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即永恒_分節閱讀_1
本作品由 耽美啦TXT書友上傳分享 本作品版權歸原作者所有,請下載24小時內刪除,喜歡該作品請支持作者購買正版 文案 方嚴不知道,他的心中沒有毒蛇,毒蛇在他親人的胸中。他的院子里沒有荊棘,荊棘遍布他愛人的生命。 腹黑大野狼X天真爛漫小獅子 內容標簽: 重生 情有獨鐘 搜索關鍵字:主角:方嚴、克勞德 ┃ 配角: ┃ 其它: ================== ☆、第1章 婚禮 三王來朝節這一天,大雪下了一夜,積了半米深。 寒冷侵蝕大地,氣溫達到零下二十度,窗外只剩寂寥的白。光滑的浮法玻璃上凍出許多漂亮的冰凌,在燈光的映照下閃閃發光,讓人產生一種置身童話王國的錯覺。 早晨六點四十分,天空還漆黑一片,風猛烈地刮,撞得窗框震動不止,發出持續的響聲。街燈透過白色窗簾照射進來,在天花板上留下一些抽象的光暈,仿佛連時間和空間一起扭曲了,眼到之處都顯得極不真實。墻上的掛鐘發出勻速的咔咔聲,方嚴輕輕吸了一口氣,如同過去的每天一樣準時張開雙眼,但平時粘人的巨型考拉不知所蹤。 “克勞德?”他疑惑地叫了一聲,總是說著甜言蜜語,愛用四肢纏住他的戀人,今天并不在這里。 他伸手過去,冰冷的另一半床鋪空無一人。 對了,不止今天,他已經好幾天沒有回來了…… 克勞德,腦海中反復回響這個名字,方嚴感到一陣眩暈,頭很痛,連太陽xue都在猛烈地跳。沒有來由的惡心讓他非常不適,胸腔如同被壓迫一般苦悶,呼吸困難。他靜坐了一會,沒能緩解身體的不協調感,最終沖進洗手間干嘔,但只吐出一些微酸的胃液。他撐在馬桶邊,幾乎把肺挖出來一樣摳自己的喉嚨,然而好幾天沒有進食的他,無論如何也吐不出別的東西。 苦澀在口中擴散,他無力地癱坐在地板上,感到前所未有的絕望。 四周靜得可怕,只有不太平靜的呼吸。過了很久,客廳里的電話響出歡快的樂聲,是克勞德開玩笑時設定的婚禮進行曲。 他總說:“嘿,聽聽這美好的樂曲,親愛的,別老板著一張臉,你的弦繃得太緊了,為什么不讓自己放松一點。什么?你說我很可笑?不不,你永遠不明白我的用意,每當別人給我們打電話時,我就可以幻想和你站在教堂里舉行神圣的婚樣。拜托,別用看垃圾的眼神瞪著我,難道我不是你的愛人?好吧,我知道你不希望有人知道我們的關系,但我總是奢望,總有一天你能坦白地面對我和你的感情,自豪地向別人介紹——‘瞧,這是我的摯愛!’真該死,我知道這不可能,但還是忍不住幻想,希望你像我愛你那樣愛我?!?/br> 和嚴謹的方嚴不同,克勞德似乎永遠不會用大腦思考。他愛憎分明,憑直覺行事,從不考慮后果。 “克勞德,你到底想要什么?”鈴聲響了很久,終于轉為答錄機,一個男人斷斷續續地說著什么,聲音很低沉。方嚴頭暈腦脹,聽不清楚,也沒有心情去辨別。他把頭靠在白色瓷磚上,痛苦地緘默。 最后,他鼓起勇氣走到洗手臺邊,強忍心中的酸楚,開始整理。 盥洗成了一種折磨,因為那個人的東西還完好地擺在每一處,瘋狂地叫囂著它們的存在。 他的牙刷總和自己的靠在一起,橫條毛巾上還有上次打翻的果汁的痕跡,泡澡專用的小鴨子有點舊了;對了,浴室窗臺上的拖鞋還沒有收進來,防滑墊的圖案他也不喜歡,門上的掛飾掉了兩個…… 方嚴痛苦捂著頭,克勞德的氣息彌漫在每一處,他能從任何一件東西聯想到他燦爛的笑容。 “克勞德,如果你看到現在的我,一定會說:‘瞧你這一身,邋遢得像個乞丐!’”再次呼喚這個名字,方嚴木楞地看著鏡中的自己,面無血色,掛著兩個烏青的黑眼圈,胡茬冒了一臉。這副面孔該用什么詞語來形容,疲憊?憔悴?頹廢?似乎都不是,也許痛不欲生更為貼切,但他不會承認。 他就這樣站著,忽然感到一陣心悸。心臟好像被一只手抓住,緩緩用力,卻遲遲不給出致命一擊,劇烈地疼痛著:“可你死了,真可笑!” 他瘋狂大笑,笑得喘不過氣,神經質地重復:“克勞德,你死了,你這個懦夫!” 兩三分鐘的癲狂,他終于鎮定下來,恢復了平時的面無表情。 方嚴不善于表露感情,也不允許自己如此失態,他在悲傷,但到此為止。之后,他開始認真地梳洗,把剃須泡沫抹在臉上,一點點刮掉凌亂的胡子。他直視鏡中的自己,仿佛看到克勞德像以前一樣,頂著一頭亂發,睡眼惺忪地從后面抱住他,溫柔地說:“親愛的嚴,早安?!?/br> 克勞德嗓門很大,愛喋喋不休地說廢話,一回到家就盤腿坐在沙發上打電動游戲,零食碎屑撒在地毯上也不打掃。方嚴一直嫌他吵,而現在,他卻覺得這棟房子如此寂寞。 人真是很奇怪的生物,擁有時永遠不懂得珍惜,一旦失去,就覺得世界都坍塌了一般,天旋地轉,不知所措。 “沒關系,一切都會好的?!贝蚶砗靡磺?,方嚴站在衣柜前選擇今天要穿的衣服,這樣莊重的場合,必須正統一些。黑色西裝是必須的,領帶不能太花俏,袖扣就拿那對深藍色的吧,克勞德喜歡藍色,稱它為自由的色彩。 關上衣柜門前,他的目光再次落到掛在角落的外套上。 藍白相間的運動夾克,衣袖上有些洗不掉的血跡,胸前印著戰神頭像和MARS的字樣,是克勞德所屬車隊的制服。這是多年前他第一次參加達喀爾汽車拉力賽時所穿的隊服,這種花色已經絕版了。那一次,他作為車隊中最年輕卻最有潛力的駕駛員,因為缺少參賽經驗和一個優秀的領航員而一敗涂地。 不但沒拿到任何名次,甚至沒跑進非洲賽區。 遺憾而歸,克勞德在醉酒之后發瘋地捶打玻璃門,弄得滿手鮮血,并發誓總有一天要拿下達喀爾拉力賽的總冠軍! 這件染血的隊服,也就成了見證,一直保留下來。 回憶在腦海中盤旋不去,方嚴呆立良久,覺得眼睛很酸。他捧起帶有血跡的衣袖,虔誠地吻了一下,但眼淚始終沒有落下來。 克勞德死了,而我還活著,這沒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這樣對自己說,是的,沒什么大不了的…… 打開窗戶換氣,一陣寒風吹來,他打了一個寒顫,頭腦卻清醒了許多。慕尼黑的冬季,到了早上八點還是昏沉的黑夜,這種晝短夜長的寒冷季節讓中國南方長大的方嚴尤其不適應。即使在德國生活了十年,他依然眷念溫婉的西南小城的暖冬,懷念四季如春的家鄉。 而現在,他無法忘卻的是戀人的擁抱。 沒有克勞德給予的溫暖,聽不見他煩人的熱血宣言,失去他惡作劇般的糾纏,方嚴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竄到頭頂。這股絕望讓他全身發涼,連骨髓都凍結了。 體育臺的早間新聞正在實況直播達喀爾拉力賽第六天的賽況,鏡頭掃過蓄勢待發的車隊,有幾秒鐘停留在MARS的摩托車手上。他們仍在智利,今天的路程是卡拉馬—伊基克,常規賽段最短的比賽日,也是克勞德最期待的一段賽道。 只可惜,他永遠不能親身體驗了。 “MARS車隊在失去他們最優秀的車手后并沒有放棄比賽,也許只有總冠軍獎杯才有資格成為他們送給克勞德最后的禮物,也是寄托哀思的唯一方法?!庇兄鸢l卷發的女記者很漂亮,也很煽情,蔚藍色的大眼睛還閃著淚光。她數次表示自己是克勞德的忠實米分絲,始終無法接受這個結局,令人扼腕嘆息。 “……這無疑是個巨大的損失……克勞德的遺體將于今天抵達德國……我們感到非常悲痛和惋惜……”車隊的發言人公式化地宣布一切,毫無感情的述說讓方嚴很難過。 他看了一會,關掉電視,開始聽答錄機里的留言。 思緒又回到幾天前的那個下午,12月31號,他記得很清楚,那天是他們相識十周年的紀念日,而他向遠在阿根廷準備比賽的克勞德提出了分手。在不知所措的戀人做出挽留舉動之前,他切斷了所有的聯系方式,準備離開這個地方,開始新的生活。 盡管德國的同性戀婚姻合法化,社會也相對寬容,但方嚴依然不希望任何人知道他們的關系,這成了他們之間最大的絆腳石。 其實,方嚴并非毫無感情。他對克勞德心存愛意,也很在乎這頭雄獅一樣充滿斗志的男人,但他有著無法面對陽光的黑暗過去,背負著不能啟齒的秘密絕不可以向戀人坦白,隔閡讓他們腳下的道路越離越遠。很多時候,他會想,像他這樣生活在黑暗中的獵手,連靈魂都染黑的罪人該如何面對太陽一樣炙熱的克勞德,對他說出真相? 他找不到出路,最終選擇放手。 方嚴知道,為了彼此,為了他渴望已久的平凡生活,必須斬斷一切,毫無眷念地離開。而這種決然,造成了今天的悲劇…… “嚴,求你了,接電話,我們談談!”把答錄機中31號的留言調出來,在他提出分手后,克勞德打了無數個電話。他靜靜地聽那個熟悉的聲音,好像他還在身邊。 “親愛的,別鬧了,快接電話……” “噢,該死的,你快把我折磨死了……” “我做錯什么了?告訴我這只是個玩笑,別嚇唬我好嗎,你知道我愛你……” “接電話,求你了,我有很多話想和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