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琋點頭。

    程岫說：“那說說我們的，我們什么時候回去？”

    曹琋道：“等蔣向峰同意放行的時候?！?/br>
    程岫蹂躪著吃剩的桔子皮：“把他叫過來?！?/br>
    蔣向峰一見程岫就知道他要說什么，開始鬼哭狼嚎，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頭對著一個年紀輕輕的少年哭訴自己沒有長輩扶持的日子是多么煎熬。

    程岫被聽得頭腦發脹，高聲道：“立正?！?/br>
    蔣向峰下意識地站直身體。

    程岫說：“馬上派人護送我們回中央星系！”

    蔣向峰還想唧唧歪歪幾句，就聽程岫嚴肅地說：“這是命令！”

    “……遵命?！?/br>
    真接到軍令后的蔣向峰行動起來風馳電掣，很快安排好人手，副官依舊擔任重責。臨行那日，蔣向峰雙目微紅：“我歲數大了，身體大不如從前。今日一別，不知道以后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到您?！?/br>
    程岫說：“我會去看你的?！?/br>
    “什么時候？”蔣向峰眼睛一亮，恨不得拿出紙筆，讓程岫簽字畫押。

    曹琋攬住程岫的肩膀：“喝喜酒的時候，請務必光臨?！?/br>
    蔣向峰聽著就想發飆，被程岫用眼神制止了。

    兩個人“依依不舍”了一會兒，總算上路。

    看著星艦漸漸遠離，程岫不禁有些感慨：“有時候真的分不清楚，究竟身后是現實，還是前面是現實?！?/br>
    曹琋與他肩并肩地站著：“身邊才是現實?！?/br>
    程岫扭頭看了他一眼：“還有一個更大的現實在前面等著我們，就是班主任的怒火?！?/br>
    曹琋抿了抿唇：“我們可能會錯過高考?！?/br>
    程岫說：“這大概是這趟旅程唯一的收獲了?！?/br>
    曹琋說：“我優等生的記錄要破了?！?/br>
    程岫說：“你希望聽到‘恭喜恭喜’還是‘再接再厲’?！?/br>
    曹琋低下頭，鼻尖貼著他的鼻尖：“你高興的我都想聽?！?/br>
    程岫說：“我們只談精神戀愛吧?！?/br>
    曹琋：“……”

    曹琋捂著額頭：“糟糕，突然失聰了?！?/br>
    程岫：“呵呵?！?/br>
    回到中央星系的時候，高考果然錯過。班主任的怒火可以預見，曹琋和程岫徘徊在要不要為了一張畢業證向班主任搖尾乞憐的窘境。

    程岫斬釘截鐵地說：“我絕對不可能為了一張紙向權貴低頭?！?/br>
    曹琋說：“我的未來需要那張紙?！?/br>
    程岫說：“你的出息呢？”

    曹琋說：“不一定要低頭?！?/br>
    “……你想磕頭？”

    “也可以是撞頭?！?/br>
    “……”

    當曹琋和程岫再度出現在班主任面前時，班主任臉上的表情完全可以用“眼睛看出血”來形容。要不是周圍人太多，陽光太明亮，他大概真的會大開殺戒。

    曹琋說：“聽我解釋?！?/br>
    班主任說：“我不聽！”

    曹琋說：“我想復讀?！?/br>
    班主任說：“我不許！”

    曹琋說：“那我要轉學?！?/br>
    班主任說：“我不準！”

    程岫說：“吃烤羊排怎么樣？我做東?！?/br>
    班主任鼻哼了一聲，扭頭就走，充分地展現出不為美食折腰的剛正不阿。

    曹琋說：“他這次的氣生得有點嚴重?！?/br>
    程岫說：“算算年齡，也差不多到了更年期?！?/br>
    兩人上午見了班主任，下午又見了華敏。華敏先是關心了一下兩人的近況，然后問起了華英璋。關于他的事，曹琋和程岫都是聽說的，噩耗也未經證實，不好隨便亂說，都說沒見到。兩人都是成了精的老狐貍，華敏沒從他們身上看出隱瞞的痕跡，自然十分相信。

    她走后，曹琋和程岫回宿舍進行大掃除，忙里忙外忙到晚上十一點才結束，匆匆洗了個澡就睡了，第二天中午才醒，出門覓食，剛跨出門，就踢到了一個包裹。

    曹琋彎腰撿起，拿在手里掂了掂：“不像是炸彈?！?/br>
    程岫說：“岳老妖婆陰魂不散？”

    曹琋將包裹拆開，發現是一張記憶盤，切斷網路，放入電腦后，屏幕立刻出現了一個雪白冰冷的房間，房間中央擺放著一個救生艙。艙內是一張蒼白而英俊的臉，隨著屏幕上方時間飛快地向前奔跑，救生艙里的那張臉也越來越年輕，越來越年輕，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