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云飛渡_分節閱讀_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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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原本充滿溫情意味的言語,就這么讓那最后一句話給煞了風景,北堂尊越不覺笑罵道:“就那么一點兒小事,現在還記著呢?”北堂戎渡咧了咧嘴,露出雪白的牙齒,眨眼道:“我可是從小就很記仇的,爹你又不是不知道?!?/br> 一時間北堂尊越沐浴完畢,回到了昨夜睡過的房中,北堂戎渡站在他身后為他梳頭,將那發絲用梳子慢慢理順,道:“今天我和韓煙去打獵,爹也去么?”北堂尊越聽了,心中無端有些不悅,慢慢捻了一下拇指上的翡翠扳指,道:“你既然已經答應姓殷的小子,會助他成事,還有工夫游山玩水?”北堂戎渡倒也不怎么在意,可有可無地道:“也罷了,那就改天唄。。?!彼f著,卻是敏銳地從男人的話里聽出另一分意思,遂眼中微微一閃,淺笑道:“怎么,爹的意思,是要我開始慢慢學著接手堡里的事么?”北堂戎渡這些年在外率人打拼,雖說在無遮堡各處分部勢力中間已攢下不小的聲望,且掌管了天璇堂,但畢竟數年不在堡中,真正的權力核心他還沒有參與進去,而如今北堂尊越剛才的態度,卻分明是有讓他負責此次平劍山莊一事的意思,北堂戎渡前時一口答應殷知白,是因為他完全有把握北堂尊越會同意,但也沒想過此事會由自己接手他本以為自己只是會聽從北堂尊越調派行事而已,這倒算是個意外了。 北堂尊越漫不經心地摩挲了一下溫潤的扳指,神情自如:“本座當年十五歲便執掌整個無遮堡,你如今十四,即便不及本座,總也不能差得太多?!北碧萌侄晌⑽宽?,既而輕聲應道:“孩兒知道了?!?/br> 一間議事堂中,兩面分坐著數名錦袍羅繡的中年男子,其中最年輕的也有大約三十三四歲的模樣,人人皆是目色沉靜,神情穩著,幾個美貌侍女穿花蝴蝶也似,手捧香茶一一奉上之后,便無聲退了下去。 諸人正安坐之際,忽聽有人淡笑道:“方才和父親下了盤棋,因此來得有些遲了,諸位不要見怪?!闭f著,一名黃衣少年已姍姍踱入堂中,面容修秀無儔,眸中闊海橫波,含笑朝著在座諸人微微頷首示意。眾人站起身來,或是口稱‘少主’,或是稱其‘公子’,皆道:“言重了?!?/br> 北堂戎渡笑容溫和,讓眾人都重新坐了,自己也坐在堂內正中間的桌前,捧起一盞熱茶呷了一口,這才抬眼一笑,道:“我今日讓各位來此,是因為有一件要事,要與幾位商量?!闭f著,就笑道:“平劍山莊莊主殷如烈,如今怕是也沒剩多少日子了,他膝下兩個兒子,長子殷知白與我交好,我屬意助他坐上莊主之位,各位以為如何?” 這一番話雖未說明,里面的意思卻已是再直白不過了,當下諸人面上神色雖不動,心中卻自是各有計較,正安靜間,卻聽一個聲音忽然穩穩道:“小公子如此,不知可已得了堡主的首肯?” 說話的是一名四十七八歲模樣的中年人,濃眉鷹鼻,身材高大,北堂戎渡含笑看過去,道:“原來是董司執。。。父親他自然是答應了的,且令我一手cao辦,不然我又怎敢擅自行事?”董步川微微笑了一下,語氣不卑不亢道:“恕屬下直言,江湖盡知那殷知白是有名的浪蕩子,其弟殷知玄卻是年少有為,如今把持著平劍山莊十之二三的勢力,公子如今若是一意要助那殷知白,只怕是要頗費力氣,得不償失?!?/br> 董步川是無遮堡中的老人,曾跟隨過北堂戎渡的祖父,資歷甚老,當年北堂尊越與兄長相斗之際,曾力挺北堂尊越登位,是以如今除了在北堂尊越面前恭敬無漏之外,無遮堡中其余諸人,大都讓他幾分,眼下他說話間雖并無不敬,可那意思卻是隱隱暗指北堂戎渡只為自己與殷知白的交情,不顧無遮堡利益行事。 北堂戎渡只是淺笑,道:“大司執這樣說,是認為我攛掇慫恿父親如此么,還是大司執覺得父親耳根子軟,聽憑我亂來?”在座眾人此時面上不動,心知眼下雙方這和風細雨一般的對答之下,隱藏的是新老勢力的交鋒北堂戎渡是無遮堡的繼承人,董步川對這一點也沒有異議和什么不好的心思,只不過言行之間有些指點后輩,倚老賣老的味道罷了,他是伺候了兩代堡主的人,權柄又高,一般來講,在少主子還沒有登位之前,總是要很給他幾分體面的。 董步川聽了北堂戎渡的言語,遂淡淡而笑,道:“堡主文韜武略,怎是隨意聽信之人,只是公子如今年紀還輕,屬下只擔心易受人蠱惑,輕信了外人?!北碧萌侄赡樕系男θ蓍_始緩緩斂去,慢條斯理地抿了一口茶,半晌,忽然抬頭一笑,看著董步川徐徐說道:“董司執,日后這無遮堡想必父親是要傳給我的,你現在得罪了我,就不怕我將來給你小鞋穿?或者如今去父親那里吹吹風,說些對你不利的言語。。。你知道,父親向來是疼我的?!倍酱ㄎ⑽⑿α似饋?,一手輕捋了一下胡須,說道:“公子說笑了,屬下半生忠心只為無遮堡,即便言行之間得罪了公子,公子又豈會當真怪責計較?” 話音方落,只聽‘啪!’地一聲脆響,一盞茶碗被慣在地上摔了個粉碎,里面的熱茶亦濺得到處都是,北堂戎渡緩緩站起身來,從懷中取出一方手帕,擦了擦手,點頭道:“錯了,我恰恰就是一個計較的人。。?!彼p聲笑道:“大司執,你好象忘記了你自己的身份,無論你有多高的資歷,多重的權柄,我年紀有多輕,經驗有多淺,你也仍然還是無遮堡的下屬,我也仍然還是無遮堡的少主人。。。所以,不要對我指手劃腳,這堡里的主子只有我父親和我兩個人,能教訓質疑我的,也只有我父親而永遠不是你們?!?/br> 北堂戎渡說完這句話,便冷笑了一下,忽然一字一字地道:“董步川,自今日起,你不再是大司執,可以回家養老了。。。我相信,父親會答應我這個建議的?!彼f著,轉身就往外走,看也不看神色聳然的眾人,同時淡淡道:“今日我沒心情再談什么事了,明天下午,你們再在此處見我?!?/br> 快要走到門外時,北堂戎渡好象忽然想起了什么,遂稍微停了一下腳步,卻不回頭,只道:“董步川,記得你有個兒子在做暗監總執事,今年也快三十了罷,平時做事也還好,你的位子,就由他先代著看看罷?!闭f完,又輕聲娓娓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各位還需時時謹記,不要忘了才是?!?/br> “這樣一來,只怕董步川不但不會懷恨,還要感激你才是?!?/br> 室中檀香繚繞,沈韓煙細細磨著墨,旁邊北堂戎渡執筆臨著字帖,全神貫注,聞言,遂笑道:“沒錯,打一棒再給個甜棗。。。董步川被我先是當眾撕了面子,擼去權柄,其后我卻又讓他兒子頂了他的職,這一番大驚大喜之下,他不但不會對我心有怨恨,反而還要感激我?!?/br> 北堂戎渡將筆潤了潤墨,含笑道:“從前有不少皇帝經常會貶一些臣子,然后讓新皇登基之后,再啟用這些人,于是這些臣子日后便死心塌地為新皇賣命。。。董步川如今這個位置已是很高,也沒有太多我施恩籠絡的余地,可是他的兒子不同,董岳若是想坐到這個位置,不知要多少年,而且不但要有能力,還得憑運氣,如今我提拔了他,還怕他不效死力?同樣是大司執這個位置,我沒有損失一點東西,就讓一個原本倚老賣老的大司執換成一個對我忠心的人,何樂不為?” 沈韓煙亦笑,接話道:“況且為人父母,總是為兒女著想,董岳接了位子,董步川只有感激的份?!北碧萌侄舌袜托Φ溃骸翱刹皇??他兒子頂了他的位子,董步川只會大喜過望不然等他日后老了,自有旁人來接他的位置,而如今,我卻提拔了他的獨子,給董岳大好前程,不怕他父子不死心為無遮堡辦事!至于董步川,我雖然說是讓他在家養老,可他兒子既然做了大司執,他難道會不在后面提點幫教?他在堡里幾十年,人脈路子什么的,都是熟透的,董岳有他在旁,行事不會有差錯?!鄙蝽n煙幫北堂戎渡吹了吹紙上半濕的墨跡,道:“北堂,你今日,也是存了立威的意思罷?!北碧萌侄煞畔鹿P,拿濕毛巾擦了擦手,道:“是啊,我要確定自己在無遮堡的地位,讓下面的人明白我已經不是孩子了,而是他們正經的主子,除了父親以外,我也能夠決定他們的身家前程,包括性命?!?/br> 他說到這里,不覺笑了笑,輕聲道:“我想這也是父親他,真正的意思罷讓所有人都逐漸知道,我是最合適的堡主之位繼承者。。。如果我連這一點都辦不到,日后又憑什么撐起這份家業,憑什么姓‘北堂’?” 六十七. 曾是驚鴻照影來 這一日晴空朗日,天氣分外澈好,北堂戎渡一進房中便擰了濕毛巾擦臉,又叫人送些涼茶上來,喝完之后,便往床上一倒,嘆道:“累死我了。。?!?/br> 沈韓煙正在榻間盤膝運功,聞眼便睜開眼,笑問道:“怎么了?”北堂戎渡稍微挪了挪腦袋,枕在他的大腿上,閉著眼答道:“這半個月以來,平劍山莊的事還算順利,今天一上午我先是聽他們報了最近的進度,然后又去和爹一起在后山練功,誰知道半途他卻和我對起招來,結果現在我身上連一分內力都提不出來了,還被揍了一頓。。。韓煙,你拿點兒藥油給我擦擦?!?/br> 沈韓煙聞言便下床取了個瓷瓶回來,然后替北堂戎渡脫了上衣,乍一見了那身上的幾處大塊的瘀青,不由得簇眉道:“不過是喂招而已,堡主。。。又何必真動手呢?!北碧萌侄膳吭诖采?,不禁笑了笑,道:“這算什么?你不知道,我小時候他才叫狠呢,當年我還沒有凳子高,為了錘煉這一雙手臂,先是用糙米,其后改用河沙,最后又用鐵砂。。。等你來了的時候,看見我天天用鐵砂磨練倒好象是挺輕松,卻不知道我剛開始的時候,皮開rou綻都是家常便飯?!鄙蝽n煙知他自幼在修行這方面極是吃苦,不覺心下憐惜,往少年身上倒了些藥油,給北堂戎渡細細揉著身上的瘀傷:“堡主也確是嚴厲了些。。?!?/br> 北堂戎渡鼻中聞到藥油的清涼味道,似乎也沒那么累了,遂娓娓道:“爹是為我好。想練好功夫,就得先遭罪。。。人體其實就像一口缸,修為可以看作里面的水,現在江湖中除了爹以外,武功能勝我的當然也有,可是我敢說,雖然眼下他們這口缸里的水比我多,可我從小就將身子打磨好,配以北堂家的秘法,讓這口缸比他們大,所以將來能容的水絕對比他們多得多。。。不然你以為,北堂家憑什么每一代的堡主都是修為絕頂,爹憑什么穩坐天下第一高手的位置?”他說著,又轉過頭朝沈韓煙笑道:“對了,關于平劍山莊一事,我還要親自出堡一趟,今天下午就和我一起出門罷?!鼻嗄晡⑽Ⅻc了一下頭,往北堂戎渡身上又倒了些藥油,替他將瘀青揉開,然后出了房間,去整理一下出堡要帶的東西。 北堂戎渡在床躺了一小會兒,其后似是想起了什么,便起身下床,拿了筆,思索片刻之后,終究還是在一張紙上寫了個字,然后卷成紙卷,封進一根小竹管當中。 青帝門。 這一處居所極為清凈,四下近乎沒有什么人聲。 男子運完一套劍法之后,便往屋內走去,正值此時,忽然一只信鴿撲騰著翅膀朝這邊飛了過來,男子回過頭,起落間就已一手捉住了鴿子,目光在見到鴿爪上拴著的小竹管時,不禁微微亮了,另一只手隨即就從竹管里抽出只有巴掌大的白紙,緩緩展開,然后滿紙只有一個大篆的‘蓉’字,便突兀地投進眼底。。。 [若是下回再見你的時候,我會飛鴿傳書,提前給你傳過來消息。。。] 星子零落,華燈初上。 月白色的軟緞繡鞋徐徐踩過地面,不發出一絲聲響,北堂戎渡無聲地出現在夜色里,如同月下的一縷清風。 窗邊的案幾上放有一只青瓷美人觚,里面供著幾枝白梅,清香幽幽,北堂戎渡繞過一架屏風之后,就看見里面的睡床上半掩著杏子黃的羅帳,床內依稀有人在熟睡。 北堂戎渡緩步走近,還未到達床前,里面的人就已醒了,沉聲道:“。。。什么人?!闭f著,已揭開了帳子。 一身素白的寢衣,黑發垂散,劍眉微微皺起,男人的面容在淡淡的柔和燈光中顯得有些模糊,然而在下一刻,那面上的神情就真正鮮活清晰了起來,同時心頭瞬間大震,仿佛是無數雷電一同打亮了天際,眼中,登時迸射出喜悅欣興之極的光芒:“。。。蓉蓉?!” 室中只點著一盞燈,因此光線并不很分明,但牧傾寒只看了一眼,便把那少女的輪廓深深鎖進了眼底,就見目光所及之處,一個身材高挑的少女正站在離床榻不遠的位置,一身淡水藍的衣裙,素顏簡髻,雙眸黑亮得如同兩丸黑水銀,見男子醒了,便微微笑了一下,那笑容雖然淡若云煙,若有似無,卻好似將周圍都照亮了。 這就是他心心念念,日思夜想的人。。。牧傾寒只覺心頭一熱,既而心下跳得又沉又疾,所有的神魂都被那個人影吸引住了,滿心有無數紛亂擾攘的言語要說出口,卻在停頓了半晌之后,只定定看著少女,道了一句話:“。。。外面是不是很冷?” 北堂戎渡走過去,在他床前坐下,淡然一笑道:“也還好?!蹦羶A寒坐起身,伸手就欲將北堂戎渡摟進懷里,為其暖一暖身子,但還沒有抬起手,就忽然記起自己眼下只穿著貼身的衣物,只怕會唐突冒犯了對方,因此遲疑了一瞬之后,卻到底還是將人輕輕攬進懷中,等到發現對方并無任何抗拒反感的意思時,才放下心來,將佳人慢慢摟緊,低聲道:“蓉蓉,自上回你走后,我一直擔心你不會再來見我。。?!?/br> 北堂戎渡微微而笑,只道:“我既然答應你以后會時常來見你,就不會騙人。。。這次我因為有事要辦,正好會經過這里,所以就順道來看你,倒不想你今日會睡得這樣早?!?/br> 懷中有絲縷淡淡的香氣縈繞,是清冷而婉約的香氣,悠然不散,牧傾寒握住少女的手,將那一雙在外面涼得冷沁沁的手揣進懷里,為其小心暖著,如同抱住了一件失而復得的珍寶,滿心皆是沉甸甸的歡喜:“蓉蓉。。。我只是有些感了風寒,因此才早早睡下,并沒有什么事?!?/br> 冰涼的手被裹進男子的懷中,就碰到了光滑結實的火熱胸膛,北堂戎渡不經意間,忽感覺到指尖碰到了什么柔軟的突起,不由得一瞬間就猛然清楚了那是什么,因此雙手微微一滯,心下暗嘆,隨即就將兩只手從男人的懷里抽了出去。 冰涼的柔荑忽然從胸膛前離開了,牧傾寒這才發覺到自己的冒失,想必是唐突到了懷里的人,不由得頓了一頓,然后低頭就將臉埋進了少女的青絲當中,沉聲道:“蓉蓉,我方才并非有意。。?!?/br> 北堂戎渡聽了,倒是在眼中劃過一絲淺淺的笑意,口中道:“我知道?!彼f著,感覺到牧傾寒身上的熱度,便問:“你身上還熱著,可喝過了藥沒有?”牧傾寒靜靜摟著他,只覺心底無限寧靜與祥和,因此溫言應道:“。。。嗯?!北碧萌侄尚α诵?,輕輕扳開牧傾寒環住他的手,起身道:“你既是感了風寒,就應多喝些水才是?!闭f著,已走到桌前摸了摸上面放著的茶壺,見壺身還溫熱著,便倒了一杯茶自己喝了,然后又斟上一杯,拿到床前遞過去,“還熱乎著呢?!?/br> 牧傾寒卻沒有直接接過去,而是靜靜看著北堂戎渡,那目光中蘊涵著的沉默的情意,不必宣之于口,就已深沉無限,只怕連鐵石人也能融化。他看著北堂戎渡,英俊朗毅的面孔上一點一點地泛起笑容,滿滿刻在眉宇之間,然后才接過了杯子,將茶水飲盡,既而輕輕握住北堂戎渡的左手,語氣溫緩如同春分時的暖陽:“蓉蓉。。。你今夜來此,我實是歡喜得很?!?/br> 北堂戎渡抬起右手,用指尖按上牧傾寒的眉心,替他將眉毛用手舒展成喜樂的模樣,微微笑道:“我說過,在你沒有后悔之前,我不會離開你。。?!?/br> 室中融融如春,牧傾寒握著北堂戎渡的手把他拉進懷里,這樣美麗的笑容,或是歡快,或是狡黠,或是淡然,無一不牽扯著他的視線,讓整個人都會覺得暖起來,再滿足不過:“蓉蓉。。?!?/br> 窗外有寒風浸浸,然而室中卻是寧靜且溫暖的,牧傾寒心滿意足地環著北堂戎渡,將他緊擁在胸前。良久,卻聽得外頭忽有腳步聲臨近,一個明脆婉轉的女聲道:“哥,你現在好些了么?” 六十八. 價碼 清宛的女聲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寧靜,北堂戎渡微微推開牧傾寒的懷抱,不過倒沒起身,仍然只是坐在床畔,下一刻,一個身穿杏紅長裙的少女便走了進來。 牧傾萍甫一進房,便愣住了,就見兄長的房間里,床邊一個年紀與自己仿佛的少女正安然坐著,眉宇之間是一泓秋水清冽地流淌,澄澈而靈動,淡水藍的衣裳輕盈如霧,凌澈如水的同時,又襯得身形修長,此時室內燈光暖暗,但光影明滅之中,她只坐在那里,就宛如皓月當空,讓周圍都似乎亮了起來……牧傾萍一時間只覺得目光都幾乎被攝住,她從小便知自己美貌勝過旁人,然而在這少女面前,竟也隱隱覺得有些自愧弗如。 牧傾萍心思百轉之間,忽靈臺一清,不覺脫口道:“你是‘蓉蓉’?”北堂戎渡但笑不語,朝她略點了一下頭,然后轉過臉對著牧傾寒道:“此次我因為有事要辦,正好經過這里,因此順道看你,眼下時辰也不早了,我還要趕路,下回再見面罷?!蹦羶A寒的神色間有剎那的失落和深重的不舍閃過,兩人相聚辰光短,他怎舍得北堂戎渡離開?但終究還是沉一沉心神,道:“……你既有事在身,可需我幫你?!北碧萌侄尚α诵?,道:“不用,我自己能處理……你還感著風寒,歇著罷,下回我還會來的?!闭f著,很自然地在牧傾寒的唇上吻了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