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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珊揪緊她腰側的衣服,兩只烏溜溜的眼睛從她右側肩頭冒出去,看向前方那剛毅的身影:“我覺得她好似很緊張很不自在……哎,具體說不上來,女人的直覺罷了?!?/br> “她那是吃醋?!蹦捷p塵壓下聲線,得意道,“你與我一同騎馬,她心里定是要冒酸泡泡的?!?/br> “……看起來不像呀?!?/br> 塔珊疑竇叢生,苦于沒有證據,勉強應付下來。兩根手指對戳,暗暗尋思去了。 倏然,一道黑影閃過。 她警惕地抬起頭,在樹后看到了一臉震驚望著她們的常淑。 這是什么情況??? 淑jiejie怎在這處……那前面騎馬的是誰??? 難道是……真正的耶律阿洪答??? 她也一臉震驚的望向常淑,兩人大眼瞪小眼,誰都不敢有任何聲響。 常淑最先穩住晃蕩的心神,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她安靜,切莫輕舉妄動。 塔珊完全失了主意,說起來,她不過是個刁蠻的小公主,無憂無慮的日子里從沒遇到過風浪,眼下前有隨時會痛下殺手的耶律阿洪答,后有狂躁癥晚期患者慕輕塵。她誰也不能靠,唯有靠常淑。 常淑腦中更是一團亂麻,她無論如何也沒想過,會在圍獵場中碰見耶律阿洪答。 這四面皆是禁軍,他就不怕被擒嗎?那可是要丟性命的。 冒此等風險意欲何為?除非收益大于風險,才值得鋌而走險! 常淑像是猜出答案,眉眼一滯,捂住半張開的嘴,雙肩跟著一抖一抖的。 是她疏忽了,近日一顆心全懸在慕輕塵身上,而慕輕塵的心思也不盡在前朝,這才讓二皇兄有了可乘之機。 她不管不顧,悄悄矮下身拾起一枚石子,丹田蓄力,一股真氣沿筋脈游走至右手指尖,欲要將石子發向耶律阿洪答。 “吁!”阿洪答調轉馬頭,死死盯著慕輕塵。 不好!被他發現了! 常淑自責不已,只怨未能將一身殺氣藏掖好。 她閃進草垛,隱匿身形,呼吸慢且細微。 “怎么了?”慕輕塵似是不喜,皺眉問道。 塔珊卻神色一變,縮起肩頭,哆哆嗦嗦躲進她身后。 阿洪答用寒刃指向慕輕塵,深不可測的眼底,仿若旋有驚濤駭浪 慕輕塵:“小淘氣,別鬧!” “甭他媽跟老子套近乎!”阿洪答長臂橫掃,寒刃發出割裂空氣的嗚咽聲。 “嘖嘖嘖……”慕輕塵嘬嘬嘴,向后對塔珊道,“看吧,我說是吃醋?!?/br> 塔珊:“……” “你先把手里的東西放下,有事咱們回家說,別在外面跟我鬧!” “誰他媽跟你鬧了!”阿洪答陡然大喊,“還有,別再叫我小淘氣,你腦子有病有病有病??!” 躲在暗處的常淑:“……” 恭喜你,答對了。 慕輕塵問:“那你要如何……” “何”字還未脫口,那柄寒刃便旋飛而來,她面色一冷,摟住塔珊滾下馬去,錯身躲開。 常淑沒時間多想,足尖一點,躍出草垛,擋在她們身前,甩出石子擋去第二柄寒刃! 電光火石間迸發出“?!钡囊宦?,石子碎裂四散,寒刃則摔在一旁,像一條失去水分的魚。 “……常淑?”阿洪答立在馬邊,問道。 他從沒見過常淑,但素聞穆寧長公主端慧嫻雅,氣度非凡,是華帝最寵愛的女兒,由此才大膽的猜了猜。 常淑抽出袖間桃花扇,渾身殺氣畢現:“是我?!?/br> 慕輕塵并未驚訝常淑的出現,小心扶起塔珊,負手而立對阿洪答道:“你沒有我想象的那么蠢?!?/br> “過獎!” “但也不聰明!” 阿洪答神情黯淡幾分,問她何意。 慕輕塵卻賣關子似的停頓片刻才解釋:“我早已認出你,遂才給你我的馬,趁你不注意將韁繩涂滿斷腸草的汁液,此時你恐怕毒已入五臟了!” 斷!腸!草! 常淑忍住翻白眼的沖動,在這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慕輕塵竟又用薄荷葉騙人。 不可思議的是,被騙的那人還……深信不疑! 阿洪答顫巍巍地攤開雙掌,看著染滿掌心的青綠,一陣刺人的清涼氣味直逼雙目,刺得他流出眼淚…… “你!”他急火攻心,重重打出一拳,打得馬兒痛苦嘶鳴,一個趔趄栽倒在地,砸出漫天飛塵。 “你不得好死!慕輕塵你不得好死!” “萬萬不可動氣,否則氣走全身,毒性隨之浸染所有血脈,再入骨入髓!” “給我解藥……”阿洪答幾乎站立不住,佝僂腰身,靠上一側古木。 “除非你告訴我闖入圍獵場的原因!”?!づ浜涎輵颉な绮粍勇暽慕釉?。 “二皇子想要逼華帝退位……”阿洪答想也沒想便給出答案。 他面容憔悴失神,語調戚哀,卻讓在場的每個人都身軀一顫,常淑更甚,她不敢相信,竟真叫自己猜中了。 “今日圍獵后人人身心俱疲,金吾衛亦會有所松懈,所以計劃定在今夜子時?!?/br> “加之北鳴山花木蔥籠,是藏兵的上乘之所,可做到神不知鬼不覺?!?/br> “連祁節度使乃二皇子舅父,擁兵五萬,更是挑選個中精銳潛進康州府,助二皇子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