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太子被廢了嗎 完結+番外_分節閱讀_213
然后在高大總管宛若雷劈的震驚神色里,衛昭大步迎了上去,及時托住少年腰,免得他踩空石階跌倒。 穆允穩穩落地,仰頭望著面前高大人影,星眸一派純良無辜:“這么晚,我以為師父不來了?!?/br> “嗯?”衛昭懲罰似的按了按少年腰側:“所以就要不告而走,背著師父偷偷回府?” 少年掙了下,沒掙開,只能繼續裝無辜裝可憐,兩眸水汪汪道:“我沒有要背著師父呀,我給師父留字條了?!?/br> 哦。 為師還要夸你挺乖么。 雖知這小家伙又在用柔弱可憐那一套來對付自己,衛昭的心還是不自覺軟了下去,便放緩聲音,問:“認床失眠的事,為何之前不告訴師父?” 見便宜師父已經接招,穆允語氣更加乖巧的道:“師父每日要cao勞那么多的事,我怎么好意思拿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來打擾師父?!?/br> “再說,也、也挺丟臉的?!?/br> 衛昭一笑,揉了揉少年發頂,頃刻,正色道:“你的事,就算是吃飯喝水于師父而言都是大事,日后若再這樣,師父可真要生氣了?!?/br> 這下,少年眸底倒真浮起一點晶瑩水色,重重點頭。 衛昭佯裝沒看到少年一直有意藏在身后的左手,柔聲道:“天色晚了,師父送你回去?!?/br> 穆允一驚:“可是……” “沒有可是?!?/br> 衛昭直接把人打橫抱起,在高大管家恍恍惚惚的眼神里,鉆進了車廂里。 第97章奇怪 已到宵禁時間,出了宮門,人影漸稀。風吹過寬闊的大道,輕柔如面紗,馬車行駛時發出的轔轔聲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清晰。 車內未點燈,昏昏暗暗的,看不清人臉,唯車外懸掛的用來照明引路的六角宮燈隨馬車搖搖晃晃,偶然透過窗簾灑入一些模糊的光亮,恰勾勒出端坐在車窗后的男子清雋挺拔的英姿。 夏日悶熱,連晚風也是有氣無力的,從宮門拐出來,短短片刻的路程,穆允已悶出了一身汗,雪袍黏糊糊貼在身上,有些難受。 穆允再度不適的動了動。自踏上馬車,鉆入車廂,再到車廂門關上,衛昭便一直維持著端坐的姿勢將他抱在懷里,寬大手掌托著他腰肢防他掉下,既不說話,也不點燈,目前看來,更無將他放到榻上的打算。 穆允敏銳的察覺到便宜師父可能有心事,可他心虛,不敢問,只敢小心翼翼的試探。 “怎了?可是這樣不舒服?” 察覺到少年在動,衛昭自沉思中回過神,低頭,恰對上一雙烏黑明亮卻略受驚的眼睛。衛昭仔細再看,登時哭笑不得。 這小家伙,趁著自己走神,趁著自己不注意,竟然大半個身子都滑溜到了地上,此刻一只手尚因為身體不平衡而悄悄撐著旁邊一張小幾的幾面。顯然是準備從自己這兒逃脫,爬到前面的軟榻上去。 衛昭目光不可察覺的暗了暗。 他自知道,他們相認不過寥寥數日,很多事情需要慢慢來,很多心結需要慢慢結,他并無資格以太強勢的姿態插入到小家伙的生活中,徹底掌控他的一切,也無資格強迫小家伙必須對他無條件信任。畢竟,他們相處的時間還太短,他還沒有時間為小家伙做更多實質性的事,來證明自己的心意。 可久居高位,久在軍中,尸山血海里走出的人,殺伐決斷慣了,衛昭骨子里卻不可避免的有著比普通上位者更強烈的控制欲與霸道作風。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讓他的小家伙把全副身心都交給他,崇拜他,仰慕他,把他視作他的天他的地,他可以遮風避雨的港灣。好讓他把過去那么多年的遺憾一股腦全彌補回來。 他甚至惱恨自己,為何那般眼瞎目盲,剛回京那陣,怎么就沒有認出這小家伙就是當年救自己的小家伙。甚至再往前推,三年前那少年情緒失控揮刀刺向自己時,自己為何只顧管那勞什子的靈柩,就沒好好辨辨一身重孝下那少年的眉眼呢。 更令衛昭煩躁煎熬的是,在各種情緒的狂轟亂炸和呼嘯尖鳴下,他漸漸窺見了自己那一點不足為外人道的隱秘心事…… 那心事的苗頭顯然是在相認之前就已生發,然而那時他總抱著看戲的態度,以為那個少年是“心懷叵測的故意引誘他”,尚能冷靜克制,甚至將計就計的去演戲,滿足某種隱秘的私欲。但相認之后,隨著兩人之間越來越多的肢體接觸,以及他身體頻頻發生的異樣反應,衛昭時常有種走火入魔、如被架在火上烤的錯覺。 如果你敢有那樣齷齪的心思,你與淳于傀李天師之流有何區別。 衛昭時常在心里如此罵自己。 如果讓那個天真無邪的小家伙知道你竟對他生出了那樣齷齪的心思,他又該如何看待你這個師父。只怕會嚇得遠遠躲開吧。 在經歷過幾番自我拷問后,衛昭往往會冷靜下來,把自己的七情六欲揉作一團,全部鎖進一個上滿了十五道大鎖的黑匣子里。但這并不是萬無一失的,在夜深人靜時,那些蠢蠢欲動的欲念還是會不安分的撬開一道道鎖,悄悄從匣子里鉆出來,在他空蕩蕩的心房里四處游蕩,有時還會咬他的心尖,撓他的心肝,從最纖最細的神經末梢開始,一層層點燃他的欲望與渴求。 他從來都不是圣人啊,根本做不到太上忘情那一套。 所以衛昭決定改變策略,他要在清醒的狀態上,證明自己真的可以坐懷不亂,證明自己并非好色的淳于傀李天師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