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離sao_分節閱讀_118
許復委屈道:“我都聽了這么多年了好嗎,都能聽聲辨人了,哪個jiejie怎么個哼法我全知道,要還能起反應才怪了?!?/br> 身為一個老鴇都臉紅了,翠兒抬腳踹他:“好你個白眼狼!都怪我們平時太慣著你了!滾!有多遠滾多遠,別耽誤老娘做生意!” 許復急了:“別,別啊。翠兒姐,我知道你最近生意好,就讓我再待一個晚上可好?就一個晚上,讓我把開篇寫完了就行!” “你給我……” “我跟你換!我想法子幫你攬生意怎么樣?” 聽到許復這么說,翠兒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些:“你小子又有什么鬼點子了?” 還別說,她家胭脂坊能做成柳巷里名氣最大的樓子,有一大半功勞要算在許復頭上。到底是小說家,肚子里有數不清的有趣玩意兒。他想的花招總能挑起恩客們的興致,胭脂坊的歌舞啊,游戲啊,點心的花樣啊,花魁的評選啊,都是他在幕后出謀劃策,恩客們在這兒找到的樂子比別家多,生意自然好。 “翠兒姐你先答應給我騰間廂房出來,我再告訴你?!痹S復討價還價。 “……”翠兒思量片刻,覺得不能為小利而舍大利,終于還是妥協了,“好吧好吧,我讓人給你騰去,你快說吧?!?/br> 許復嘿嘿一笑,從地上爬起來,湊到她耳邊說:“是這樣的,讓每個姑娘準備一張浣花箋,然后……” 第二幕 一曲綺袖歌舞拉開了胭脂坊今晚的序幕,前來尋歡的恩客進門后發現,歌舞臺上垂掛下數十根絲線,每根絲線上綁著一塊木牌。 某個華服公子好奇道:“這是要做什么?” 挽他進來的鯉兒巧笑倩兮:“一會兒你就知道了?!彪S即旋身從那名公子身邊跳開,只留下一句“要認得奴家哦”,就躲進帷幕,不知到哪里去了。 一時間所有姑娘都消失到幕后,恩客們面面相覷。 片刻后,姑娘們又從幕后走了出來,與方才不同的是,她們都穿上了一模一樣的衣服,連頭飾也是一水兒的銀簪子,臉上覆著面紗,乍一看根本分不出來誰是誰。 “這是要……”恩客們仍舊摸不著頭腦。 姑娘們站好了隊伍,翠兒這才走了出來向大家說明: “聽說秣城有個河燈節,有緣人可憑借河燈相知相識,配成眷侶。今日我胭脂坊效仿其法,以箋紙做媒,讓大家玩個游戲。同時也向各位客官證明一下,我胭脂坊的姑娘可不是徒有其表的,她們不僅能歌善舞,更是寫得一手好字句。 “待會兒姑娘們將把自己寫好的浣花箋粘在木牌上,箋紙正面是詞句,反面是姑娘的名字,各位客官就請上臺來挑選自己中意的句子,挑中了哪個,揭下箋紙念出背后的名字,今晚就與那位姑娘共度良宵?!?/br> 公子哥們都覺得挺有意思,但臺下也有大老粗起哄:“老子不認字!” 翠兒一甩帕子笑道:“不認字也沒關系,你總認得自己老相好的身材體態吧,看著誰眼熟,就選誰貼的箋紙好了嘛?!?/br> “哈哈,那成,那成!” 于是游戲開始了。姑娘們紛紛從袖口中拿出自己的浣花箋,挨個兒上臺貼上。十色的箋紙上書有八行蠅頭小字,看著極是旖旎。 鯉兒把箋紙貼好后,特地旋了半個舞步,才回到帷幕后。那是她剛剛離開那位錦衣公子時跳的舞步,算是一點小小的作弊。 今晚她招呼進來的那位公子雖是生面孔,但一看就是個貴人,她可不想錯失良機。只希望那人能認得出她來。 鯉兒有點緊張地攥了攥衣袖,忽然愣住了。 嗯?這是什么? 她從右邊袖口中扯出了一張浣花箋。 這是……??!這是她的浣花箋,那貼上去的那張是誰的??! 想明白后,鯉兒頓時欲哭無淚了。 先前她為了寫出更好的詩句,跑去向許復請教。許復隨手寫了一首讓她用,她按著自己的風格改了幾句,為了區分自己和許復的,她還給許復那張署了他的名字。 結果她匆忙上臺,粗心大意之下,居然把許復的錯貼了上去。也就是說,今晚沒人會念出她的名字了,因為那張箋紙的背后,是許復的名字…… 第三幕 周杭自到了青州以來,撒了歡地到處玩。對于他這樣一個不求長進只求快活的王爺來說,秣城就是個金子做的牢籠,而青州就是個水做的溫柔鄉。 四處游玩到了這座名叫煙橋的小鎮,沒什么特色風景也沒什么特色小吃,起初周杭還覺得有點無聊,后來聽說這里有全青州最著名的“柳巷”,便興致勃勃地趁著夜色去了。 柳巷里到處是妓院梨園,他人生地不熟,就挑了一處看起來人最多最熱鬧的地方往里鉆,一抬頭,就見三個大字——胭脂坊。 被一個嬌俏的姑娘挽進去,一看那歌舞臺上的陣勢他就怔住了。憑他多年游戲花叢的經驗來看,這地方絕對非比尋常,看來是來對了! 不過,這里終歸是個俗地,那個浣花箋的游戲,誰給的錢多,誰就可以上去先選。周杭雖然不愁錢,但他這一趟玩樂下來,錢袋里剩得也不多了。加上他一介王爺流連風月場所畢竟不好,不想太惹人注意,便沒有去爭做那第一個上臺選擇的。 前面幾個紈绔子弟裝模作樣地選了張箋紙品讀一番,之后便牽走了一位姑娘。周杭冷哼一聲,什么“好詩好詩”,盡是敷衍,看他們那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顯然是私底下通過氣了,完全埋沒了這游戲的樂趣。 輪到周杭時,花魁早給牽走了,不過他一點也不在乎,什么樣的花魁他沒見過,他就是單純想玩玩這個游戲罷了。都說字如其人,他倒想試試自己見字猜人的功夫如何。 剩下的二十來個箋紙中,幾乎都是些風花雪月的陳詞濫調,并不是不好,只是沒有什么讓周杭眼前一亮的東西。 就在他猶豫著要不要下臺時,目光忽然定在了掛在邊緣的一張箋紙上。他一眼就看出,這張與其他的是不一樣的。 箋紙上的字雋秀之中多了幾分飄逸,一撇一捺都帶著柔和的勁道,不張揚,卻很出挑,在一群散發著脂粉氣的箋紙林中顯得格外干凈純粹—— 倚樓望月月如鉤, 鉤不住,少年眸。 折柳尋芳何處有, 有舊夢,化離愁。 鉛華洗盡, 陌路天涯難回首, 誰人敢, 自許風流。 周杭看著最后一句,唇角勾了起來。好一個豁達傲然的女子,她既問了“誰人敢”,他便應了她的質問,“自許風流”! 伸手揭下那張浣花箋,翻到背面,周杭念道:“許、復?!?/br> 帷幕后面沒有反應。 周杭抬高聲音:“許復姑娘,可否現身一見?” 依然沒有反應。 周杭又喊了一聲:“許復姑娘?” 人群開始sao動,翠兒聽見動靜走了出來:“誰?選到了誰?” 周杭耐心地說:“許復?!?/br> 翠兒一怔,失聲叫道:“誰?許復?怎么會是許復?!” 此時樓上傳來噠噠噠噠的腳步聲,只見一個青衫書生探頭出來,有些擔憂地問:“翠兒姐,你叫我?出什么事了嗎?” “……”短暫的沉默后,胭脂坊里爆發出一陣大笑,“哈哈哈哈,他選了一位龜公!” “我不是龜公!”許復積極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