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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清楚了,自己正窩在小狼的懷里。 掙扎了幾下,心里莫名浮躁起來。 狼摟得死緊。 轉個身,專心去掰她扣在自己肩頭的手指。掰了半天不得要領,只能嘆口氣,捂著額頭,青筋亂跳。 事情怎么就搞成這樣了。 楚顏早就醒了。見她在那里忙得不可開交,心里十分樂業,這個時候實在忍不住了,不由笑出聲來。 君芷一聽,立馬恢復如常的神色,命她:“放開?!?/br> 楚顏從善如流地給她松了綁。 那重獲自由的小小鳥立馬就飛下地去了。 “不多睡會兒么?”楚顏坐起來,慵懶靠在床頭,看不遠處的女子長發散亂、面孔緋紅的嬌憨模樣。 君芷咬牙道:“你……你……” “我怎么?”楚顏聳聳肩,“本來就只有一間房、一張床,我是您新納的小妾,難道官人舍得讓我睡地下?” 君芷頹然在桌前坐下,解釋不清,但就是莫名泛起一陣吃啞巴虧的感覺。 楚顏笑道:“何必氣惱,這又不是頭一遭兒?!?/br> 君芷自顧自斟了杯水喝。 見她氣苦,小狼也下得地來,換了一個溫軟的語調,糯糯地討好她:“叔叔,我也渴了,也賞我一口兒罷?!?/br> 君芷抬抬眼皮,將杯子撤離了唇邊,搖頭板正地道:“你已經不是原來的小狼了?!?/br> “唔……我一直就沒變過?!背佄?,“昨晚斗膽和你一起睡,也是為了證明這件事:我并不是你以為的那種登徒子?!?/br> 君芷“哦?”了一聲,饒有興味地放下了杯子,一臉“你說下去”的表情。 “我沒有動手動腳?!毙±侵柑彀l誓,“我摟著你,也是為怕你著涼。別的我都沒想。你不信,檢查一下自己有無不妥?!?/br> 君芷點頭:“這么說來,我一直都錯怪你了?!?/br> 小狼點點頭:“錯怪我了?!?/br> “哦?!本茟艘幌?。 兩人從客棧結賬出來,來至江邊。昨日的那艄公已渡了幾人,此刻坐在草棚內休息,見了她二人,咂咂嘴上前打招呼:“兩位來得甚早?!?/br> 君芷點頭致意:“有勞了?!?/br> 有了她倆,還要再等一個湊齊四個角,這船家便央她們在那草棚內稍作歇息。 方才坐定,楚顏卻突然起身,出去了,也沒吱聲兒,竟一徑去遠。 君芷看著她消失的方向,微微皺了皺眉頭。 船家不以為意,一面呼嚕呼嚕喝釅茶,一面展眼去外邊看有無來客。 好容易等來個人,剛要搭訕,定睛一望,卻是方才走的那一個,因此嗨了一聲,接著眺望。 楚顏進得棚內,站到君芷跟前,遞出兩樣東西。 左手是紙包著的糕點,右手是水壺。 君芷淡淡看了一眼,道:“我不用?!?/br> 小狼笑起來:“昨晚酒喝太多,墊一墊?!避浾Z溫言,像是在哄小孩。 那老頭進來冷不防瞧見,笑著湊趣:“哦喲,這小娘子好生體貼??凸倌憔皖I個情,成全人家一番癡心,豈不好?” 君芷抿著嘴不則聲。 楚顏嘆口氣,和那船家抱怨:“你是不知道我們官人的脾氣,新婚燕爾,才三五天就不把我放心上了,我說的話一句也不聽?!?/br> 船家笑道:“你這官人生得俏,怕是給人寵壞了罷?”又勸君芷:“小后生,你在這方外過日子,還不曉得知足,等你入了塵世,你這小娘子,多的是人搶著要討好她哩,如今你還不快快地栓牢在褲腰帶上?” 君芷幾次欲言,愣是被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得開不了口。一臉被雷劈了的表情,最后只能呆呆地坐在那里。半晌,悶頭悶腦將糕接了過去,微微鼓起了腮。微嗔帶怒。 楚顏一笑。 船家也打個哈哈:“小后生開竅了?!?/br> 正說著,來了個要求渡江的,一望而知是個女郎,也如君芷一般穿著男裝,一臉行色匆匆,只催船家快走快走。 船家也巴不得一聲兒,著這二個同上了羊皮筏子。 一篙點得離了岸。 君芷落座之后,始終目不斜視,手里的糕點還未拆開,只看著虛空中的一點,入定似的。 楚顏一直望著她那邊,唇邊有清淺的笑意。 和她并排而坐的那陌生人,也不知怎的,頻頻朝楚顏招招手。 楚顏挑挑眉,瞧她一眼,用眼神問道:“有事?” 那人拿手擋住,悄悄地說了一句什么。 楚顏不留心,也就未曾聽得真切,便搖了搖頭,笑道:“閣下有話不妨直說?!?/br> 那人卻又跟嗆著了似的,抱著脖子咳個半死。 無風無浪,在迷霧之中走了約略小半時辰,到了塵世的地界。 君芷和船家結賬。 方才同船而渡的那人,眼疾手快,還是將楚顏拉到一邊,唉聲嘆氣的:“這位小娘子,俗語說得好,百年修得同船渡。大家這樣有緣,我看你可憐,且指點你一下罷?!?/br> 楚顏好笑,這世上她不指點別人就不錯了,竟然還有人要指點她。深感有趣。因笑道:“請?!?/br> 那人悄悄朝君芷看一眼,回頭嘆道:“你在打那一位的主意,是也不是?” 楚顏道:“是?!?/br> 那人一聲長嘆,指責她不懂得女子的矜持為何物,“瞧你方才在筏子上盯著他的那個樣子!”此人相當氣憤,“你若想得他另眼相待,就不該表露自己的心意,反而要多多地令他醋起來。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