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岫：“……”該說什么呢？曹幕僚長料事如神嗎？

    程岫將雞腿骨丟在盤子里，霍然起身往外走，王震想追又擔心不收拾桌子被罰，遲疑間，程岫已經走出了大門，正好與匆匆趕來的曹琋碰個正著。

    見到了人，程岫倒不急了，冷冷地說：“你不是說怕影響我的情緒，所以不來嗎？”

    曹琋苦笑道：“我就知道王震藏不住話?！?/br>
    程岫說：“曹先生還有什么手段？”

    曹琋笑了笑，試探道：“求婚？”

    “這里是法院，告你誘騙未成年倒是很方便?！?/br>
    “……誘騙的難道不是你嗎？”曹琋笑笑。

    程岫懶得費唇舌：“反正已經分手了，往事就一筆勾銷吧?！?/br>
    他往前走，眼見著擦身而過，曹琋挽住他的胳膊：“看在我已經走到這一步的份上……”

    “華英璋的改口也是拜你所賜？”

    曹琋說：“我給他看了葉子河的日記?！?/br>
    他不說，程岫幾乎要忘記這本日記了。當初說給華英璋看也是一時玩笑，沒想到曹琋竟然真的這么做。程岫狐疑道：“華英璋看完這本日記就改口了？”

    曹琋猶豫了下，才說：“不止如此?！?/br>
    看曹琋猶豫的臉色，程岫每個毛孔都戒備起來，幾乎是一字一頓地問：“你還做了什么？”

    曹琋說：“我們的另一個秘密?！?/br>
    第152章 追究（中）

    怒火如焰, 劇烈燃燒, 火星幾乎要從毛孔中飛濺出來。程岫瞪著他, 極力地克制著自己，不讓拳頭揮到對方的臉上去。

    想想他做的事，自作主張, 獨斷專行……

    火到極致，反而冷靜下來。

    程岫說：“談判很順利？”

    他恢復了冷靜，曹琋卻慌了手腳。這樣的程岫何其眼熟？當年他們形同陌路時, 他不就是這種表情？拒人于千里之外, 用無形的墻將兩人隔絕到兩個世界。

    曹琋定了定神，微笑道：“葉子河的遺體毀于戰火, 就算……也不可能了?！?/br>
    這與程岫的猜測相左。他本以為曹琋是以那管含有復活水成分的血液為誘餌，才迫使華英璋就范?？刹皇堑脑? 華英璋圖什么？

    曹琋看出他的疑惑，柔聲道：“今天回去, 我全部坦白?！?/br>
    程岫說：“下午會發生什么？”

    曹琋愣了下。

    “從現在到晚上還有一下午的時間，有很大的發揮余地?！背提犊粗?，“把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一次性全都實現, 晚上坦白后無論什么后果也不用怕了。對吧？”

    曹琋嘆氣：“找個地方, 我們現在就說清楚?！?/br>
    程岫看著他：“信任被破壞，很難再建立?！?/br>
    曹琋說：“有足夠的時間，總可以建立的。所以前提是，我們要有足夠的時間。我不能再和時間賽跑了，不是沒有條件, 而是，我的心已經沒有那么強大。流浪狗不怕天寒地凍，可是被人帶回去嬌養幾個月再放出來，可能沒幾天就會凍死。我已經被嬌養過了，一點兒傷害都經不起?！甭冻隹蓱z巴巴的表情。

    程岫不為所動：“你經不起，活該我承受？”

    曹琋又嘆了口氣：“就當是，償還你無知無覺、我生不如死的那些年吧?！?/br>
    下午開庭，換了不少面孔。華敏和曹家那些人都不見了，曹琋來了。

    照常開庭。

    與華英璋一起進攻嫦娥星的人被一個個提審?？伤麄冎赖脤嵲诓欢?，有意編造，也經不起反復追問。辯方律師原本以為華英璋是十拿九穩的證人，也沒有在他們身上多下功夫，問題乏善可陳，內容無關痛癢，聽得人昏昏欲睡。

    一下午混過去，明明是辯方得分的日子，卻讓控方大獲全勝。

    辯方律師臉色極不好看，臨走前，還特地跑到程岫這邊晃了一圈。對著控方律師故作神秘地說：“午餐時分，華英璋單獨去了原告食堂，這要怎么解釋呢？”

    曹琋微笑：“你是怪食堂開著門，還是華英璋長著腿？”

    辯方律師訕訕地走了。

    曹琋本有些志得意滿，扭頭看到程岫面無表情地盯著自己，頓時笑容一斂，低眉順目地跟著他往外走。

    到門口，又見到華英璋。

    他好似專門等在那兒的，既不過來，也不說話，就是看著兩個人。

    程岫被他看得渾身發毛，皺眉道：“你對他做了什么？”

    曹琋說：“榜樣？”

    程岫點頭：“怪不得他看起來不正常?！?/br>
    曹琋：“……”

    雙方立場不同，不能近距離接觸，遠遠地看上一眼就算是極致了。

    上車前，程岫忍不住回頭。

    華英璋竟然還站在那里。白花花的襯衫和西裝在陽光的照耀下，白得花眼，人也是極白的，一點血色都沒有，好似與衣服一起，要熔在了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