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云飛渡_分節閱讀_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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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剛走出幾步,就突然有一道聲音沉沉傳來,北堂戎渡乍聽之下,心中頓時暗暗叫苦,牧傾寒曾在北堂尊越手中受辱,雖說牧傾寒為人冷靜,考慮到宗門家人等種種方面,應該不會真的動手,但畢竟其身為男子,又生性驕傲,蒙受這等奇恥大辱,不可能真正心平氣和,因此兩人到底還是不要見面才好,可今日運氣偏偏就壞到這般地步,卻正正碰上了北堂尊越! 北堂戎渡腦中才只是電光火石地一轉,那廂牧傾寒卻已霍然回過身去,看向了湖面方向,北堂戎渡心念電轉之間,正欲開口,牧傾寒卻已忽地握緊了他的手,柔聲道:“……蓉蓉,你先回去罷?!北碧萌侄陕勓?,微微一愣,一時間倒沒馬上反應過來,他此時滿心想的一是北堂尊越性情不羈,可千萬莫要言語之間把他的身份給拆穿了,二是冀望牧傾寒不要一時沖動,做出什么事來,卻不知身邊牧傾寒此時所生出的念頭,只是一個——怕波及到了心愛的女子。 正值此時,一道高大的暗紅色人影已站在不遠處的岸上,瀲滟清幽的月色照亮了那人冷峻的眉峰,寬敞的衣袖在風中翻飛著,一頭未束的黑發隨風猖狂飄動,身上的暗紅外衣間繡著張牙舞爪的獰惡金龍,長眉淡挑,眼底卻并無絲毫笑意,此時岸邊花木微微搖曳,幾朵落花悠悠飄飛,在夜色里染出一縷暗香,又很快隨風而散。 男人并不去看神色冷然的牧傾寒,只是盯著對方身旁的北堂戎渡,眼睜睜地看著那一只被牧傾寒握在掌心里的雪白手掌,忽然間冷冷嗤笑起來,整個人看起來危險而無情,如同墨染的張狂雙眉兀地一抬,兩只晶黃的眸子泛著冷意,慢慢開口道:“……你倒是過得悠閑,嗯?” 此言一出,那語氣竟活像是當場抓到妻子在外偷情的丈夫,北堂戎渡此時光顧想著不要被拆穿才好,倒沒留意到這一點,但牧傾寒直至此時,卻已察覺到了一絲詭異,看向北堂尊越的目光之中,已微微生寒,身體略略一偏,已將北堂戎渡護在近旁:“……北堂尊越,你今夜如此,是何意?!?/br> 北堂尊越冷笑不語,原本從前北堂戎渡去見牧傾寒時,他得知之后便心中不悅,如今既已清楚了自己的心思,再聽到北堂戎渡卻與旁人相會,哪里還能忍得???雖知道自己不應來此,卻到底還是耐不得,略一轉念,就做出了決斷,亦且至此,方才在船上見到北堂戎渡與牧傾寒兩人談笑融洽,舉止親近,心中那一股火早已燒了起來,眼下再瞧見牧傾寒對北堂戎渡這等毫不掩飾的呵護關切之態,哪里還忍得住,冷笑著對牧傾寒道:“本座之事,與你何干!”話音未落,身形突然一動,眨眼間已到了北堂戎渡面前,在這電光火石之間,一手攥住了北堂戎渡的胳膊,一拉一扯,就已將人拽進懷里:“……還不跟本座回去!” 牧傾寒萬不曾想到北堂尊越竟會對自己的心上人動手,登時厲喝道:“……北堂尊越!”右掌反手劈出,直取男人的咽喉位置,北堂尊越則一手攬住北堂戎渡的腰,飄身后退丈余,臉上微現怒色,右邊嘴角輕輕向上扯起一絲冷寒的弧度,依稀殺氣騰騰,野獸般的一雙幽暗金目看著不遠處的白衣男子,眼神中有著不動聲色的殺氣,森然道:“姓牧的,你最好立即從本座面前消失……”話音未絕,懷里的北堂戎渡已用只有他們父子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咬牙低低道:“……你干什么你?!”北堂尊越聞言,心中發惱,只當少年維護那人,一時間更是妒火中燒,大聲罵道:“還不閉嘴!” 此時此刻,牧傾寒若是再看不出兩人之間有所關聯,便是傻子了,他向來也是心思慧利之人,方才只是關心則亂,此時見北堂尊越那等怒意,偏偏又挾持著北堂戎渡不放,滿臉嫉色,一時間心中竟突然冒出一個念頭,卻根本無法接受! 可他越不肯相信,心中就越發扔不去這個念頭,再一串聯從前至今種種,卻是豁然開朗,一通百通!自兩人多年前相識之初,北堂戎渡向來穿戴所用之物就俱是極盡奢華,眼界談吐亦是不俗,平日里所處的環境可想而知,決不是平常人家,而其又從不肯談及家世,甚至兩人都不能夠時時相守,連見面一次,都頗費躊躇,而前時兩人多年后再次相見,北堂戎渡言談之中也流露出二人無法攜手一生之意,萬般言辭皆是拒卻,字字絕情,更從不肯提及婚事,如今想來,竟怕是滿腔的苦衷,卻不得說出!饒是牧傾寒一時之間難以接受自己猜到的那個答案,可事實卻處處都對得上,由不得他不信!—— 他心愛的蓉蓉,只怕在多年之前,就已是這北堂尊越的禁臠! 思及至此,牧傾寒心神巨震之下,隨即而來的卻并非是心如死灰,而是洶涌的憤怒與憐惜——北堂尊越他怎么敢!自己心愛的蓉蓉數年前還只是個孩子,卻遭人這般對待!自己曾受北堂尊越侮辱也就罷了,他一個男子,只當是一場噩夢便是,可他心愛的人還只是年輕的少女,卻要經歷這等遭遇!他愧為男子,竟連平生唯一所愛之人都護持不了,想來兩人每一次見面,大約都不知要費對方多少心思,才能脫身出來一見,他每每相見之際,都是滿心喜悅,可只怕蓉蓉卻是心中郁郁,強言歡笑! 及至此時,牧傾寒如何還能再耐住半分!但見銀光一閃,腰側長劍已然出鞘!北堂尊越眼中浮現出一絲狠絕,眉心一動,已將懷中的北堂戎渡松開,悍然迎了上去,北堂戎渡眼見他眸中兇光連連,知道男人已動了殺心,不覺失聲道:“……別!” 聲音頓起,北堂尊越似是微一猶豫,眼中斂去了嗜血之色,只是不待他有所反應,一道凜冽的劍光已挾著風雷之勢,直逼近前! 北堂戎渡眼看著兩人動起手來,一時間心中大亂,竟不知如何是好,但他到底心性堅穩,轉眼之間就已冷靜下來,眼神一凝,既而也不說話,只朝著岸邊快步走去,而北堂尊越與牧傾寒眼下雖是廝斗,卻仍然察覺到北堂戎渡已經離開,便見北堂戎渡大袖翻飛,一掌擊出,將牧傾寒逼退一步,自己則飛身亦朝著岸邊而去,眨眼就已一手抄住北堂戎渡的腰,縱到岸邊那條來時所乘的船上,卻見身后白影閃動,牧傾寒也已隨之而來,北堂戎渡眼見不好,只怕北堂尊越當真將牧傾寒打殺了,牧傾寒雖是武功極高,卻畢竟尚自不及北堂尊越,念及至此,便清叱道:“……你別過來,回去!” 他滿面急色,牧傾寒看在眼里,卻只當他憂心自己被北堂尊越所傷,一時間心中又是歡喜又是苦澀,喜的是心愛之人明顯擔心憂慮自己,孰近孰遠,一看便知,苦的是自己枉為男兒,平生亦是矜傲,如今竟卻連唯一所愛之人也保護不了,令其受人挾持侮辱!一想到眼下兩人之事被北堂尊越所知,此番回去,蓉蓉還不知會受到何等折磨,心中登時血性上涌,什么宗門家人等等,統統盡皆暫時忘懷,滿心只剩了一個人,豪氣頓生:只為了天下間這一個叫‘蓉蓉’的女子,縱是一死又何妨!但教自己拼了性命,也要與這北堂尊越同歸于盡,自此放了蓉蓉自由,若能如此,又怎惜這一身! 思及至此,眸中一片清明,面上恢復了一貫的平靜與淡淡冷冽,提劍飛身縱上船頭,目光定定看向北堂戎渡,眼底溫柔之色畢現,兼有不舍之意流轉,道:“蓉蓉,他既辱你,我自要他償還……”說罷,依舊凝凝看住伊人如花容顏,想起自當年初識之際直至今日,兩人之間每番小事,一樁樁,一件件,都盡數涌上心頭,一時間心中百味交雜,深深看著北堂戎渡,柔聲道:“你有心事,怎么不跟我說……蓉蓉,你雖委身于他,可牧傾寒在你心中,莫非卻是那等迂腐之人么?!?/br> 這一席話聽得北堂戎渡莫名其妙,但他何等聰明,心念急轉間,又見了牧傾寒反應,略略轉念之際,一時間猛地疏通了來龍去脈,頓時哭笑不得,心中直呼誤會,但見了牧傾寒此時眼中滿滿的癡心之色,那一腔深情,卻又令他怎笑得出!忽想起當初那一句‘我心中唯有你一人……無論你做過什么’,頓時好似心底一方軟處被燙得一縮,翻翻滾滾,滿心仿佛有話欲出,卻脫不出口,腦海中忽浮出牧傾寒曾說過的‘我不信你心里,連半分情義都沒有’的話來,一時之間,竟是吐不出只言片語。 驀然間腰中一緊,卻是北堂尊越一手攬緊了少年的腰,森然皺起眉頭,冷冷道:“……再不走,就死?!彼嗍菢O通透之人,此時自然也猜出了大概,又見北堂戎渡面上神色復雜,眼波不定,就知其對牧傾寒決非毫無半點情意,心頭不由得妒火連天,憤怒無以,倒果真像是屬于自己的禁臠被旁人動了一樣,眼中隱隱擇人欲噬。 牧傾寒聽聞,卻連看也不看北堂尊越一眼,只是凝目望向伊人,道:“蓉蓉……”北堂戎渡心念一動,面上同時做出一副隱隱的哀求之色,忽道:“你但凡若想要我安然無事,便走罷?!蹦羶A寒微微一頓,隨即想到若是自己無法與北堂尊越玉石俱焚,北堂尊越惱羞成怒之下,只怕要變本加厲地折磨自己的心愛之人,他對于自己的生死并不看重,卻舍不得心上人受半點痛苦,想到此處,著實委決不下,滿心亂得幾乎炸開,半晌,終究薄唇緊抿,深深看一眼北堂戎渡,突然間白影閃動,已飛身離開了此船。 眼見白衣人終于漸漸消失在夜色當中,北堂戎渡這才微微松了一口氣,放下心來,卻突然間又皺起了雙眉,看向身旁的北堂尊越,沒好氣地道:“爹你做什么啊,好好兒的,怎么——” 他話只說了一半,就被打斷,北堂尊越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森然道:“怎么,本座打斷你的好事了?”北堂戎渡聽著這話詭異得很,再仔細一看,卻發現自己的影子深深映在男人幽暗的眼瞳里,他不知怎地,從心中忽生出一絲仿佛不大好的預感,好象那是什么令他畏懼的東西,甚至會有可怕的事情要發生……北堂戎渡本能地覺得不應該繼續這個話題,遂蹙了蹙眉頭,低聲微微不悅道:“我不和你吵架?!闭f著,轉身就要離開船頭。 一只有力的手猛然攥住了北堂戎渡的右手手腕,北堂尊越冷峻的面孔上如罩寒霜,怒笑道:“好,本座今天就叫你知道……索性一發說開了便是!” 一百一十二. 情咒 一只有力的手猛然攥住了北堂戎渡的右手手腕,北堂尊越冷峻的面孔上如罩寒霜,怒笑道:“好,本座今天就叫你知道……索性一發說開了便是!” 北堂戎渡薄唇緊抿,回頭看過去,仿佛被這滿是怒意的聲音所懾,又仿佛是依稀品出了那聲音之下所藏著的危險味道,也可能是因為手腕被粗暴攥得生疼,總之北堂戎渡盯著面前的男人,盯著對方那如同野獸一般銳利而滿是攫取意味的漆黑幽深眼眸,平生竟然第一次感覺到了微微的畏懼,他兩世為人一共三十余年,哪怕在無數次生死一線之間,也從未有過這種隱隱的惶恐之感,就好象男人一開口,就會發生什么令人萬劫不復的可怕事情一般。 然而北堂尊越卻已經忍無可忍,那一腔焚了多日的火已經燒得他難耐以極,今夜更是如同一個引子,使得這滿心噬人的火焰盡數爆發了出來,他再也不想壓抑,也無法再壓抑,什么血緣親情父親兒子都統統滾開,此時此刻,北堂尊越只想狠狠抓住這個勾引得他起臥難安的妖精,叫他也嘗嘗這百爪撓心,吃睡不香的滋味!—— 憑什么讓本座一個人擔著這個秘密百般掩飾,如今,你也跑不了! 北堂尊越此時的心神被一種矛盾又混合著異樣快意的情緒所左右著,他冷冷地笑起來,那只緊緊抓住北堂戎渡腕子的手略略松了點兒力道,讓北堂戎渡既不會覺得疼,但也絕對跑不了,然后就這么一手鉗制著少年的手腕,另一只手慢慢抬起來,就像他早就想做的那樣,撫上了北堂戎渡的臉,緩慢且又溫柔,但動作之間卻又透出不容拒絕的強硬味道,冷冷地笑得平空生出幾分陰郁與殘忍,奢俊得一塌糊涂的面孔上,終于再也沒有掩飾地漸漸露出一種優雅而森冷的猙獰,眼神里透著欲望,可又仿佛諷刺一般地同時混合著一絲近乎于詭異的慈愛之色……北堂戎渡雙目微凝,只覺臉上的那只手冰涼而滑膩,令他情不自禁地汗毛直豎,就好象面前的這個男人突然陌生起來,不再是他所認識的那個父親,而是什么危險的野獸一般……他本能地有些緊張起來,頭一次露出了一個還不到十五歲的少年所應該有的無措模樣,略略縮了一下手腕,仿佛試圖掙脫那只禁錮著他腕子的大手:“……父親?” 這一聲‘父親’似乎是刺激到了某一處的神經,北堂尊越眼神一厲,看著北堂戎渡仿佛有些微懼之意的目光,臉色不禁陰沉下來,可又很快重新露出了笑容,嘴角也勾起了含有諷刺味道的優雅冷酷弧度,手指慢慢撫摩著北堂戎渡的臉,甚至曖昧地滑到那唇邊,流連不去,像是在刻意等待著什么一般,低低笑道:“……父親?這個時候,你可真不應該這般稱呼本座……”他說著,微微逼近了北堂戎渡,帶有龍涎香味道的溫熱吐息噴在北堂戎渡的臉上,他握緊眼前人的手腕,慢慢拗向少年的身后,緩慢地,用力地,不容拒絕地,另一只手也同樣如此,最終將北堂戎渡的兩條胳膊都反擰在身后,然后用一只手抓住那雪白的雙腕,真真正正地將少年禁錮住。北堂戎渡一開始還欲掙扎,但北堂尊越的眼神充滿了威嚇意味,大手如同鐵鉗一般,北堂戎渡在男人那危險的目光注視之下,終于選擇了屈服。 北堂尊越盯著少年,突然間低低地笑了,伸出那只空著的右手,曖昧地撫過北堂戎渡白瓷一樣的臉頰,目光幽深,聲音魅惑且低沉,微微地笑:“不愧是本座的兒子,知道審時度勢……”北堂戎渡眼睜睜地看著他的父親,那張近在咫尺的臉被夜色與船上的燈光交互映照出明暗交錯的模樣,襯得容貌華美而邪惡,如同鬼魅,勾勒出令人極度不安的效果,北堂戎渡心中混亂至極,腦海中隱隱有一個模糊的念頭,他略微偏過頭,避開男人輕佻的手指,勉強道:“爹……?” “本座已經說過了,這個時候,你不應該再這般稱呼……”北堂尊越的語氣更加低沉而溫柔,他嗤嗤笑了幾聲,不以為意,把臉更近地湊過去,低頭將嘴唇貼在北堂戎渡的右耳邊上,曖昧地把熱乎乎的溫暖吐息故意噴在少年精致的耳廓間,看著那薄玉一般的耳朵明顯地一顫,輕笑著道:“本座不想做你的父親……比起這個,本座更想……” 他頓了頓,眼底最深處的踟躇緩緩褪去,眼中惡狠狠地壓下那幾分殘余的惘然,低低笑了一會兒,隨即仿佛拋卻一切該死的不舍和那見鬼的猶豫,果決而冷酷地一字一句道:“……本座更想,做你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