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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臨出門前,再去望了一眼小十二。    見她看得戀戀不舍的樣子,寧妃笑道:“九公主要不要抱抱看?”    君芷眨了眨眼睛:“可以嗎?”    寧妃沒答話,只是將孩子從乳母懷中接了過來,笑盈盈交到她手中。    小心翼翼抱著這粉嫩嫩的一團。    君芷想起某個狼小的時候。    也有這么惹人憐愛。    告辭時,寧妃還特意追出門來囑咐了一句:“若要回你的貴師門,也別急在這一時,等你父皇下了朝,你辭了陛下再走?!?/br>    君芷道了感謝,抽身離了長樂宮。    才剛出宮門,就有一道影子蹦出來,“叔叔!”    君芷一點也不奇怪,步履不停,繼續往前走。    “我都看見了?!毙±前櫚櫛亲?,“你對你那個meimei,可喜歡得緊哪?!?/br>    君芷點頭:“是?!?/br>    楚顏本意是要攀談的??蛇@個木頭一樣的叔叔,只說完這一個字,便又回歸了沉默。小狼不會死心,轉眼又想出一個轍來,上來拉著君芷的袖子,笑嘻嘻地問:“這樣說來,你很喜歡小孩子?!?/br>    君芷頓住腳步,點頭:“沒錯?!?/br>    楚顏便笑嘻嘻地道:“那我們來生一個玩吧?!?/br>    君芷面色一紅:“什么?”    楚顏見她有些羞惱之意,心情更加愉快:“叔叔給我生個小孩子吧。這樣你就不用羨慕別人有孩子了。咱們自己也有?!?/br>    君芷眉頭皺起來:“你說得這樣容易?!?/br>    楚顏卻將之視為一種許可,喜笑顏開之余撲上去抱住,“你同意啦?”    君芷也不掙扎,干巴巴問:“同意什么?”    楚顏笑道:“同意與我生娃娃呀?!?/br>    那一個輕輕搖搖頭:“本宮只是在考慮,兩個女子誕育孩童是否可能?!?/br>    楚顏:“……”    那里君芷卻渾然未覺小狼的窘迫,接著道:“我記得古書上有記載,有一國名女兒國,國中無有男子,女子飲用某條河中的水,便會懷孕,以此傳承……”看一眼小狼的臉都綠了,奇道:“你怎么了?”    小狼哭唧唧:“叔叔真是不解風情!”    君芷頷首:“你長著這副妖艷模樣,卻哭得像個淚人?!闭f著不予置評,讓她自行體會。    楚顏摟著她的一雙爪子根本沒松開過,皺著鼻子并不搭理。    “想不想回瀛洲山?”走至御花園中時,君芷問。    “想想想!”小狼頓時又雀躍起來,“和叔叔回山上去,每天去溫泉泡澡澡?!?/br>    君芷依然淡淡的:“溫泉你自己去泡?!?/br>    回到宮內,小狼忙著收拾打點行裝,將君芷那幾件她覺得甚美的女裝都包了起來,想著時不時慫恿她穿穿,是極為賞心悅目的。    那里君芷坐在書桌前寫折子。說自己急于回師門復命,不及向父皇面辭,故而上書一道,祝龍體安康云云。措辭極為隱忍。    這不是寧妃所說的禮數問題。她本就是作為瀛洲山的弟子下山來,完成師門囑托的一樁差事,她早就不是什么九公主了。再者,這樣對于雙方來說都是好事。見了面,難免還要心中不悅。不用見她,想必父皇也很高興。    從折子里抬起頭來時,卻看見小狼喜滋滋地站在跟前。    君芷見她懷中抱了一個包袱,扶了扶額頭,道:“還沒到時候?!?/br>    楚顏咧咧嘴:“沒關系。我等。我和叔叔的家在瀛洲山上。想到要回家,覺得甚是高興?!?/br>    君芷便不理會,折子也不打發別人送,帶著它逶迤出了自己的宮室,親自去往勤政殿,將它交給守在門口的老太監,又叮囑了幾句。    回頭便又見了陰魂不散的某只狼。    身后背著只小小的包袱,像個離家出走的小叫花。唇角便勾起來:“你這樣性急?還有一件事,處理好了,咱們即刻啟程?!?/br>    小狼歪了歪頭,問:“什么事?”    君芷道:“今早你提的那件事?!?/br>    楚顏恍然大悟,忽地又抓著后腦勺,“糟糕!那個玩意兒被我放在你床下邊,忘記帶出來了?!?/br>    君芷點頭:“你如今去拿?!?/br>    小狼說一聲“等我”,便嗖地一聲不見了。    轉眼的功夫又重新出現在君芷面前。    “叔叔,給你?!毙±谴鴼?,將手上的白瓷翁遞上來,“這個小東西還在里頭呢?!?/br>    君芷點點頭,“你拿著?!?/br>    小狼嗯了一聲,顛兒顛兒地跟在她身后。    眉妃的外兄是朝中帶兵的胡大將軍胡尤。    大將軍最大的心事,就是送進宮的妹子得封眉妃之后,深受恩寵卻始終不見懷上皇嗣。害得他將來挾持新君進而侵吞大權的美夢不得實現,因此晝夜寢食難安。    近來更是新添了許多不順遂。    自打那后來的寧妃生下一個女兒之后,meimei第一寵妃的位子已經眼看不保,他自然要想個辦法。個中曲折不消細說。    這日卻聽聞十二公主已然痊愈,不再昏睡。    因此他坐在書房內對請來的高人大倒苦水。只盼望著不要有人發現是自己這邊動的手腳。    徐方士搖頭感嘆:“功虧一簣。但是這點將軍不必憂心。我的手法極為巧妙。不會有人疑到將軍身上?!?/br>    胡將軍抹一把額頭的冷汗,也是,只要沒有直接證據,誰也不會想到他堂堂將軍,竟然和那襁褓中的小娃娃過不去。這件事確實做得魯莽、不成體統。雖然當時是想著不擇手段。事后回想,卻難免汗顏些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