺好,高長也想到過,但是沒人提出來,他就不想上趕著往上湊,送上門的東西都是不值錢的,一個不小心要是出點啥事,大伙兒到時候還得怨他。等別人求上門來,那就不一樣了:“要挖溝你們挖,反正豬還是我家的?!备唛L毫不猶豫地就提了條件,這要養著養著就成了公家的,他多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