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云飛渡_分節閱讀_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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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鐘愈心頭頓時便是一暢,干脆就回握過去,攥緊了北堂戎渡修長的手,一時感覺到入手之處的軟膩溫滑,再眼見少年半露的胸膛那結實完妙的線條,不由得目色迷醉,情動如潮,當下脫口說道:“北堂,近來不見你,你可知道我想你得緊……”北堂戎渡挑眉而笑,一手將滑落的衣衫攏上,道:“……有什么話,進去再說?!闭f著,遂攜了青年的手,走進室中。 兩人相攜著進到里面,方一入內,鐘愈一時滿心的苦苦相思之情難抑,再也把持不住,忽然自身后緊緊抱住了北堂戎渡的溫熱頎長的身軀,兩手環上了少年的腰肢,直貼了上來,去在他鬢間輕嗅,此時室中幾名內侍見狀,雖心中直道此人竟如此大膽,但因暗暗覷見北堂戎渡面上毫無作惱不悅之色,甚至還一手按在鐘愈摟抱在他腰間的手上,因此心下明白,立時識趣地躬身退開至里間的仙鶴騰云雕花闊榻前,將兩側的淺碧色散花鮫紗帷帳解開垂下,此刻倉促之中,自然尋不到閨幃當中房事所用的脂膏,于是其中一個內侍干脆便自身上取出一小瓶平時吃的蜜漿,置于枕畔,之后留下兩人在此伺候,其余人等,則退出房中,立刻在外面關上了門,于門口守侯,且自有人去準備過后要用的熱水等物,一概種種,皆是有條不紊,這些內監原本就是應該隨時在身邊聽著伺候的,北堂戎渡身為世子,哪怕是在眾多的宮女太監面前歡好,也只是很尋常的無所謂事情,自然了無絲毫尷尬,這沒有什么不習慣的,本就是常事而已,也只在某些情況之下,才偶爾會去摒退眾人,甚至很多富貴人家,也都是如此。 此時北堂戎渡已攜了鐘愈的手走至床前,兩側立著的內侍見狀,遂立時一左一右地打起了層層的輕密帷帳,讓二人進去,之后便放下手,使得帳子翩然而垂,將里外隔成了兩個世界。 卻說北堂戎渡與鐘愈進到帳內后,便雙雙擁倒在榻上,一陣極輕微的窸窸窣窣衣物聲之后,兩人便已寬衣解帶,坦呈而對,再無半分的遮掩,此時鐘愈瞥見帳外隱隱綽綽的兩個人影,于是才稍微恢復了幾分清醒,心中頓時微微掙扎徘徊起來,不免略覺不慣,幾欲說些什么,他畢竟是以男子之身,承好于北堂戎渡身下,眼下當著旁人的面,雖然知道有貼身之人在旁伺候,這是慣例,但也多少還是有些難堪,不過還未待他開口說出話來,讓北堂戎渡命人退下,北堂戎渡卻已經雙目微瞇,緩緩貼了上來,長長的青絲披落一身,鐘愈一經挨上他溫熱光滑的身體,頓時全身因強烈的刺激一震,欲念洶涌,什么事都全部拋到了九天之外,哪里還能再想些別的,再沒有掙扎或反對的表示,只是微張著眼眸,一手箍定了北堂戎渡的身體,同時另一只手已經自下而上,直摸到了北堂戎渡修長的大腿間,逐漸又朝著腰部游移過去。 一時間彼此皮rou相貼,再無隔閡,兩人自是很快就糾纏翻滾在了一起,過了一時,雙方正纏綿之際,北堂戎渡百忙中順手從枕邊摸過方才那太監放在那里的一小瓶蜜漿,打開塞子倒了一些出來,以做潤滑之用,一番撫弄之后,便從青年身后將自己緩緩挺了進去,頓時鐘愈大為吃痛,趴在褥子上喘息不止,卻也沒有怎樣,只任他施為,北堂戎渡見了,也只是用手撫其肩背,意似安慰,眼中卻并無多少情欲之色,就仿佛是在完成任務一般,此時他想到身下這青年是此間主人,往來送迎之間,總不好讓人看出行動不便來,更不能在北堂尊越面前露出什么端倪,因此便使出手段,溫柔款款,倒是小心地并沒有如何弄傷了對方,同時也不曾縱情享受,不過是淺嘗輒止,溫存恣弄,完成這次公事一般的歡好而已——北堂戎渡向來為人以利益為先,一旦能不必付出實實在在的代價時,就盡量去使用各種手段,去偽裝、籌謀、盤算,來達到目的,以此取得對自身最有利的局面,輕松取得利益,此次為了謀得鐘家投靠,他完全不在乎以自身來當作籌碼,但不管怎么說,這件事,他并不想讓北堂尊越知道。 兩人在床榻間纏綿了一時,說不盡地糜亂顛倒,只見那床身微微地搖晃不止,一時帳中男性的輾轉呻吟之聲忽然大了起來,一聲一聲地隱約傳出來,似乎是無歇無止,但緊接著,便是一長聲的頹然嘶喘,當中意味又是歡愉又是疲憊,依稀是終于解脫了一般,那帳外兩側侍立的兩個太監聽在耳內,卻不過仍舊只一副眼觀鼻,鼻觀心的模樣,連眉毛也不曾動上一動。 事畢,北堂戎渡閉目片刻,便自青年的背上翻身下來,躺到一邊,此時鐘愈肌膚薄紅,津汗微微,只覺得腿軟腰乏,身后那處倒并沒有太過痛楚,應該對行動不會造成很明顯的負擔,比起當初兩人第一回歡好,更似乎覺得快活些,于是便動了動身子,靠近了旁邊的北堂戎渡。 此時北堂戎渡正側身而臥,渾身袒露,卻在荷包里摸出一根紙煙,用火石點著,悠然吸著,自口中徐徐吐出帶有薄荷氣息的煙霧,這等不經意之間顯露出來的那種云雨之后閑慵迷人的風情,直讓青年看得如癡如醉。北堂戎渡靜了靜,又抽了兩口煙,便將其一手掐滅,道:“……父王在此不會停留多久,待會兒大概就要?!辩娪勓?,雖是心知如此,卻也仍然與面前之人難分難舍,神情落寞,于是用手摟了北堂戎渡的腰身,湊近去吻少年紅潤的薄唇。 北堂戎渡亦是懶懶回應,須臾,兩人緩慢分開,北堂戎渡用右手撥弄著鐘愈的胸口,一雙鳳目幽深如同平靜的海面,一面微微笑道:“其實也沒什么,如今你既然已是朝中之臣,自然要搬到京中任職,如此,你我日后當然隨時可見,不在于一時?!辩娪南聬濄杏稚鰩追诌b想的意味,雙唇貪婪地在北堂戎渡頸間吮啜著,含糊說道:“北堂,你放心,我一定盡快到王京……北堂,你真美……”北堂戎渡聞言,只是一哂,隨意把玩著青年的頭發,漫不經心地道:“……我父王多年之前就已是公認的天下第一美男子,我與他容貌相似,因此長得周正些,又有什么奇怪了?!辩娪d綿親吻著他光滑的肌膚,流連不已道:“那怎么一樣,五官再相象,你和王上到底也是不同的……北堂,北堂,我只要你,別人我瞧也不瞧一眼……” 北堂戎渡卻是不以為意,目色流轉之間,只倦懶而笑道:“……鐘愈,如今你雖不過是弱冠年紀,卻畢竟已是鐘家之主,更是朝中臣子,還說這些有的沒的做什么?叫人聽了笑話?!辩娪檬植蛔〉負崮χ倌暄┌谆伒男靥?,聞言,卻是低聲笑道:“我爹前時暴病身亡,鐘家如今已是我一人獨大,北堂,但凡你有什么事要我相助,只管說上一聲……我的就是你的?!彼缃癔偪駪倌街碧萌侄?,死心塌地,只要北堂戎渡一句話,為搏美人一笑,只怕是傾家蕩產,刀山火海也不皺一下眉頭,一旦沉淪,則萬劫不復,這也正是北堂戎渡需要的。 便在此時,帳外卻已傳來了內侍的聲音:“……稟世子,水已備好,可要起身梳洗?”北堂戎渡聞言,便淡淡‘嗯’了一聲,坐起身來,外面的內侍聽見他在里面應聲,于是這才一左一右地用金鉤挽起帷帳,頓時一股房事后的yin暖濕糜之氣便自帳內散了出來,隨即北堂戎渡就光著身子下了床,旁邊幾個太監忙擰濕了熱毛巾,細細替他擦身,接著又披上衣物,重新挽好了凌亂的頭發,收拾得一絲不茍,再看不出什么痕跡,同時其余兩個太監則動作麻利地用毛巾沾著熱水將鐘愈身上擦抹干凈,清理身后,又在那處利索地抹了藥,為他穿戴整齊,鐘愈出身大家,年少得志,生性高傲,但北堂戎渡平生只有別人去伺候他的份兒,哪里能指望他來幫忙清洗收拾,因此也只得壓下心底那一絲難堪之意,任兩個太監為自己打理妥當。 一時幾個內侍手腳忙碌,快速地幫忙收拾整齊,當下剛剛云雨過后的兩人很快就恢復了衣冠整潔的模樣,皆是外面形容一派岸然,根本就瞧不出方才發生了什么來,北堂戎渡一手扶了扶發上的玉簪,看向鐘愈,問道:“……怎么樣?”鐘愈搖頭道:“沒什么?!币幻姘抵腥讨砗蟮臐q痛滋味,與北堂戎渡一前一后出了房間,舉步行動之余,倒是看不出多少異樣來。 二人到了外面之后,為避人耳目,于是便分道而行,各自去了,不多時,北堂戎渡動手正一正衣發,在北堂尊越身邊服侍的一個內監引路下,進到一間裝飾豪奢的閣內,便見四周無人在側,唯有北堂尊越獨自一人,正斜倚在一張橫榻上,換了一身衣袍,漆黑的長發亦是半濕著,應該是剛沐浴過,正半閉著眼睛,仿佛是在休息,待北堂戎渡進來,這才微微睜開眼,眼神慵懶,英俊的面孔上,一雙攝人心魄的眼眸看著走進來的北堂戎渡,問道:“……方才去了哪里,怎么倒耽擱了好一會兒,這么長時間也沒見你回來?!北碧萌侄陕勓?,卻只是上前笑道:“剛剛吃酒覺得熱了,便尋了一處地方去換衣服,又躺了一會兒?!北碧米鹪铰犃?,不疑有他,哪里想得到面前的少年剛剛才與這新投靠的臣子好一番云雨,因此聽見他的解釋,也不以為意,只讓人呈上一盤新鮮水果,算是解酒,北堂戎渡一時坐下,取了一些果子來吃,他剛吃了一口,忽然間卻想起了方才的事情,不知怎的,一時卻覺得有些疲憊起來,頭一次對這種充滿了算計謀劃的行為生出一絲厭倦之意,那等目的性極強、并非是因為欲望或者情愛而進行的床笫之歡,讓他對自己罕見地發出了某種嘲弄之意,并且突然迫切地想要尋得些許安慰,或者只是一個充滿了熟悉味道的強壯懷抱——無須太久,只要片刻,只要片刻就好。 因此北堂戎渡一聲不響地站起身來,走到北堂尊越面前,既而忽然俯身環住了男人的肩,把臉埋進對方的頸窩里——這是他的父親,情人,從男人這里,他總能夠得到某種其他人都無法帶給他的東西……北堂戎渡擁著北堂尊越,低聲道:“爹……”北堂尊越見狀,有些吃不準這是怎么一回事,不過也還是下意識地用手拍了拍北堂戎渡的背,嘴角不由得抿起一絲笑容,低聲笑道:“……唔,什么事?”北堂戎渡眉宇之間浮上幾絲淡淡的倦意,搖了搖頭,輕聲道:“啊……沒什么,我只是忽然想要親一親你,抱一抱你?!北碧米鹪矫黠@沒有想到他會這么說,面上居然頭一回有了幾分茫然,隨即便恢復了常態,一雙銳利的鳳目漸漸緩和下去,生出一絲暖意,同時嘴角的笑容不由得加深了三五分,將一只手放到了北堂戎渡的頭頂上,輕輕摩弄著,語氣中帶著幾似哄孩子的味道,低笑道:“就是這個?……誰也沒攔著你?!?/br> 北堂戎渡聽到他這樣說,面色似乎緩和了些,忍不住淡淡笑起來,側頭想了想,然后抬起頭來,把食指壓到北堂尊越的薄唇上,仿佛是想要止住他面上的那種似笑非笑的表情,道:“有什么好笑的……”北堂尊越拿下他的手指,嗤嗤一哂,隨口揶揄道:“確實沒什么沒好笑……總沒有你小時候尿床好笑?!北碧萌侄陕犃?,不由得開口反駁道:“胡說八道,我什么時候尿過床?”北堂尊越微微歪著頭想了想,似乎確實沒有回憶到有北堂戎渡小時候尿過床的‘鐵證’,不過他當然不會承認自己一時口誤,于是邪笑道:“你能記得幾歲時的事情,你不記事的時候,自然也是有的……不光這些,你連本王身上,都還尿過,也不覺得臉上臊得慌?”北堂戎渡不好駁他,只道:“你真是無聊透了,誰愿意跟你翻這些陳年的雞毛蒜皮……” 北堂尊越哈哈大笑,撫摩著北堂戎渡白玉一般的臉頰,道:“好了,鐘家的事既然已成,咱們也差不多該走了,京中總還有事,離開的時間不好太長?!北碧萌侄晌⑽ⅰ拧艘宦?,起身整一整衣衫,說道:“……不錯,咱們確實也應該回去了?!?/br> …… “……此次傾眾家之力,截殺北堂氏父子,是謂生死一戰!北堂氏不滅,則我等或是最終淪為他人走狗,或是舉族湮滅,成敗,在此一舉——” 一個蒼老的聲音運上真力,清晰地緩緩回蕩于四周,落入每一個人的耳中,使得所有人盡皆聽聞,隨即周圍黑壓壓的人群俱是心神為之一震,于瞬間的沉寂之后,驟然爆發出了一聲震天的嘶吼,群情涌動,眼內彌漫著nongnong的戰意,卻聽那蒼老的聲音繼續接道:“……此次擊殺北堂戎渡者,賞十萬金,自掌一郡,殺魔頭北堂尊越者,賞十五萬金,得三郡!事成之后,人人皆有賞賜!鐘家無恥小兒,腆顏投靠北堂氏,我等怎屑與其為伍,這西地,斷不可落于北堂氏手中!……北堂氏父子以詭鄙手段,勾結外族,意圖占我中原,此等外族血脈之人,怎可得我漢人大好河山!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此父子二人,向來殘殺人命無數,屠滅異己,殘暴以極,今日我等替天行道,便要合眾家之力,一舉滅殺這兩個魔頭!” 那聲音瘋狂于四周回蕩,無論是其中許諾的令人瞠目結舌的驚天懸賞,還是令人熱血沸騰的鼓動,都徹底激發了所有人的戰意!密密麻麻的人群已然齊列,震天的吼聲當中,所有人的眼底都毫無顧忌地流露出血腥殺戮之意,滿是瘋狂的殺機,就如同無數蠢蠢欲動的野獸,即將探出爪牙,準備去吞噬一切!—— 殺殺殺殺殺! 不遠處,幾名年紀不一的錦衣人面色陰肅,其中一個青服中年人道:“諸位,在到達港口之前,北堂父子身邊尚是兩千甲士,我等未必不能成功……總而言之,此戰乃你死我活的局面,絕不能讓這二人有一個存活!不然,一旦有一人走脫,回到北方,則北堂氏大軍揮師而來,我等勢必盡成齏粉!”他話音方落,其中一個四十余歲的美貌婦人便緩緩開口,點頭應和道:“不錯……北堂家數百年來,一向因爭勢奪位,血脈從來不旺,如今北堂氏父子一旦盡數身死,則京中只剩一個兩歲女童,有什么用處?北堂氏政權必然當即分崩離析,就此瓦解,我等還猶豫什么!”在場諸人眼光閃爍,盤算之余,心中盡皆泛起了無可抑制的殺機。 一百八十六.入轂! 王駕徐徐向著港口方向行去。 北堂戎渡坐在車內,手里把玩著兩枚碧透的翡翠球,令其在掌心里慢慢轉動著,須臾,他看了一眼車窗外,既而扭頭對身旁的北堂尊越道:“……爹,怎么還沒動靜?”北堂尊越身著棕黃大袖華服,漆黑的長發在腦后高高束起,此時正好整以暇地用手指摩挲著腿上橫放的一柄劍身極闊大的長劍,聞言便低笑道:“著什么急……本王不信他們不來?!北碧萌侄梢皇执炅舜昴?,輕嘆道:“說實話,你果然是我爹,當真比我還狠……都說‘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倒好,如今身為一國之主,卻拿自己做餌,雖說藝高人膽大,但畢竟也是風險不小?!?/br> 北堂尊越看了他一眼,慢條斯理地笑道:“……怎么,怕了?”北堂戎渡輕哂一聲,道:“我怕過?今天但凡有誰跳出來,本世子的手中,可從來不留活人?!?/br> 原來北堂尊越此次,卻是已經提前定下計來,前時鐘家雖已傳出投靠北堂氏政權的消息,但西地其余諸家,或是猶豫觀望,或是自有盤算,一時竟僵持沉寂下來,因此在當初巡航之前,北堂尊越就已謀劃妥當,竟是要以父子兩人為籌碼,引那些藏于暗中之人盡數跳出,一網打盡!這個決定乍聽之下,不可謂不瘋狂,但仔細一想,卻是一招畢其功于一役的妙棋,倘若有人當真頑固不降,則極有可能在北堂尊越自鐘家返回港口的這一段身邊人手最薄弱的路上,做出最后的反抗,而這等關系到生死存亡的大事,必是要集中自身最強大的力量,則參與當中之人,自然會是這些勢力內的重要人物以及精英人手,一旦盡數覆沒,那么所遺留下來的這些勢力勢必群龍無首,之后或是陷于內部爭權之中,或是崩潰瓦解,到時,就根本已不足為患,并且由此一舉蕩平西地的不安分因素,其余尚在猶豫觀望之人見此,何愁不立時舉家投靠?則西地至此,盡入北堂氏觳中矣!那些此次前來截殺北堂尊越父子的一干人等,打的就是北堂家血脈不旺,一旦北堂氏父子盡數身死,群龍無首,則北堂氏政權必然當即分崩離析、就此瓦解的主意,卻不知北堂尊越此人行事何等瘋狂,和他們恰恰想到了一起! 當初北堂戎渡在第一次聽到這計劃之際,饒是他向來行事大膽,也仍然不免有些吃驚于北堂尊越的狂肆無忌,不過這方法細想起來,卻似乎有很大的誘惑力,要知道此事一旦成功,就相當于西地入手,比起日后整頓大軍揮師而來,以武力蕩平西處一切反對的聲音,所要付出的代價無論是在人力還是財力上,都實在要小上太多太多,北堂氏向來做事奉行的根本準則就是以利益為先,既然能夠將代價降到最小,那么其中雖有風險,卻也值得冒上一次了,而北堂戎渡又是何許人也,血液中有著與北堂尊越一樣瘋狂的因子,父子兩人一經謀劃,當即拍板定下:以身作餌,一舉瓦解西地一切反對勢力! 此時北堂戎渡用指甲緩緩刮著掌內翡翠球光滑的表面,道:“這里靠近鐘家的勢力范圍,有人要做手腳的話,也沒辦法帶來太多的人,估計最多不會超過四千,眼下我們有兩千甲士,再加上鐘家隨駕送行的百余人,也不過未到兩千二百人,似乎看起來薄弱了些……”北堂尊越漫不經心地拈了拈額前的一縷黑發:“……本王若是帶的人手太多,這些人又豈會自動跳出來?”北堂戎渡笑了笑,剛要說些什么,卻突見北堂尊越眼中猛地射出一道嗜血的紅光,下一刻,北堂尊越已然長嘯出聲,形成滔天之音,聲音如同黃鐘大呂,振聾發聵,與此同時,正在前行的所有人的腳步都隨著這一聲長嘯戛然而止,只聽車外‘鏘啷啷’一陣金戈碰撞之響,兩千甲士齊刷刷抽出兵器,且將手中的護盾半舉起來,北堂尊越大笑不止,起身跨出車外,冷笑道:“何必還遮遮掩掩……都出來罷,本王已經等你們很久了?!?/br> 他聲音中夾雜了內力,直清清楚楚地傳出了很遠,前方遠處埋伏的眾人聞言,臉色俱是齊齊一變!當中一名藍袍老者眼中一閃驚色,雙眼露出寒光,此時此刻,他似乎嗅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然而事到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已經再無回頭之理! 因此老者索性袍袖一拂,面露凜然之色,長聲道:“……北堂氏父子今日在此,諸位,且隨我誅殺此二獠!”這老者鼓起內力,全身衣衫舞動,這股厲嘯化作一道無形之浪,聲音急速四擴,在一剎那傳遍八方!此人白發飄飄,周身俱是一派正氣,手中古松紋劍出鞘,跨前一步,長聲喝道:“北堂尊越,爾等魔頭二人,倒行逆施,惡貫滿盈,今日我等為大義故,替天行道,斬殺你父子在此!” 他話音未落,周圍無數人個個雙目中透出滔天兇意,四下有nongnong狂熱情緒彌漫,同時一陣陣低吼之聲,瘋狂爆發而出,傳遍八方:“……我等為大義故,斬殺二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