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林家有子_分節閱讀_84
林琰瞪了他一眼,抬起下巴傲然道:“我林琰若要入仕,必是要靠了自己的真才實學。父親當年文采絕艷,傳遍京師。我便不能越過了父親,總也不能差了!” 言下之意,竟是將目光直接鎖定了三甲! 作者有話要說:這是昨天的,今天的盡量晚上補。又要去上課了,心里顫顫的——大家能想象,帝都的學校,新建的,教室里連電扇都沒有……昨天我從七點半開始上課,后背一直是濕的…… ☆、又要熱鬧 鳳藻宮華麗的寢殿內,元春坐在琴桌前邊,白嫩修長的手指輕撥慢挑,撫動琴弦。 賈府四春,各有所長。元春所善者,乃是琴藝。 此時她早就換下了象征著貴妃品級的正裝,改穿了一件兒淺黃色開襟兒遍地繡蘭花的長襖,里邊兒配著橘色立領中衣,底下卻是一條深橘色百褶曳地長裙,上頭用金線繡了暗紋,裙裾微動間隱隱可見光華閃動。頭上高高的發髻也改做了墮妝髻,八股鳳尾銜珠釵換成了一支很是精致的小鳳釵,斜斜地插在頭上。另一邊的鬢角卻是簪著一朵鮮靈的芍藥。 她琴技出眾,此刻坐在那里素指輕動,臉上都是柔和的笑意,仿佛沉浸在琴聲中。身后的金漆八角融香鼎中冒出裊裊的煙氣,將元春襯得也有了幾分平日不見的嫵媚風流之態。 琴聲悠緩,猶若春日初融的雪水泠泠流過。元春唇邊含著一抹笑意,抬起眼來看向榻上的皇上,眼波柔柔,飽含濃情…… 只是,看到那貴妃榻上的人已經閉著眼睛了,胸口起伏平穩,想來是睡著了。 元春臉上的笑意頓時僵住,放在琴弦上的手停在那里,過了好一會兒才放了下來。 站起身示意旁邊伺候的宮女們出去,元春輕手輕腳地來到了榻前,展開了一條杏色提花錦毯蓋在皇帝身上。 平心而論,皇帝今年不過三十來歲,他容貌與司徒嵐也有幾分相像,生的很是好看,又帶著帝王君臨天下的傲然。 元春看著,忍不住伸出手去,想要摸一摸皇帝的臉。冷不防皇帝睜開了眼,元春嚇了一跳,慌忙溜下了錦榻跪在地上:“皇上恕罪,臣妾無狀,驚擾了皇上……” 司徒峻皺了皺眉,只是元春正伏在地上沒有看到。 “愛妃平身吧,寢宮里頭,別那么多規矩?!?/br> 元春心里一松,回味著皇帝方才的話,又是驚喜,臉上漸漸染上了紅暈,含羞起身道:“臣妾謝皇上?!?/br> 司徒峻含笑拉起元春的手,輕輕摩挲著,贊道:“愛妃真是手巧,方才那一曲可當得繞梁三日了?!?/br> 元春臉色越發紅了,笑道:“臣妾自小兒喜歡琴藝,原先家里請了人來教導,別的都還罷了,唯有這個臣妾用心些。倒是當不得皇上謬贊呢?!?/br> 皇帝站起身來負手走動了幾步,看那窗前的桌子上還擺著棋盤,笑道:“都說愛妃琴棋書畫俱是通的,看來果然不錯。哪日得了空兒,倒是要和愛妃手談一局,如何?” 元春掩唇而笑,福身應下。 司徒峻笑了幾聲,顯得極是開心,“愛妃今日伴駕有功,朕有賞了。愛妃想要點子什么賞吶?” 眼看著皇上說了這話后似有去意,元春目光閃了閃,心里一橫,又帶了三分試探七分期待,道:“久聞皇上精通音律,臣妾今日斗膽獻丑,想請皇上指點幾分……” 司徒峻嘴角兒勾著笑,“待朕得了空罷?!?/br> 說罷,起身朝外頭走去,道:“去皇后那兒看看罷?!?/br> 立在外頭的高守敬忙尖聲叫道:“皇上擺駕鳳儀宮……” 元春帶著鳳藻宮里的大小宮女太監嘩啦啦都跪下了,待到瞧著皇帝帶人出了鳳藻宮,元春才搭了抱琴的手起來。 將寢殿里的人都遣了出去,抱琴便喜滋滋道:“恭喜娘娘,今日得了皇上的心意呢?!?/br> “別胡說。不過是皇上過來一次,哪里就能說得了心意了?”元春口中雖是叱著,臉上卻有著掩不住的得色。 “娘娘!”抱琴甚至元春心思,笑道,“皇上對娘娘的琴藝都是贊賞有加的。這不是高興了又是什么?” 元春對這個跟自己一同長大,又在宮里陪了自己這許多年的丫頭還是很信任的。撫著自己的臉頰,嘆了口氣:“不過一次哄得皇上高興罷了,能當得了什么?別人只道我在宮里是金尊玉貴的,你還能不知道我心里的苦水?去把鏡子端過來?!?/br> 抱琴遲疑了一下,還是將一面小小的菱花鏡遞給了元春。 元春瞧著鏡子中的容顏,娥眉彎彎,杏目桃腮,稱得上是個美人。只是,這皇宮里頭最不缺的,也就是美人。更何況,再美的人,韶華若逝,也只能空守著一座冷宮來過了。 想著前些日子讓母親帶了家里的幾個姐妹和薛家表妹進宮,都是比自己年輕的姑娘,花朵兒般的年紀 。要她看著,論起容貌風姿,舉止言行,還是薛家的表妹出挑。只是,聽母親的意思,是有意與薛家結親的,真不知道母親是怎么想的,難不成堂堂貴妃之弟,就配個商戶之女?又念及母親話里話外的意思,想來薛家家資巨富,如今是要拉攏著的。老太太和母親各執一詞各有道理,真真是讓元春左右為難。 況且這幾日皇帝不時來鳳藻宮一趟,這雖不是什么圣寵隆重,卻比之前不冷不熱的好得多了。若是這么著,來日未嘗不能君恩更重。那,先前所慮之事,便可緩緩了。 可憐賈府三春并寶釵,不過白白給元春相看了一回,品評了一回。只是元春可并沒有想到,就這么一次,這進宮來的幾個姑娘便遭了無妄之災。 能在宮里好好兒活著,又身登高位的,哪個不是七竅玲瓏心?哪個身后沒有個家族支應著?哪個不是在宮里有幾個眼線? 元春自以為是地讓幾個meimei入宮,美其名曰敘姐妹之情,這話傳出去,那馮貴妃溫淑妃周貴人等聽說了,誰不是在寢宮里暗自嘲笑著?又有那好事沉不住氣的,便有在御花園中守株待兔。因此,那一日迎春等人回去時候,著實碰到了幾個宮里的貴人。 迎春惜春都不是愿意爭寵的性子,而探春雖是精明,能猜著王夫人等的用意,卻也知道那母女二人絕不會將自己送入宮中的,因此也并不大熱心。唯有寶釵算是有些小心思,只是品度著王夫人的意思,也并無抱著十分希望。 這四個姑娘只是當自己白走了一遭兒皇宮,可京里頭,卻漸漸傳出了榮府欲再送女孩兒進宮,以助貴妃邀寵的流言。 要說起來,宮里也好,后宅也罷,這邀寵的手段也是層出不窮的。借著身邊的丫頭爭寵固寵乃是最為平常的,更有要籠絡男人心思的,甚至暗地里采買瘦馬等,只需牢牢地攥住了她們的賣身契便是了。 只是,把自家姐妹攪進來的,卻真是天下罕見了。這貴妃娘娘,可到底將姐妹們當作了什么呢? 流言愈傳愈難聽,等到賈家發覺時候,已經是在京中貴族官宦女眷中流傳開來了。雖然礙于宮中的元春,都不至于明面兒上來說,可那些個女眷鎮日無事,聚在一起時能夠談論什么?不過是炫耀些誰家相公出色,誰家嫡子聰慧女兒出挑的話,每每說及女孩兒之時,便多有語焉不詳,或是眼神來去的。 最初有所察覺的,乃是史鼎史鼐兩個的夫人。這兩兄弟的母親出自南安王府,論起來,如今的老南安太妃乃是史家兄弟的外祖母,史家兄弟對她是十分敬重的。陳氏與徐氏兩個,時常帶著府里的女孩兒們去給老王太妃請安。 老王太妃的女兒嫁給史家,算起來是賈母的弟婦。老王太妃向來看不慣賈母擎著姑奶奶的身份在娘家多嘴多舌,因此與榮府雖是世交,這些年關系卻是遠著的。 見了陳氏徐氏兩個妯娌帶著史家兩個姑娘過來,老王太妃很是喜悅。讓兩個史姑娘往后邊去找南安府里的幾個姑娘們玩耍,老王太妃便歪在軟榻之上,慢條斯理地問陳氏和徐氏:“這些日子總沒見了云丫頭,如今在家里,還踏實?” 徐氏忙笑著道:“云丫頭如今正繡嫁妝呢。另又請了個嬤嬤來教導她,比之前啊沉穩多了?!?/br> “這就好?!崩贤跆c點頭,有些松弛下來的眼皮一挑,“你們家老姑奶奶可還接她過去?” 徐氏道:“倒是來接了兩回,我想著云兒也有了人家,不好再隨意出門了。因此,總沒叫去。這多半年來,便沒有再來人接了?!?/br> “哼,這倒是云丫頭的運氣了!” 陳氏徐氏對看了一眼,便知這話里有話。果然聽得老王太妃嗤笑道:“先前看那賈史氏還算是個精明的,如今瞧著,也是老背晦了?;噬隙鞯?,許宮妃家眷入宮請安,只按著規矩進宮就是了。好好兒的,帶上幾個年輕女孩兒做什么?聽說還有親戚家的。沒得如今傳出來多少難聽的話?我瞧著,他們家姑娘想要京里看門好親事,怕是難了?!?/br> 陳氏徐氏忙都問端的,老王太妃擺手:“罷了,我也乏了,叫你們表嫂說罷?!?/br> 南安太妃南安王妃此時都在座。太妃年紀不過四十出頭兒,保養得極好,聽老王太妃說了,眼睛里閃過幾絲笑意,細細地說給陳氏徐氏。 兩妯娌聽了,心里都是暗自吃驚——這老姑奶奶,也忒糊涂了罷? 待得晚間,史鼎宿在徐氏屋子里,徐氏便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史鼎,末了還拍著胸口心有余悸:“我這想想就覺得后怕。幸而云丫頭這兩年并沒有去過榮府幾次,要不然,這樣的流言難免捎上她。讓人知道了,可怎么辦呢?” 史鼎火爆脾氣,當時便吩咐了徐氏:“日后不但云丫頭,便是你也少帶著孩子過去,省的帶累了名聲?!?/br> 徐氏忙不迭地應了,又猶豫著問道:“這事兒,給不給老姑奶奶那里說一聲?” “你糊涂了?這話能說?”史鼎斥道,“要是你聽了這樣的話能高興?咱們老姑奶奶的脾氣,到時候不說你挑唆就是好的了?!?/br> 徐氏得了這一句,自然不再提此事。 林府那邊黛玉備嫁,足不出戶,自然聽不到這樣的話。林琰倒是知道,可也不會跟黛玉說這些個。再說了,他如今還冷眼旁觀,賈府里越亂,也就越沒有心思來算計自己家里了。再幾個月又是黛玉及笄禮,又是自己下考場,還是清靜些好哪…… 果然不出林琰所料,這話終于還是傳到了榮府,一下子熱鬧了。 作者有話要說:長出一口氣,明天再考一天,學生就完事兒了,就等著下周五放假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