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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朔云飛渡在線閱讀 - 朔云飛渡_分節閱讀_33

朔云飛渡_分節閱讀_33

    北堂戎渡輕聲道:“嗯……她已經過世好幾年了?!迸雍鋈晦D過身,一言不發,船內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靜,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聽見她緩緩說道:“……我姓許,許昔嵋,是你……外祖母?!?/br>
    北堂戎渡眉梢一動:“昭華夫人……摩月教教主?”許昔嵋回過身來,沒說話,面上似乎有一分淺笑,神色沉靜而安詳,只是眼角,依稀有一縷幾不可覺的殘余水痕,一顆晶瑩的淚珠盈于她如鴉翅一般的睫毛上,搖搖欲墜。她伸出手,柔柔地撫摩著北堂戎渡的臉,一遍又一遍,細細端詳著少年俊秀無雙的面孔,眼神柔和得就像是春日里剛剛化凍的溪水:“原來我還有一個外孫……我的心肝寶貝……我的好孩子……”

    北堂戎渡用手指替她輕輕拭去了眼角殘余的水漬,微笑道:“您長得可真漂亮……我娘很像您?!痹S昔嵋的眼角有淡得幾乎察覺不到的一兩條細紋,似淺淺的一抹花影,慢慢摩挲著北堂戎渡的臉頰,含笑柔聲道:“是嗎?!?/br>
    許昔嵋畢竟并非尋常人,很快就完全平靜了下來,恢復了先前時的模樣,她攜著北堂戎渡的手,在一張貴妃榻上坐了,兩人一起絮絮說著話。

    剛說了沒幾句,許昔嵋的笑容就突然凝滯在了臉上,她忽地握緊了北堂戎渡的手,目光犀利如冰:“不對……剛才我一時心神激動,沒有顧得上注意到……你,你娘怎么會是她,你明明,你爹明明是北堂尊越那個小子,他們兩個是兄妹,都是北堂晉臣的種!”

    北堂戎渡眼底的神情一凝,突然就淡漠而笑:“是,我就是他們倆生出來的,他們兩個以前不知道這事,后來我娘知道了,就死了……祖父當年只說我娘是在外面收留的養女,堡里的人,從來都不知道我娘的身世?!闭f著,就一一將從前之事全部告知了許昔嵋。

    “……北堂晉臣你這畜生,害了我還不夠!又害了我女兒!”許昔嵋猛然一掌拍碎了身旁的木質扶手,胸口劇烈起伏著,“你這混帳東西,混帳……”她忽然又凄厲冷笑一聲,咬牙道:“好,好孩子,你做得很好,那姓安的賤人害死你娘,你就應該這么炮制她,叫她和她肚里的孽種一起死!只可惜我不在,不然我不會這么便宜了她,定要將她投入教中的蠆盆,受盡萬蛇噬身之苦而死!”

    北堂戎渡搖了搖頭,道:“我已經報了仇,母親也已經逝去多年,您就不必再想這些陳年舊事了?!痹S昔嵋看著少年,情緒平復下來,不覺幽幽嘆了一口氣,抬手輕輕撫著北堂戎渡的臉:“我可憐的孩子,從小就沒了娘……北堂尊越他,對你好不好?”

    “父親對我很好,您不用擔心?!北碧萌侄陕冻鲆稽c笑容:“倒是您身為教主,不是一般應該在苗疆總教那里嗎,怎么到這兒來了?!痹S昔嵋云鬢如霧,愛惜地摸了摸少年的頭發,聲音如同流水潺潺:“我身為教主,卻沒有兒女,因此這回出來,就是要去尋資質極好的孩子帶回總教,精心培養,日后來繼承教位……現在好了,我有了自己的親外孫,還要再去找什么人?”北堂戎渡笑了笑,沒說什么,許昔嵋對他越看越愛,只不過在端詳了少年一陣之后,不免又勾起往事,因此漸漸就有些唏噓,道:“你長得確實很像你祖父,當年他有事在苗疆停留,無意中與我相識,那時候我多年輕啊,才剛剛十五歲……而現在,我卻已經老了?!?/br>
    她說著,含笑將北堂戎渡攬住,溫柔地用手摩挲著少年的脊背:“只可惜教中的弟子雖然不拘是苗人還是漢人,就連教主也不一定就是苗人擔任,可我,卻是實打實的苗女……苗人向來都是一夫一妻,可那時你祖父卻已經娶了親,當時教主便是我爹,他知道你祖父已經有家室之后,堅決不肯讓我跟他走,可是那時候已經晚了,我肚里已經有了你娘……”

    許昔嵋身上有著醉人的香氣,北堂戎渡任憑她撫摩著自己的背,知道許昔嵋此時需要把這些話都說出來,發泄一下,因此就順著她,輕聲問道:“那后來呢?!痹S昔嵋低低笑了,曼聲道:“后來?后來我硬是生下了你娘,可是生下沒到一天,我爹就告訴我因為不足月,孩子已經死了,我一想你娘確實剛到七個月就被生了下來,出生后也虛弱得很,再加上我爹把一個死嬰給我看了,我也看見了那死嬰身上的紅色胎記,因此就相信了……現在看起來,應該是我爹把一個做了手腳的孩子給我看,卻把你娘送給了你祖父,徹底斷了我的念頭,不然你娘若是讓我撫養,我只要一看見她,肯定就要想起你祖父,只怕后來說不定會去找他?!?/br>
    北堂戎渡想了想,道:“那祖父他怎么后來不和您聯系了?不然您也不會不知道我娘還活著,北堂家的男人性情可不怎么好,哪怕是別人反對,他恐怕也會硬帶您走罷?”許昔嵋忽然笑了起來,起身走到了窗邊,看向外面:“因為我自動和他斷了往來……當年我懷了身孕之后,就要你祖父休了他家里的妻子,這樣我爹就沒有理由再反對我們了,可是無論怎么說,他都堅決不肯,我一氣之下,只道他對我薄情,因此就和他了斷了關系,以后也就沒有再見他一次?!?/br>
    許昔嵋悠悠輕笑,明晃晃的日光投在她臉上,越發顯得肌膚透亮,如同白瓷一般:“我當時對他說‘黃泉碧落,再不相見’,而他那樣的人,也果然沒有再來見我?!?/br>
    她轉過身,莞然笑著看向北堂戎渡:“方才聽見你船上有人吹《思帝鄉》,當年這也是我常吹給他聽的曲子……”

    “‘……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縱被無情棄,不能羞’……果然,哪怕這么多年了,我也到底還是,沒有忘了他?!?/br>
    七十六. 暗生

    北堂戎渡見她纖細的身影靜立在窗前,隱隱給人以孤寂凄冷之感,便勸解道:“既然已經是從前的事了,您何必還傷心呢,今天咱們祖孫相見,應該高興才是?!痹S昔嵋回過頭,顏色稍霽,語氣十分柔和:“傻小子,我哪有什么傷心,那么久之前的事,我都快忘得差不多了?!彼鋈环路鹣肫鹆耸裁匆话?,輕聲笑了起來,道:“是了,你已經娶過親了,我聽人說那是個男子,好象是叫沈……沈什么?”

    “他叫沈韓煙,算是從小和我一塊兒長大的,性情很好,我也很喜歡他,剛才那首《思帝鄉》,就是他吹的?!北碧萌侄尚χ涌诘?,許昔嵋長長的柳眉輕挑:“哦?看來你倒是很中意……叫來給我看一眼罷?!北碧萌侄牲c一點頭,起身道:“那我便去領他過來,給您看看?!?/br>
    北堂戎渡回到自己的船上,剛進到船內,便直接攜了沈韓煙的手,笑道:“來,你跟我去見見外祖母?!鄙蝽n煙聽了這沒頭沒腦的話,不禁一頭霧水,疑惑道:“……外祖母?”北堂戎渡也沒細說,只簡單解釋道:“是我娘的生母,沒想到竟然遇見了,實在是巧極了?!北碧萌侄烧f著,又補充道:“外祖母是摩月教現任教主,想必脾氣自然與常人不同,你待會兒見了她,不要失禮,給她一個好印象?!鄙蝽n煙雖還十分驚訝和不解,卻也還是隨了北堂戎渡一起,登上了許昔嵋所在的船舫。

    布置湟麗的船內,一個華妝麗人正半倚在一張貴妃榻上,單臂支頜,周身自然流露出一股嫵媚之意,沈韓煙乍一見了她的面容,不由得就當場愣住,幾乎有些瞠目結舌,北堂戎渡輕輕一扯他的衣袖,低聲笑道:“是不是和我娘幾乎一模一樣?方才我第一眼見到的時候,也像你一樣驚得發呆呢?!鄙蝽n煙這才回過神來,然后就微微有些局促地隨著北堂戎渡上前,撩起衣擺跪下,用了見長輩的大禮,道:“韓煙見過……夫人?!?/br>
    一個聽不出喜怒的女聲道:“罷了……你起來,給我看看?!?/br>
    沈韓煙依言起身,許昔嵋仔細打量著他,目光如劍,只周旋在青年身上,神色間審視而挑剔,沈韓煙只覺她的目光有若實質,仿佛將身上都灼得隱隱生疼,不禁暗暗定一定心神,垂目斂容,靜立著不動。也不知過了多久,沈韓煙忽覺身上一松,似乎是對方移開了視線,沈韓煙這才忽然發現自己背后已微微有了些汗意,不覺心中微凜,知道眼前這人是他平生所見到過的,最厲害的女子。

    許昔嵋一番觀察之下,似乎對沈韓煙還算比較滿意,聲音也變得柔和而又清淡,道:“你不用緊張,坐罷?!鄙蝽n煙道了謝,見一旁北堂戎渡已經在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這才自己也坐了,許昔嵋見他舉止平和,進退有據,便微微緩和了一下眼中的審視之色,算是有了個還不錯的第一印象,既而淺淺一笑,柔媚頓生,對北堂戎渡道:“果然是罕見的美男子,難怪你喜歡?!北碧萌侄尚θ轁M面,嘿然道:“他比我大點兒,二月二十二日才剛過的生辰,今年剛二十……他性情好得很,您肯定也會喜歡?!?/br>
    許昔嵋臉上的神色一松,掌不住笑道:“你急什么,我又沒說他不好?!庇沂州p托香腮,打量了沈韓煙幾眼,悠悠道:“二月二十二日……豈不是百花生誕?這樣的好相貌,倒果然也配與百花同一天生辰?!北碧萌侄尚Φ溃骸澳槐卮蛉に?,他在旁人面前,話向來不多?!痹S昔嵋伸出細長的手指,揉了一下自己的太陽xue,似笑非笑地道:“雖是這樣,我也還是有話要囑咐他幾句?!闭f罷,轉過目光看向沈韓煙,抬手撫一撫鬢發,緩緩道:“渡兒是我的外孫,我如今也只有他這一點骨血,你既是已和他成了親,年紀也大上幾歲,就不免要多照看他一些?!?/br>
    沈韓煙恭謹低首,聲音平和而不失恭敬:“夫人的話,韓煙必會牢記于心,不敢怠惰?!痹S昔嵋微微揚眉,抬眼淡淡看著青年,‘嗯’了一聲,目光冷淡如一道蒙著紗的屏障,有些模模糊糊地看不真切,但聲音卻是柔軟的,仿佛含著笑意一般:“剛才的曲子是你吹的?倒是很不錯?!彼壑鞋F出一絲微笑,神色和順,聲音不疾不徐:“渡兒如今已經十四了,年紀雖然還小,不急著現在就要子嗣,但日后自然還是要的,你一個大男人,也生不了孩子,既然這樣,當然少不了我替他caocao心?!?/br>
    沈韓煙聽了這話,靜心寧神,面上神情不動,北堂戎渡眼角的余光掃了他一眼,既而便對許昔嵋笑道:“這事我早已跟他說過了,日后會挑個合適的女人,給我生下子嗣?!痹S昔嵋凝神看了沈韓煙片刻,見他神色如常,只是斂容不語,因此便微微一笑,須臾,唇角緩緩劃出一絲弧度,神色也溫和了許多,道:“就是這樣才好,渡兒家中既是血脈單薄,就應該讓人多多替他開枝散葉?!彼f著,看向北堂戎渡,神色就完全舒展開來,再出聲時,已徹底是慈愛和藹的口氣:“說到合適的女子,我隨身倒有幾個,其中有一個很好,你先瞧瞧?!?/br>
    說罷,已喚進一個侍女進來,吩咐了幾句,沒用太久,伴隨著一陣清脆的密集鈴響,一個身披紅紗的女子已飄然進到船內,一雙赤足雪白圓潤,踝間戴著數不清的銀鈴,一條斑斕的蛇纏在臂間,眼角抹著胭脂,唇漾丹粉,眉目間風姿綽約,躬身一禮,旋即素手一揚,那身上的紅紗便飄然而下,露出里面雪白的身子,一抹紅綢堪堪圍住酥胸,腰胯上系著僅及膝部的紅裙,露著無限引人的腰身,上面刺著花紋,整個人宛若一條優美勾魂的蛇,翩翩起舞,腰肢輕擺如風中的柳,竟似柔若無骨,媚惑天然。

    一舞既罷,女子拜身而下,許昔嵋手上微捏著團扇,款然輕笑道:“這丫頭怎么樣?她是苗女,因此不能給你做侍妾,我只讓她跟在你身邊,為你延續子嗣,待生了孩子,便再回到我這里就是了,不過若是你喜歡,那讓她一直跟著也無不可……你看看,她可還入眼?”北堂戎渡微微含笑,也沒說好還是不好,只點頭道:“確是勾魂攝魄,天生尤物?!痹S昔嵋香扇輕搖,徐徐輕笑:“好孫兒,她可不止是美貌動人,還善養蠱驅蛇,武功也不錯,更有一樣難得的是,你看她笑的時候,鼻子根部上有很多細小紋路,還有許多特征,我就不一一和你講了,這說明她身懷名器‘潤夢玉螺’,百萬個女子當中都難得一見,男子若在榻間得她侍寢,才真正是艷福無盡?!?/br>
    北堂戎渡是花叢老手,自然知道許昔嵋話中所指,但此刻聽外祖母笑語所出,自是與從旁人嘴里說起的效果截然不同,饒是他臉皮向來厚如城墻,仍然也在此時統統化做流水,干笑一聲,低頭抿了一口茶,道:“您說這些做什么……”許昔嵋似笑非笑地橫他一眼:“你都已經是娶了親的人,還在我面前裝什么害臊樣子?”目光掃過北堂戎渡的小腹下面,揶揄一笑:“其實若說難得,你這才是真真的罕見,我方才第一眼瞧見你,就知你也是‘寸金’,男子身懷‘寸金’者,一寸光陰一寸金,千金難求一寸金,莫非這是北堂氏家傳的么?”

    北堂戎渡措手不及之間,一口茶噴出,旁邊沈韓煙見狀,取了錦帕替他擦了,面上亦是微微不太自在,北堂戎渡哭笑不得,咳了兩聲道:“您……”許昔嵋睨他一眼,絲毫不摒了笑容:“這有什么,我們苗人向來就瞧不起那些道貌岸然的樣子?!蹦抗忸┻^一旁的沈韓煙:“你這小家伙還跟我裝什么雛兒,我一見他,就知他是‘玉渦鳳吸’,也算是頗為少見的,你纏著他的時候必不會少了?!鄙蝽n煙聞言,先是沒完全明白,既而猛然就猜到了對方所指的意思,頓時大窘,臉上騰地就有些燙了,尷尬不已,北堂戎渡清了清嗓子,訕訕笑道:“您這相人的本事,簡直是……想必也是天下第一了?!?/br>
    許昔嵋以扇半遮粉面,嗤笑一聲,指了指那女子,道:“那她以后就跟”北堂戎渡打斷了她的話,搖了搖頭:“不必了,這女子還是跟著您罷,孫兒謝您的好意了?!痹S昔嵋聞言,柳眉淡勾,見北堂戎渡目光清正,確是真心婉拒,因此也就罷了,并不多言,只道:“既然這樣,就算了?!碧б惶F扇,示意那女子出去。

    一時間又說了一會兒話,無非是許昔嵋詢問與北堂迦有關之事,以及北堂戎渡向來的起居瑣事之類,北堂戎渡怕她傷懷,因此就揀了些自己幼時的趣事講給她聽,又說了些行走江湖時的所作所為,倒讓許昔嵋聽得直笑,道:“你這小子,若是粘上一身毛,只怕比猴兒還精!”北堂戎渡亦笑,用手撥了撥指間的一枚戒指,道:“您這就要回苗疆么?”

    許昔嵋輕嘆一聲:“既然才見了你,我怎么舍得?總教那邊自然有人打理,我一時倒也不急著回去?!北碧萌侄勺哌^去挨著她坐下,笑道:“那敢情好,我原本只有爹一個血親,如今卻又多了一個外祖母……不如您就跟我回去住上一段日子,好不好?”許昔嵋愛惜地將他攬在身邊,以手摩挲著少年的頭頂,莞然含笑:“我的心肝寶貝,我實是恨不得和你日日在一處,可是北堂家我是不想去的,你若是想外祖母了,我自會與你見面?!?/br>
    北堂戎渡這才罷了,道:“那您若想見我,只要叫人來說一聲就是了?!痹S昔嵋笑著點點頭,把他摟進懷里,好一陣摩挲愛撫。

    于是一路兩條船一同駛往無遮堡方向,直到即將靠岸,其中一條船才漸漸停住了,北堂戎渡攜沈韓煙一起向許昔嵋道了別,兩人這才登上岸,坐上馬車遠去了。

    回到堡中,已是夜幕深沉,北堂戎渡看了看時辰,對身旁沈韓煙道:“你先回碧海閣罷,離家這些日子,我既然回來了,總得先去父親那里請個安?!鄙蝽n煙微微頷首:“你晚間沒吃多少東西,我叫人給你煲些湯,如何?”北堂戎渡笑道:“好啊?!?/br>
    此時月上梢頭,繁星點點,北堂戎渡進了遮云居,待進到外間之后,便覺出不對,心下有些明了,笑了笑便想轉身退出,偏偏此時卻只聽到里間有人道:“……進來罷?!北碧萌侄陕犃?,倒也沒猶豫,依言進去,就見迎面那張大床上 北堂尊越正半倚在床頭坐著,一名極俊美的年輕男子跨坐于他腹下位置,全身精赤,不著寸縷,黑色的長發披散糾纏,不斷微微搖擺著腰身,斷斷續續地呻吟著,乍然見了有人進來,不禁面上赧然難堪,動作不自覺地停了下來。北堂尊越皺了皺眉,用手握住青年的腰,道:“別停?!鼻嗄曷犃?,不敢不從,只好面帶赧色地慢慢重新晃動起了身體。

    北堂尊越偏過頭看向少年,輕笑道:“回來了?”北堂戎渡笑著點頭,道:“嗯,一路還挺順利……爹好興致?!北碧米鹪降难劢俏⑽⑷局唤z情欲之色,用手挑起了身上青年的下巴,對北堂戎渡道:“這是本座正寵著的人,如何?”北堂戎渡看了一眼,點頭贊嘆道:“確實是美人?!北碧米鹪洁托?,既而說道:“那還站著干什么,上來罷?!?/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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