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國王的微笑_分節閱讀_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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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不出病因,查不出病因…… 小黑哥接連受到打擊,胸中悶疼直顫,呼吸都有些艱難,他孤零零的,茫然呆呆地站在被人忽視的一角,骨折的左臂上還用板凳腿兒夾著骨折的地方,看上去傻里傻氣的。 他一直盯著陰沉戒備的陸宇瞧看,看著看著,驀地恍然——當然查不出病因,陸宇走了。 走了!就像當初突然重生到這個世界,現在又突然走了,這根本不是失憶! 他心中像是有一把尖刀亂戳,痛得喘息不過來,痛得他眼淚撲簌簌地掉,流了滿臉。他的不詳預感,終于成了現實,那個穿梭時空而來的陸宇,在他一不留神的時候離開了,剩下他孤孤單單一個人,面對這個完全陌生的男人…… 他沒有再去向陸宇解釋,甚至在陸宇戒備地看著他時,他根本沒有再去靠近。這個“失憶”的陸宇,不是他的愛人。 他愛的陸宇,是那個擁有前生記憶,舉止溫雅從容,猶如清傲君王的年輕男子,可是現在,這個陸宇前生記憶沒了,溫雅氣質沒了,從容的性情也沒了,也再不記得他,那么…… “陸宇呢?” 他失了魂兒似的地喃喃地自問,陽剛硬朗的帥氣面龐呆呆怔怔的,像是溺水一般,精壯的體魄站不穩,倚著墻角,張著嘴喘氣,腦中空茫茫一片。 他想著想著,突然感覺怎么都想不明白,他的陸宇哪去了? 他眼前晃過陸宇手插褲兜從容優雅的身影,晃過陸宇對他露出的溫存理性的微笑,耳邊似乎還想起那挑逗而低沉的聲音:小黑,脫衣服,這么練武給我看,我想看你,你是我的愛人,我要看你的任何姿態,你剛猛的、平靜的、臉紅的姿態,我都想看個徹底…… 然而轉眼間,與他親熱歡好的愛人消失了,這些情話都成遺言,換做眼前這個陌生人,仿佛一個惡鬼吞噬了他愛人的魂魄,占據了他愛人的軀體,他的愛人,沒了。 他靠著墻癱軟無力地蹲坐下,死寂無波的面龐淚痕冰冷,他胸口太疼,疼得頭腦發昏,他的陸宇沒了,世界那么大,時空那么長,到哪兒去找他?怎么去找他? 他忽然覺得,這個世界上,四面都是死海,島上只有他一人。 他一直蹲坐在墻角,一直呆呆地看著病房中匆匆地來人,又匆匆地走了,最終許秧來到他身前,似乎神情悲憫地對他說了什么話,他沒有聽清,仍是看著床上閉目蹙眉,不知在想著什么的陸宇失神。 林勇和阿海等人都不敢趕他,給鄭毅和陸宇換個病房,一轉頭,他又默默地跟了來,還是坐在墻角看陸宇。他們無奈,卻又怕他發瘋,所以一面任由他縮在墻角,一面暗握手槍戒備著。 鄭毅昏睡不醒,陸宇卻在床上躺了三兩個小時后,突然轉頭,看向小黑哥。 他知道這個硬氣剛猛的男人一直在注視著他,寂靜無聲,悲痛得想要窒息,同時又隱約帶著仇恨,好像自己殺了他最親的人似的——不是說他是我那啥情人么?怎么這表情? 他心中一動:不管怎么說,這人倒像個老實的,他又鐵定對我很是熟悉,那么,我不如問問他,我到底忘了什么,應該比問別人穩妥,然后再問別人,互相驗證…… 他起床,在守夜的林勇皺眉審視的目光中,走向墻角,迎著小黑哥無神的森黑雙眸,俯視般有些生硬地低聲問:“你能告訴我,我都忘了什么嗎?我和你,是情人關系?” 小黑哥沒有回應,他的眼神毫無焦距,仿佛只是在透過面前這張俊雅的面龐追憶往昔,過了片刻,才反應過來,搖了搖頭,渾厚的聲音仿佛干枯沒生命般嘶?。骸澳銢]忘什么,他走了?!?/br> 陸宇見他看向自己的目光悲哀無窮卻冷冷淡淡,不禁蹙眉:毛病。 轉身就想走,卻驀地身體一個踉蹌,腦中冰封的混沌記憶像是受到巨大刺激似的,驟然震蕩了一下,震得他痛得低呼出聲,身體踉踉蹌蹌。 小黑哥本能地反應,急忙起身,用完好的右臂扶住他。 陸宇伸手扶住墻,聲音壓抑痛苦地隨口說了句道謝的話:“謝了?!?/br> 小黑哥聽他道謝這么陌生的音調,驀地松手,像是背著愛人與人偷情似的產生一種濃烈的罪惡感,下意識地把右手往衣服上擦了擦,然后看著他陰沉痛苦的面龐上,那種熟悉中透著無窮陌生的神情,一時又自頓住。 ——不是陸宇…… 他頓了頓,喘不過氣兒地張口,用力喘息兩聲,眼淚再次順著眼角簌簌地流下來。 他怔怔地低頭,緩緩無力地重新靠墻蹲坐下去。 陸宇從腦中劇痛緩過勁兒來,咬牙切齒,恨得不行,握拳轉頭,沒好氣兒地問:“你知不知道我得過什么寒癥?就是渾身冷得要凍死,身體里有寒氣兒似的,這會兒這寒氣兒都鉆我腦袋里去了……” 小黑哥驀地抬頭! 127、第一百二十七章 ——寒氣?鉆腦袋里去了?陸宇身體里面……怎么會有寒氣? 小黑哥呼吸一滯,眼眸急縮,森亮的眼神如同要看穿眼前這個陸宇表相下的陌生人。 繼而,他突然想起三年前陸宇身體受傷,被劇毒侵襲,通體冰冷,冷得像是他曾經“鬼纏身”,他當時就感覺熟悉,陸宇卻對他說是劇毒導致,又說了其它理由,后來劇毒逼出,冰冷也褪去,他才壓下了懷疑。 還有,更早以前,那天晚上,他的“鬼纏身”邪癥突然被陸宇治好,陸宇卻帶著一身藥浴回來,壓在他身上,低聲地說“什么朋友都不可能值得我這么救助,我對你真的有點動心了”。 這話當時讓他頭皮發麻,更摸不著頭腦…… 現在回想,一而再,再而三,前后貫穿,他又不是傻子,怎還不知陸宇的“寒癥”是怎么回事兒?他沒練過金箔法門時,只當陸宇本事有多么神秘,練有所成之后才納悶,當年陸宇的功力應該沒多么強,怎么就把他的惡鬼纏身給治好了? 原來不是治好了,是用自己代替他受苦受煎熬! ——臭小子,看著挺精明的,怎么就那么傻??!當初救了我,還趕我走? 他轉瞬回過神來,看著眼前有些不耐煩的“陌生人”,再不是他的陸宇,他心痛欲死,用力喘氣,呼吸都有些悶疼,張了張口,急忙道,“你,你讓我看看……我看看你的‘記憶’還在不在……” 他的陸宇,竟變成了一段不知是否殘存的“記憶”! 話說出口,他忽然抑不住地悲痛,一時哽咽難言,這么剛強的男人,這么帥氣的面龐,壓抑抽噎著哭得難看。一面哭,一面卻迫不及待地抓住陸宇的手要用內氣探察。 陸宇被他哭得一怔,蹙眉別別扭扭地道:“行了,大男人,哭啥???” 見他哭得厲害,便任由他扯過手臂,沒有反抗,只在心里有些看不起,沉沉暗道:這人看著夠強夠猛,其實忒軟綿,不如那個鄭毅來的硬氣干脆,小爺失憶,又沒死,你喜歡的到底是我還是我那段兒記憶???還不如沈季明呢! 小黑哥也看出他對自己的反感,悲痛更增蒼涼,心情波動越發震蕩,但他哪還有時間耽擱,使出內氣探察,幾次內氣不穩,好在他足夠小心,用內氣在陸宇體內探察一圈,卻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他想起這個陸宇剛才說寒氣兒往腦袋里鉆,便又強自壓制心情,堪堪沉寂下來,剛才還抑不住悲苦哽咽的哭腔,轉眼就迫得自己面目僵硬,理性無波地把內氣分散成絲絲縷縷,無形地向陸宇頭腦漫延。 ——陸宇,是不是被邪氣侵襲了?還在不在?還能不能回來? 他自我催眠般壓抑住所有心緒波動,心臟都停滯不敢跳似的,強制性沉靜,刀削斧鑿般的陽剛面龐硬得沒有表情,暗地里卻有種顫栗的奢望,他便是依靠這個念頭才強撐住。 現實的陸宇被他透體而出的溫熱內氣驚住,表面上沉著面龐不在乎,心底卻怦然一跳,站在原地沉著面龐暗道:沒錯,我身體里也有這種氣兒,這人竟是高手,難道我忘掉的記憶,就是跟他學武? 如此一來,他越發站著不動,讓室內守夜的林勇看得皺眉。 小黑哥屏氣凝聲,森黑的眼眸帶著孤注一擲的死寂,以內氣柔順地漫延到陸宇頭腦,一點點透散下去,忽然在他眉心察覺到一點異樣的熟悉——冰封寒冷,刺骨嚴涼,像他曾經的遭遇! 他心頭砰的一震,無邊的恨怒中,又有禱告蒼天的提心——這就是我被“鬼纏身”的邪氣!陸宇,陸宇肯定是被它害的! 他聲音沙啞而顫抖:“你腦中的‘寒氣’,我有辦法幫你化解?!闭f著,扯著陸宇的手往床邊急沖,說話焦灼而不容置疑,“你去床上躺好,我幫來化解,我來試一試,看能不能讓你恢復‘記憶’?!?/br> 陸宇被他扯得面色微變,甩開他的手,利落地躺好,剛才所有醫生都檢查不出毛病,唯獨他有高明能力并且懂得如何催使,那就容他為自己化解試一試。 林勇一看他們“你情我愿”,心頭一動:看二少的樣子,分明沒打算讓陸宇恢復記憶…… 他立即向阿海使了個眼色,做出口型:“攔住?!闭酒饋?,和阿海一起走過去,戒備地看著小黑哥,關切而誠懇向陸宇道:“陸少,不可輕信……” 他話沒說完,小黑哥驀地一腳甩出,陰森低喝:“死!” 林勇連躲閃的反應都沒來得及有,胸口被隕石砸碎似的劇痛,繼而什么也不知道了。阿海一驚,但也是同樣遭遇,整個雄壯軀體都打在墻壁上,生死不知。 陸宇看得清楚,林勇胸口近乎塌陷,阿海也噴血不止。 他驚得渾身寒氣兒直冒,這才知道這個“軟綿綿”“哭哭啼啼”的男人當真是個兇猛狠辣的!眼看陰森如同厲鬼的小黑哥伸手過來,他本能地躲開他,壓低聲音戒備厲喝:“你敢殺人?” 小黑哥不愿對他用強,一面利落卻沒敢使勁兒地抓住他的手腕,一面忍著性子溫聲急語說:“他們沒死,只是傷重昏死,免得攪擾我幫你幫你化解寒氣,你躺好,再晚就來不及了!” 陸宇現在目力極好,轉眼看到林勇和阿海都有呼吸,只是嘴角溢血,傷得夠慘,再看小黑哥對自己還算溫和,的的確確只有無盡焦急關切,一時竟被他打動,暗道:夠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