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糕點大師_分節閱讀_66
趙逸云低著頭不說話,心里開始盤算著各種阻止趙子慶的辦法,他這輩子早就想好了要常伴青燈的,如果事情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非要他嫁的話,那他也得嫁個他自己心里喜歡的人,章家他是絕對不可能嫁進去的。 杜齊悅看趙逸云沉默的樣子,以為他是心里難過無心說話,他的心里也難過的厲害。杜齊悅從來不是個在意權勢的人,他一直覺得權力地位這些都不重要,只要生活能過的簡單快樂就行,可是這一刻他是多么的希望自己是個有權有勢的人,這樣他就可以阻止趙逸云叔叔一家的計謀了。 可惜,如今他什么都不能做,除了做點心以外,他也什么都不會做,放在這大豐朝,簡直就是個廢物。杜齊悅這么想著心里又有些委屈,看著地上滾得到處都是的點心,默默蹲下了身,一個個把它們撿到了那個摔成兩半的盤子里。 趙逸云回過神來就看到杜齊悅蜷縮著蹲著,手里拿著破盤子,一點點的把那些摔壞的點心給撿了起來,立刻說道:“別撿,讓下人們來做就好,小心弄破了手?!?/br> “沒事,我這種整天擺弄刀子的人,沒那么容易割傷手?!倍琵R悅搖搖頭說道,伸手又撿了一塊點心,卻被點心下面壓著的碎瓷片給割了個口子,鮮血立刻就涌了出來。 “我說什么,快那手帕捂著?!壁w逸云一看馬上從袖子里掏出塊手帕來,拉過杜齊悅的手就開始為他包扎。 “沒事,只是擦破了點皮而已,壓一壓就好了?!倍琵R悅連忙說道,可手指上流出來的血卻已經把銀白的手帕染紅了一大片。 “琴韻,琴韻,你去哪了,快那些傷藥來?!壁w逸云見血一時半會兒止不住,只好用力掐著杜齊悅的手指,朝著屋外喊人進來拿藥。 琴韻正站在院子外頭審問那兩個看院子的小丫頭呢,剛才聽到盤子碎裂的聲音她心里就起了警覺,只是趙逸云沒喊他,他就沒怎么在意,橫豎平日里摔幾個盤子碎幾只碗都是常有的事情。這會兒趙逸云一喊他,他就聽見了,便狠狠瞪了眼那兩個垂著腦袋的小丫頭,說道:“你們在這里給我等著,要敢隨便亂跑小心你們的小命!” 說完琴韻就跑進了書房,邊跑邊喊道:“少爺,你怎么了,是不是被碎盤子給割著了?” “我沒事,是杜郎君傷了手?!壁w逸云說道,見著琴韻進來他才反應過來自己現在的情況抓著杜齊悅不太好,便想要松開手,可是他手一松,杜齊悅那個傷口又開始源源不斷的冒出血來,他的手帕這會兒已經全被染紅了,趙逸云沒辦法只好繼續給杜齊悅壓著傷口。 琴韻拿了藥跑過來,看到兩人站的那么近,四只手還握在一起,心里就驚了一下,他立即說道:“少爺,您別碰,我來給杜郎君上藥?!?/br> 杜齊悅原本心情很是不好,但是他看到趙逸云這么緊張他,還握著他的手,心里就有些飄飄然起來,一聽琴韻要趙逸云松手,他哪里愿意,立刻皺起臉來,裝作一副很疼的樣子對趙逸云說道:“趙公子,我這手是怎么了,怎么這血一直不停啊。這樣下去會不會把我的血都給流干了?” 聽他這話,趙逸云一下就笑了起來,他掀開纏著杜齊悅手指的帕子,把他的手指拉到眼前仔細看了看,安慰道:“沒事,傷口不大,大概是不小心割傷了血管,上點藥,我給你包一下,不出幾天就會好的。不過這幾天你可別再做點心了,也不要碰水,不然傷口會裂開的?!?/br> “嗯,我今個兒運氣真是差到極點了!”杜齊悅嘆了口氣,他剛剛發現了自己可能阻止不了喜歡的人嫁給別人的事實,又發現了自己作為一個無權無勢的小老百姓是多么的悲哀,這兩樣就已經夠可憐了,結果臨了還來了個血光之災,回頭也不能做點心發泄,這運氣差的簡直絕無僅有了。 琴韻攪了帕子小心的給杜齊悅擦了擦手上的血跡,聽到杜齊悅這么說,便接話道:“杜郎君,這不過是割了小口子,一年里誰還不會遇到個兩三回,怎么就這樣了?!?/br> “割個小口子當然不至于?!倍琵R悅癟癟嘴,看了眼還捏著他手指頭的趙逸云,干脆直接說道:“我這么難過是因為我突然發現我可能這輩子都娶不到我喜歡的人了?!?/br> “杜郎君,你怎么說這樣的話!”琴韻羞惱的說道。 這屋子里三人就杜齊悅一個爺們,他說這樣不明真相的琴韻自然會以為他孟浪。 杜齊悅說完這話其實立刻就后悔了,大豐朝禮制嚴格,他和趙逸云還沒表過白呢,就說這樣的話,萬一趙逸云相差了別把這當成調戲了,那可就不好了。杜齊悅心里擔心著就去看趙逸云的臉色,想著要怎么道歉趙逸云才會原諒他。 但是他看過去的時候卻發現趙逸云臉上并沒有琴韻那樣羞惱的神色,依舊表情平靜的抓著他的手指,絲毫也看不出在生氣。 難道趙逸云跟本沒有聽出他話里的意思?杜齊悅在心里嘀咕了一聲,心里開始忐忑起來。按理來說趙逸云這樣的聰明人不可能聽不出他話里的意思啊,除非他根本就沒有在意過他的話,或者是聽出來了卻并不想明白。 趙逸云看到了杜齊悅忐忑的小眼神,卻并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他是個聰明人,所以早在當初的旅途上他就知道了杜齊悅對他有好感,不然杜齊悅又不是那種攀附權貴的勢利小人,沒事怎么會一天到晚的給他做點心討他高興呢。如果他一開始就是個小哥兒,如果他只是普通人家的哥兒,那他早就會有杜齊悅了,可是這些如果都不存在,他并不是一開始就是個哥兒,他是個爺們,他僅有的自尊不能讓他那么容易接受自己喜歡上了一個爺們的事實,以他的身份,他也不能嫁給一個普通人,所以他只能不回應。 趙逸云越是不說話,杜齊悅心里就越沒底,他也不敢再說什么,就怕趙逸云會真的生氣,所以他只好咽下喉嚨里要詢問的話,沉默的讓琴韻處理著自己的傷口。 等包扎好了傷口,杜齊悅并未在靖遠侯府多留,拎了食盒就匆匆離開了,不過他這絕對不是退縮,就算他的手受了傷,明天他還是要做點心送過來的,現在還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呢,只要有機會,他杜齊悅就絕對不會放手的! 郞玉公主府上,負責保護杜齊悅的暗衛將今天杜齊悅起靖遠侯府的事情稟報給了郞玉公主。郞玉公主聽了,摸著手里給杜齊悅準備的一件精致小玩意兒,說道:“定國將軍的兒子倒是個好的,如今變成哥兒也是可惜,不過配給我兒倒也合適,只是他那叔叔一家子麻煩了些,竟然想要投靠章家,真是瞎了眼了,不過是靠著后宮扶持起來的人家,能有什么前途!” 站在邊上的溪露聽了這番話默默往角落退了幾步,面上的表情卻還算淡定,橫豎這幾天她聽到的事情,足夠她被殺一百次頭都不止了,再多一回也不會怎樣。 ☆、第七十七章 一轉眼就到了正式廚賽的那一天,這次要參賽的總共有十六人,分冷菜師、熱菜師、煲湯師和糕點師這四組廚師,每組分為四個人,杜齊悅是糕點師組的,排在最后一組,因他年紀最小,所以又排在了四人中的最后一位最后面。 在后面則是廚師們帶來的學徒,宮里規定每人只準帶一個徒弟進去,因此也只有十六人。 “……在宮里要守著的規矩就這些了,你們要記清楚,別到時候犯了忌諱,我們這些做奴才可兜不住?!闭驹趯m門前,負責領廚子們進去的大太監楊公公一甩手里的拂塵,吊著眼角慢條斯理的細聲說道。 眾人連忙點頭應下,連說知道了,楊公公這才轉過身,領著他們走進了巍峨的宮門。 杜齊悅跟在眾人身后,低著頭小步走著,只用眼角四處看著。剛才楊公公說了一大通的規矩,足有好幾十條,杜齊悅記了前面的忘了后面的,結果一條也沒記下。不過他心里有數,他們這些廚子是招進來討太后歡喜的,只要他們自己不作死,就算犯了些無關痛癢的小錯,也是不會有人來找他們麻煩的。余下的無非就是低頭別亂看,見人就行禮,少說話多做事,守了這三樣就基本不會有什么錯了。 太和殿的院子里,皇上、太后、皇后以及各個嬪妃、皇子公主還有各位皇親貴族,大官小官的,按著身份地位一排排的坐在高臺上。這些座位中央空著寬敞的一塊地面,上頭新砌著十六個精巧的小爐灶,每個爐灶邊都擺著一全套做菜的工具。這些爐灶的邊上還擺著十來個木架子,這些架子上全都擺著做菜的材料,凡是這時節里世間有的,不管是天上飛的、地上爬的還是水里游的,樣樣都有。 章惠太后坐在雎焱陽左邊的凳子上,看著這宮殿里的眾人,臉上始終帶著笑,可細看下就能發現這笑意并沒有到達眼底,那雙眼睛仍是冰冷的,半響說道:“我兒,母后知道你是為了討母后歡心才辦的這次廚賽,只是這倒底是勞民傷財的事情,以后這樣的事情切不能再做了?!?/br> “兒子記下了,下次定不會再做這樣的事了?!宾蚂完栢帕艘宦?,他從來不是那種在乎口腹之欲的人,依他的性子御膳房里的御廚都可以打發了,怎么可能會舉辦什么廚賽,他這么做也算是無奈之舉。 今年年初有一天章惠太后突然找他說話,說是晚上夢到了先帝,先帝在夢里跟她說自己在下面住的不舒服,十分的想念文德殿。章惠太后就提議重修帝陵,把先帝的墓室翻修成文德殿的樣子,也好讓先帝在下面住的舒服一些。 雎焱陽一聽心里就不高興了,文德殿是先帝的寢宮,修建的萬分奢華,文德殿里面的藏寶閣里不知道放了多少天上地下少有的寶貝,這要是把先帝的墓室翻修成文德殿的樣子,豈不是也得搬一個藏寶閣進去。 如今邊疆戰事頻起,每年花在軍隊里的錢都能把國庫給掏光了,別說翻修先帝的陵墓了,他連自己的陵墓都要沒錢修建了,怎么可能再建個藏寶閣出來,就是藏寶閣的一角他都建不起來。 雎焱陽有心拒絕,可是這話卻不能說出來,不然章惠太后一個不孝的帽子扣到他頭上,他是脫也脫不掉的,一個不小心還可能留下千古罵名。為此他想出了辦廚賽這件事來,誰都知道辦次廚賽朝廷需要花費一大筆銀子,不過這筆銀子相比起修建陵墓來說,簡直是九牛一毛。但是有這個做借口太后就不好意思再讓他出錢修建陵墓了,而且廚賽是出于孝順的名義,太后就算心里氣憤也不能說什么,至多就像剛才那樣表達一下不滿。 楊公公帶著眾人進了太和殿,站的離皇上坐的高臺遠遠的,低頭做了揖,細聲稟報道:“皇上,奴才把大廚們帶來了?!?/br> 雎焱陽的眼神早在廚師們進來的時候就定在了杜齊悅身上,杜齊悅的身份實在是太容易確定了,那張臉一看就知道是他的侄子,長的比他幾個兒子都像他。那身姿也像年輕時候的他,除了眉眼間更像那個齊雀,其他真是哪哪都像他。雎焱陽一看這孩子,就覺得討喜,心想怪不得郞玉一看這孩子就忘不了,他自己看著就心里喜歡的很。 在場的人基本天天都能見著皇上,一看杜齊悅的臉心里就都有些犯嘀咕,一個個低垂著眼皮子不敢說話,深怕雎焱陽看了生氣。 這次廚賽張家也有負責的,張皇后知道雎焱陽氣性大,怕他怪罪手下人連累了自己家里人,就在桌子下小心的碰了碰雎焱陽的手,說道:“皇上,你看排最后面那個小廚子,是不是有些面善,也不知道是哪里人,看著年紀倒和昇兒差不多,辛辛苦苦的從家里趕過來,也是可憐見的?!?/br> 雎焱陽知道皇后這是提前把話說在前頭,好讓他說不出什么來呢,就說道:“看著確實面善的很,你如果覺得喜歡,等比賽完了招那孩子過來問問?!?/br> “我看是皇上喜歡吧?!睆埢屎笮α艘宦曊f道。 章惠太后聽到雎焱陽的話,不免有些多想,湊過去說道:“這孩子我看著也覺得挺喜歡,不知道叫什么名兒,怎么這么小就做廚子了,正經的該讀寫書才對?!?/br> 張皇后臉上帶著些憐憫說道:“必定是窮人家出來的,讀不起書,不然長的這么一副好好的模樣,年紀又這樣小,怎么會愿意整天的待在廚房里,被油煙熏著呢!” 郞玉公主就坐在張皇后的下手,正眼巴巴的盯著杜齊悅看著,聽到張皇后這番話,心里一下就抽痛起來,這是她的孩子啊,本該過錦衣玉食的生活,現在卻逼不得已做廚子,被這么多人看著,笑著。ly 張皇后說完并未多關注杜齊悅,轉頭看向了下手的那些人,正好看到郞玉公主白著臉,立即關心的問道:“郞玉,你是不是不舒服,臉色怎么這樣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