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太子被廢了嗎 完結+番外_分節閱讀_165
他太累了,他需要好好睡一覺,再想這個復雜的問題。 自從便宜師父回京之后,他真是越來越愛胡思亂想了。便宜師父……喃喃念著這四個字,少年怔了怔,仿佛于黑暗中捕得一線陽光般,羽睫陡得停止顫動。 此時馬車恰好行到一個無人的街道,高吉利見小殿下自從說了那兩句話后就再無動靜,正擔心,忽見前面高墻上躥下一道黑影,登時嚇得魂飛魄散,驚呼道:“有刺客,快……” 剛從驛館出來的衛昭:“……” “是本侯?!?/br> 衛昭揭掉蒙面面巾,露出俊朗面孔。 “定北侯?!” 高吉利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本已抽出刀劍準備迎敵的太子府親兵也面面相覷,緊忙收起兵器。 “侯爺這是……?” “有樁案子要查,不便泄露身份?!毙l昭簡單一句帶過,便掃了眼緊閉的車門,問:“殿下在里面?怎現在才回府?” “是。宴會結束后,陛下留殿下、幾位皇子和敬王世子說了會兒話,故而晚了?!?/br> 高吉利面上淡定,心里暗暗叫苦,怎殿下每次發病都能撞見定北侯呢?這到底是什么孽緣。高吉利生怕衛昭一時興起,要進馬車里見小殿下,忙道:“就是回來路上,殿下身體有些……” “孤沒事,就是路上有些犯困而已?!?/br> 高吉利話沒說完,馬車門突然從內打開了,少年探出頭,除了烏發濕漉漉的,面色有些蒼白,倒瞧不出有什么異樣了。 衛昭施然行禮:“臣見過殿下?!?/br> “衛侯不必多禮?!?/br> 少年瞄了眼衛昭身上的夜行衣:“衛侯是一個人么?不如坐孤的馬車,孤送衛侯回府吧。衛侯這身裝扮,走在街上恐怕多有不便?!?/br> 衛昭想了想,道:“也好。那就有勞殿下了?!?/br> 少年眼睛亮了亮,強撐著下榻,盡量掩住病態,到側邊坐下。衛昭躍上馬車,自坐到另一側。 馬車繼續轆轆而行。 衛昭打量著坐在對面的少年,發覺這小崽子今夜格外安靜,格外話少,額面上還殘留著未完全拭去的冷汗,不由問:“殿下身體不適?” 穆允下意識把左手往雪袖里縮了縮,道:“孤很好?!?/br> 這小動作自然逃不過衛昭的眼睛,衛昭瞥見少年指間似有血色一閃而過,皺眉道:“殿下手受傷了?” 穆允迅速搖頭,極力穩住紊亂的呼吸,道:“只是今日投壺時不小心被箭割了下而已,并無大礙?!?/br> 回答完,便又不說話了,并將左手徹底藏在了袖子里。 習慣了這小崽子黏人難纏的勁兒,衛昭倒有些不習慣眼下這情景。心想,莫非這小崽子還在因為香包的事記恨他? 思及此,衛昭下意識掃了眼少年空空如也的腰間。 他確實沒料到,這小崽子,竟然真的沒有香包佩戴。就算沒有長輩贈送,每年司衣局不也會趕制一批香包么,怎會沒有這小崽子的。這兩日端午宴上,除了昌平帝和蜀中而來的敬王一行,似乎人人身上都掛著香包的。他是不是不該強行要回那只香包…… 可衛昭迅速否決了這個想法。 若不討回,以這小崽子的德行,不出幾日,滿朝文武都會知道他做女紅的事。 至于敬王,衛昭忽然想起了敬王不遠千里帶來的那只香包,也想起了從兵部官員那里聽來的荒謬流言。 “敬王似乎對殿下很上心?!?/br> 衛昭試探著說了一句。 一陣沉默后,少年輕輕搖頭,語調里滿是冷漠和厭惡:“孤和他一點都不熟?!?/br> 察覺到對面少年對這個話題的強烈抵觸,衛昭識趣的不再多問,但也愈發篤定,敬王和小太子之間,應是有某種外人所不知的糾葛的。 不一定是那個傳言。 因為在衛昭看來,那個傳言,也委實荒謬了一些。 衛昭再度把目光落在穆允身上,心想,今夜這小崽子似乎有很重的心事啊,莫非真與敬王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