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頁
當年李弦和衛子風那場君子之論之所以被世人傳頌,就是因為兩人都有著驚世之才,實力又在伯仲之間,難分勝負,眾人只能昂首而觀,不能插入,那是天下最有學識的兩個男人之間的對決。 如果是人,一定都會有漏洞的,為何這么多英才卻擊倒不了一個區區的衛止呢?除非他是神,世人都不信,衛止是神,所以所有人都想駁倒衛止,就連一些旁觀者都不禁加入了這場辯論,這次論才進入了空前的白熱化,勝負難解難分。 容羽歌看到了衛明溪的眼睛里閃耀著明亮的光芒,便知衛明溪享受這一場的辯論,她知道衛明溪并不在意勝負如何,她全力以赴應對著這次辯論,享受著這種淋漓盡致的感覺。衛明溪在今天將會征服全天下,讓全天下的人為她折服,此刻的衛明溪讓容羽歌迷戀得一塌糊涂,容羽歌托著下巴,癡迷的看著神采飛揚的衛明溪,芷兒此刻一定很開心吧? 江山代有人才出,衛明溪有著驚世的才華,這樣的女子,就算是頂天下第一才女的名聲都算是委屈她了,她有治世之才,若是男子,必定是治世之能臣!可惜了,可惜了!李弦感嘆。 李弦看著這次還在激烈進行的辯論,突然想到了二十五年前,那場辯論,激起了遲暮的雄心壯志,李弦加入了這次論辯。 這次辯論,最終因為李弦的加入,衛明溪微微落于下風而告終,可是衛明溪雖敗猶榮,君首之位,大家心照不宣。 “在你奪得君首之位之前,老夫還有一考題要考你!”這個考的不是衛止,是身為皇后的衛明溪。 “先生請出題!”衛明溪坦然接受。 “當今主上煉丹,不務朝政,你覺得如何應對?”李弦這個問題問得尖銳,讓眾人也想起當今最大政治問題,先皇在世時,政治清明,皇上登基后也算英明,但皇上沉迷煉丹后,就荒廢朝政了,誤信道士讒言,不少良臣被貶了,廣建道觀,浪費人力財力,如今還抓處子入宮,人心惶惶,再這樣下去,江山前景堪憂。 衛明溪一愣,這個問題她不敢想,那個人是她的夫君,夫不賢,妻之過,顯然她的夫君已經聽不進自己的諫言了,一些國之棟梁被貶,她也有所耳聞,如今看來,已生民怨了。 “君者,能者居之……”衛明溪表明了政治立場,以非常隱晦的言語表明,君不賢,可以架空他的皇權,讓良臣良相治國。 李弦點頭,帝王煉丹,禍國為大,帝王不賢,皇后治國也未必不可!若是衛明溪這次提出的國策實政都能得到落實的話,將是百姓之福,太子文弱,皇后輔政治國卻是最好不過了。 容羽歌聽李弦提出的問題后,一驚,好只老狐貍,明知母后來江南參加聚賢閣天下論才,不過是為了一圓衛子風當年敗北的遺憾,沒有任何政治意圖,而老狐貍卻讓母后往政治上提議。 很明顯,李弦看重了衛明溪的治國之才,要知道,朝廷上有不少官員都是李弦的門生,在江南政治影響力完全不亞于皇帝。借由這次的論才,讓天下人為衛止折服,日后萬一皇帝更加昏庸,皇帝和皇后矛盾激化的時候,衛止是當年賢明的皇后的傳言便會傳出,皇后的威名就更加穩固了,加上皇后原本的好名聲,李弦為首的大儒投靠皇后,架空舅舅的皇權也不是不可能的。 偏偏母后是個讀書人,讀書人骨子里都一個特點,就是心憂天下,若是舅舅在執迷不悟下去,母后怕是難以置身事外了,容羽歌最討厭這些政治問題。 容羽歌覺得,他們忽略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那就是文人再厲害都不能造反,只要舅舅緊握軍權,他們就是把母后架到了風口浪尖,日后能不能保住母后,其實要看手握重兵的容大將軍,也就是自家的父親了。容羽歌嘆息了,她肯定是偏著衛明溪,可是母親一定是偏著舅舅,到時候,父親就是個夾心餅! 衛明溪也懂李弦的意思,可是后宮不得干政,衛明溪只好暫時推給了文官,只希望皇上能及時回頭,這民心一失,便不好再得了。 衛明溪的政治言論,深得這些讀書人的心意,衛明溪毫無疑問的當上了君首,就是那敗北的江聰都對衛明溪敬佩不已。 最后,衛明溪畫了一幅潑墨畫,錦繡江山,掛到了聚賢閣頂,讓人再次驚嘆,衛止,神也! 、 “既生你衛止,生我江聰何用呢?”江聰輸得心服口服,決定回去繼續埋頭苦讀,日后再一較高下。 “衛兄,明年科考,我們一起上京應試,再一決高下如何?”江聰問衛明溪。 “你想一年時間追上我家的芷,你會不會太想當然呢?”容羽歌笑著的問道。 江聰臉一紅,事實上,江聰覺得自己再讀十年,都未必趕得上,但是說來也是為了自勉用的,江聰雖然有些自負,但是還是輸得起的人物,但是被直白的一說,還是有些掛不住面子。 “羽兒!”衛明溪輕喝了一聲,明知道讀書人臉皮薄,有點想打容羽歌屁股,不然這丫頭總記不住教訓。衛明溪不敢在外面亂叫容羽歌的名,就挑了一個字叫。 “我無心仕途,怕是不能和江兄一起應試了,江兄之才必定會高中狀元……”衛明溪承應了江聰一番,絲毫沒有勝利后的得意,反而謙遜得讓江聰暗嘆,此人有先生之風。 “可惜了衛兄的治國之才了,人各有志,只是可惜了……”江聰嘆息的說道,這樣的治國之才,不用來報效國家浪費了,但是人各有志,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