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職業軍人_分節閱讀_255
阮振華抽完一支煙,最終確定,在沒有進一步消息前,還是先按捺下來吧。 林峰他們一無所知,來到Y國后,他們在這棟房子里已經窩了一夜了,燥熱,潮濕,粘膩,還有心底蔓生的焦慮開始悄無聲息地啃噬他們所有人的耐心。 距離知道A隊失去聯系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五天,隨著時間的推移,危險也會以幾何倍數般地增加。他們和“夜老虎”那些人不同,他們不僅僅是來執行一次越境任務,他們還是來救自己兄弟的命。 漫長,無盡的漫長,時間像是被捏碎了無數的碎塊,每一秒鐘都像是一年,游隼們開始顯得沉默,往日陽剛陽光的臉龐都變得陰郁,他們不再彼此交談,而是開始擦拭自己的武器,翻來覆去地把玩著身上攜帶的任何裝備,就像是一種寄托,一種撫慰,讓躁動的心平穩下來。 簡亮盤膝坐在地上,他的面前擺放著拆解后的狙擊槍箱子,里面深色的棉絨布料凹陷下去了五個形狀各異的孔洞,那里分別裝著槍托、彈夾、瞄準鏡、扳機、槍管的零件已經消失無蹤,如今完整的狙擊槍正在簡亮的手里握著。 總長1.2米,槍管0.7米,涂抹了特殊材料的槍身黝黑如墨,光線落在上面仿佛被吞噬了一般,沒有任何的反光點。15公斤的重量,簡亮輕而易舉地舉起,槍口對向對面的窗口,正通過10倍的望遠鏡看著遠處的藍天白云,他看到白云細微的變化,看到一支海鳥從瞄準鏡前飛過,白色的羽毛,黃色的喙,平展開的翅膀御風而行,在他的眼前盤旋而過,消失無蹤。 簡亮放下槍,他眼底的焦慮終于平靜了下來,他扭頭看向此刻正抱著胸口,依靠在墻壁上閉目養神的林峰,問道:“你覺得我們還要等多久?” “不知道?!绷址鍥]有睜開眼睛,只是這么淡淡地說著,聲音有些沙啞,一夜的焦慮讓他的面色變得些許疲憊。 “如果安全部那邊一點消息都查不出來怎么辦?我們就這么回去?” “不知道?!?/br> “不可能一點消息都沒有,阮振華可能沒有把所有的情報告訴我們?!?/br> “不知道?!?/br> “你真的就什么都不管了?你不著急?” 林峰睜開了眼,自嘲般地笑了起來:“我著急有用嗎?” “你可以去問他?!?/br> “他不是譚頭兒,他不喜歡自己的兵指手畫腳?!?/br> “你本來就不是他的兵!” “可是現在歸他管?!?/br> “媽的!”簡亮低聲咒罵了一句,心頭的火再次撩起,他再次舉起狙擊槍之前說了一句,“我情愿現在趴在一棟高樓的平臺上日曬雨淋,也不愿意在這兒窩著!” “我覺得還行,至少什么都不知道,我們還在這里,就代表任務還可以繼續下去?!绷址逍χf,再次閉上了眼,只是沒過兩秒,肩膀上一沉,林峰睜開眼看了過去,吉珠嘎瑪已經睡死了過去,口水正順著嘴角往外流。 林峰扯了下嘴角,只覺得丟臉死了,這么大個人了,怎么睡覺還流口水?當然了,林峰也能理解,昨天夜里珠子睡不著,基本替了所有人的巡邏崗,現在正在補覺。 “擦擦吧?!焙喠僚ゎ^看著珠子說,“或者動一下,等下你胸口得濕完?!?/br> 林峰顛了顛肩膀,叫醒了珠子,珠子迷蒙地睜開眼看他,林峰拍了拍大腿示意,珠子粗魯地擦了擦嘴角,不客氣地躺倒在了林峰的腿上。 不遠處,果果也在睡,頻頻點頭,在他身邊羅紹和幸富正在做著俯臥撐,陸暢少站在窗口,雙手插在包里,目視著遠方的雙目變得空茫,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對面,“夜老虎”的人也七倒八歪地各做各的事,只是比起這邊,他們多了些低聲交談的人。 “轟??!”遠處傳來一聲并不算大的聲響。 是炸彈爆炸的聲音! 林峰身體一緊,抬頭環顧,嘗試尋找炸雷的方向。 “怎么了?” “打起來了?” “這聲音很遠?!?/br> 議論聲頓起,屋子里霎時間滿是“嗡嗡”的聲響,所有人站了起來,趴在窗口往外看,陸暢少回了神,說道:“地方應該不遠,三公里內!是市區的方向!” 這個時候,阮振華走了過來,張口就說:“海杰,找兩個激靈的去看看情況?!?/br> “是!”江海杰站了起來。 阮振華吩咐完就想走,可是腳步卻被牢牢釘在了那里,是林峰的目光,很平靜的目光,就像是在看著他,僅僅是看著他,可是阮振華看到林峰眼底的不滿,像一張大網般牢牢將他定在原地。當他從這個目光里掙脫的時候才發現,游隼們全部都在看著他。 阮振華遲疑了一下,開口:“游隼的待命!” “……”游隼們眼中的戾氣暴漲。 阮振華走出了門。 “cao!”看著江海杰安排的兩個人離開,陸暢少咒罵了一句。 此時吉珠嘎瑪已經醒了,他的眼淺瞇著,怒氣在眼底翻騰,手臂的肌rou在不知不覺間繃緊隆起。 林峰抬手拍了拍他,安撫。這個時候,林峰真的無比懷念譚頭兒。那種充分的信任,直到今日比較,他才知道能夠成為游隼的兵自己有多幸運。只有游隼才能夠賦予他足夠強壯的翅膀自由翱翔。所以他想起了譚頭兒的話,譚頭兒說,什么老虎狼牙的,只不過是一群地上跑的動物。 現在看來,顯而易見的,譚頭兒說得很對。 “小峰?!敝樽硬⒉粷M足這樣的安撫,他看著林峰說,“要不我去問問有什么是我們可以做的?在這兒干等著太他媽cao蛋了!” “蛋沒碎就好?!绷址宀缓蠒r宜地開了個玩笑,結果反而讓珠子的臉色又沉了幾分,于是只能尷尬地“呵呵”一笑。過了兩秒才說,“要問也是我問,你乖乖坐好了?!闭f著就站起了身。 阮振華在隔壁的小屋里,大約10多平的小屋,屋里還有古唯和他的一名同事,兩名情報人員正在擺弄面前的便攜型信號接收器,通過三臺筆記本電腦查看著所有最新消息。 林峰聽不到任何聲響,因為他們都帶著耳機。 阮振華正雙手撐在桌子上看著一臺電腦屏幕,如果不是那身略顯圓潤的身材,這樣的動作很有氣勢。他掃了林峰一眼,目光再次轉回到屏幕上,淡聲說道:“說!” “阮隊,我想和你談談?!?/br> “談什么?” “談一些我們該知道的情況?!?/br> “目前沒什么你們能夠知道的?!?/br> 林峰沉默了一下,然后他抬步走了進去,走到了阮振華的身邊。 阮振華扭頭看他。 林峰笑了笑:“阮隊,你有你帶兵的方式,但是這是一次合作,你必須考慮到游隼的行動模式,你的三緘其口已經讓我的隊員們變得很焦慮,這不是一個好現象?!?/br> 阮振華直起了身,深深地看著林峰,說:“安撫是你的工作,你是隊長!” “我是,但是我沒有安撫的理由?!?/br> “不需要理由,如果這點都做不到,我不明白紀律在你們游隼的心里代表什么?” “全部?!?/br> “那就回去!” “我拒絕,我請求了解我們目前的進度?!?/br> “……” “全部?!绷址迤届o的與阮振華對視,眉宇眼角有著不容拒絕的堅持,可是卻沒有過多的侵略氣息和激怒反應,只是那么平靜地站著,看著他,讓阮振華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總覺得如果自己說不對,做不出正確的回應,這名隊長在下一秒可能會轉身離開,然后讓自己輕易看到那種失望的態度,用所有的肢體語言告訴他——你讓我很失望。 真是該死的! 阮振華經常面對士兵的失望,比如請不到假,成績不好被退隊,執行任務時的崗位調動,他總會看到這種目光,可是他覺得林峰現在的目光和接下來可能出現的目光都讓他很不舒服,像是被什么東西扎著脖子一樣,疼和癢。 “好吧?!?/br> 阮振華妥協了,他承認這些兵不是他的兵,在這些游隼心里他不過就是個領隊,不具備任何的震懾力,無論他做什么都依舊如此,所以在避免合作崩壞之前,他必須妥協。事實上,他試圖,也一直在做的就是壓制整個游隼,讓他們明白這次的行動是由誰負責,因為只有明白,才能夠達到真正的令行禁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