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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完踩著高跟鞋頭也不回的離開大廳,宛如一道明亮的風景線,身邊所有人或艷羨或癡迷的目光從她身上掠過,十一憋口氣,緊跟衛翙身后,出了酒店。 上車后衛翙才靠在椅背上做個深呼吸,面上隱約發白,十一頭次在她臉上見到這種表情,擔憂道:“三小姐,您身體不舒服嗎?” 衛翙隱在裙子里的身體很緊繃,沒回她,而是對司機道:“開車?!?/br> 車開出酒店,車里昏暗無光,只有路燈灑進來,光影斑駁,十一喝了幾杯薄酒,有些上頭,此刻微醺,她搖搖頭,防止自己醉倒使勁掐著自己的大腿,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鼻尖一直嗅到隱隱約約的香水味。 很淺很淡,就像是冬日的早晨在花園里聞到的花香味一樣,清寒中帶著香氣,絲毫不濃郁,但是風一吹,有些熏人。 十一生怕碰到衛翙刻意往旁邊挪了位置,身體剛動手腕被人抓住,她驚呼:“三……” “閉嘴?!焙茌p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卻如悶雷在十一耳邊炸開,她不僅閉了嘴,還整個人都僵直了。 黑暗中,她手腕被人緊緊攥在手心里,緊的她感覺要被折斷了,饒是如此,她也死命咬著牙,一聲不吭,漂亮的雙眼因為疼痛浮上水花,唇角被死死咬著,結疤的傷口第三次被扯開,卻不是撕心裂肺的疼,只是有淡淡的血腥氣。 她咽口水,不敢亂動,耳邊聽到衛翙依舊很輕的嗓音:“過來一點?!?/br> 她雙手握緊,動了動身體往衛翙那邊移動,還沒問話肩膀一沉,有人枕在她肩頭上。 是衛翙。 同時能感受到的,還有高溫,穿透薄薄的裙子布料,她能清晰的察覺衛翙身體里升上來的溫度,燙的嚇人,她喊道:“三小……” “我知道?!毙l翙說話聲依舊很淺,宛如就附在十一的耳邊,吐出的氣息灑在十一的耳垂處,有些癢,有些燥,十一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喝醉產生幻覺了,要不然現在的衛翙,怎么可能抓住她的手,還靠在她身上? 是她喝醉了吧? 十一不確定的偏頭看眼,正逢紅綠燈當口,有路燈灑進來,昏暗的光照在衛翙臉上,她額頭滿是細汗,臉色比上車前更蒼白,雙眼緊閉,長而卷的睫毛微顫,十一突然覺得衛翙也沒有那么的高高在上和威嚴凜冽,反而——有種虛弱的美態。 想到這里她立刻轉頭,將剛剛腦子里亂想的念頭拋開。 只是一顆心七上八下的慌亂竄動。 半小時后,車進了衛家的宅子,司機頭也沒轉的喊道:“三小姐,到了?!?/br> 壓低到依舊威嚴的聲音響起:“先出去?!?/br> 司機從后車鏡看到貼在一起的兩個人目光了然,立刻走下車,還不忘和迎上來的管家揮手,示意里面有情況,管家站在車門外,擋住車窗。 十一有些難捱的動了動身體,輕聲道:“三小姐?” 手腕依舊被攥的很緊,肩頭那塊地方已經被汗漬打濕,高溫透過濕透的布料貼在十一身上,連帶她體溫都高了,衛翙沒握住十一的另一只手正在輕抖,她吐字不清道:“打開我包?!?/br> 十一有瞬間沒反應過來,等到回神她聲音急切問道:“您怎么了?要叫蘇醫生嗎?” 衛翙回她:“不用,找我包?!?/br> 聲音虛弱無比,十一心尖一跳,她立刻低頭找衛翙的包,但是管家和司機站在兩邊窗口,原本就暗的車廂里更昏暗兩分,她壓根看不到包在哪,想到這里她咬牙道:“對不起三小姐,我冒犯了?!?/br> 她說完就往衛翙的另一邊爬去,衛翙原本頭是枕在她肩頭上的,她一動,衛翙的頭低下,鼻尖擦過十一的臉頰,輕輕的呼吸,癢癢的感覺,還有若有似無的香氣,黑暗中,十一心跳如擂鼓,她抓住衛翙的包后立刻扶正衛翙的身體。 “紅色的藥瓶?!毙l翙低聲道:“拿兩顆藥給我?!?/br> 說話聲音輕喘,十一在包里抓到好幾個藥瓶,卻不知道哪個是紅色的,正巧包里的手機發出光亮,照在藥瓶上,她找到了紅色的藥瓶,打開后從里面倒兩顆出來,對衛翙道:“三小姐,藥來了?!?/br> 衛翙身體緊繃到極致,她抓住十一的手仰頭將藥吃下去,舌尖刮過十一的掌心,十一悄悄握住手。 幾分鐘后,衛翙逐漸平緩呼吸。 十一還關心的看著她,一雙眼在暗色下更顯明亮清透,衛翙察覺她目光淡淡道:“下車?!?/br> “好?!笔粡呐赃叴蜷_車門,耳邊聽到衛翙淡淡的嗓音道:“管好你的嘴?!?/br> 嗓音清冷,氣勢凜冽,十一握著門把手轉頭,衛翙已經坐正身體,側臉在斑駁燈光下緊繃,鋒利又威嚴。 剛剛那個虛弱的三小姐,仿佛是她的一個錯覺。 十一的臉漲紅,咬唇道:“我知道了?!?/br> 兩人一前一后下車,十一禮服的肩膀被打濕有些皺褶,雙頰緋紅,因為喝酒的關系,眼里有微醺的醉意,濕漉漉的,唇角被咬的紅腫,在外人看來,兩人分明是在車里做了什么,傭人們看十一的目光透著了然和不言而喻,十一被她們盯著脊梁骨都站不直了,衛翙目光掃過眾人,淡淡道:“都下去?!?/br> 張媽在她身后沖其他人揮手,問道:“三小姐,您晚宴吃的還好嗎?需要給您另外備晚餐嗎?” 除非不得已,衛翙極少參加宴會,往常也會參加完回來讓她重新備份食物,但是今天,衛翙搖頭:“不用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