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的登門拜訪前，葉聽潮做了些許功課，還給鄭琦打了個電話，一聽要正式見疏清的家人，鄭琦還忍不住調侃著他，回國幾天倒是進展挺快，只是他又開始擔心著葉聽潮這小子是不是真要放棄唾手可得的一切，鐵了心地回國……

    “學校的事，你考慮得怎么樣？”鄭琦試探地問他。

    “還是那樣，我決定了?！?/br>
    “疏清知道嗎？”

    葉聽潮的笑臉一下沉了下來：“她，不知道，我不打算告訴她……”

    ……

    掛了和鄭琦的電話，葉聽潮準備去附近的商場看些禮物，他知道疏清一家什么都不缺，可多少還是自己的一點心意。

    別墅門口，他低頭看了眼挽著自己手臂的疏清，忽然有些緊張了。

    她忍不住揶揄他：“怎么？害怕了？不是說自己還挺討人喜歡的嗎？這么沒自信？放心吧，有我在……”

    開了門一瞧，姨媽和外婆兩人正坐著客廳的沙發上聊著天，電視里放著外婆愛看的粵劇欄目。

    疏清挽著葉聽潮胳膊，拉著他到姨媽和外婆面前站定，彎腰拿起茶幾上的遙控器，悄悄將聲音關小了點兒……

    “姨媽，外婆，這就是葉聽潮……”

    葉聽潮乖乖朝眼前的長輩微微躬身，外婆看了一眼他，便忍不住連連夸這小伙子長得真是靚仔，他聽不懂粵語，低頭湊近問著身旁的疏清。

    “夸你呢，說你長得好看……”

    他笑著也不真假，不過既是夸獎，那邊全心全意地接受了吧。

    疏清松了一口氣，看了一眼廚房里忙著的阿姨，卻不見盛蕎和盛遠寒的影子，隨口便問了一句：“我哥和盛蕎去哪兒了？”

    姨媽笑了笑：“接人去了，一會兒就來……”

    一聽這話，疏清會意，怪不得他說今年的除夕會很熱鬧呢……

    不多時，盛蕎和盛遠寒幾乎是前后腳帶著人回來了，如他所說，這屋子一下便熱鬧起來了……

    這是疏清第三次見舒意，她們其實見得不多，只是疏清時常會在體育新聞里關注著她，上一次見，還是半年前去看她的比賽。

    “你看著比我上次見你，要瘦一些了……”疏請瞧了一眼她。

    她客氣笑笑，伸手挽著盛遠寒，同她打趣道：“和你哥生氣，都氣瘦了……”

    盛元寒無奈笑笑，伸手攬住了舒意的肩膀：“我錯了，不該氣你……”

    舒意玩笑過后，笑著解釋道：“最近在控制體重，所以看著要瘦一些……”

    幾個人寒暄過后，阿姨從廚房里招呼他們來吃飯，席間一邊吃一邊聊，自然熟絡像是從前便是一家人。

    葉聽潮已經很多年沒有身處這種氛圍之中，他看了看身邊人的笑臉，還覺得有些恍惚，這種感覺真實又夢幻，他害怕自己抓不住。

    手機在口袋里震了一下，葉聽潮低頭看了一眼，是一封來自學校的郵件。

    單是簡單的俄文字母，他瞥了一眼，便覺得心口堵了一口氣，又將手機重新塞回了口袋里。

    疏清給他的碗里夾了一塊排骨，招呼著他嘗嘗。

    “你嘗嘗，我們家阿姨，做這個很好吃的……”

    葉聽潮嘗了一口，笑意盈盈，轉頭朝疏清笑了笑。

    席間的菜式多是廣式的口味，不過舒意北方人的緣故再加上疏清又去北方讀過幾年書，所以又加了幾道北方的菜，口味算不上正宗，但是倒也吃得習慣。

    用餐結束，年輕的小輩在客廳的沙發上閑聊，葉聽潮悄悄轉身近了后院走廊，從口袋里掏出手機，神色凝重地翻看著剛剛收到那封郵件，眉頭越發緊鎖……

    屋內暖黃色的燈光交錯，說笑聲此起彼伏，可走廊處漆黑一片，借著客廳的通明燈火才能隱約看見葉聽潮孤單的背影。

    從洗手間出來的疏清，在客廳里打量了一圈還不見葉聽潮，轉身間，瞧見走廊盡頭一個熟悉的背影。

    “葉聽潮？”

    疏清熟悉的聲音將他從黑暗之中拉了回來，他回頭，用笑臉迎她。

    “在這兒干嘛？外婆和姨媽要發紅包了，晚了就沒有了哦……”她故意這么說著，朝葉聽潮的背影走過，牽起他的手，將他從黑暗中拉過。

    姨媽和外婆都各給了葉聽潮一個紅包，他起初怎么也不肯收，只是她們一直堅持，新年的好彩頭，不要可不吉利，葉聽潮才終于收下。

    ……

    守歲過后，幾人終于回了房間，疏清拉著葉聽潮上了樓上自己的房間，進門處抬眼便能看見一個角柜，最顯眼的那一排，疏清放了幾個從莫斯科帶回來的套娃。

    葉聽潮笑笑，在床尾坐下。

    “我有個東西要送你……”她神神秘秘的，在身后的書桌上翻著。

    葉聽潮有些驚喜，上手扶住了她的腰，疏清轉身，手上拿了個牛皮紙盒。

    “可是阿清，我好像沒有給你準備新年禮物……”他語氣之間，有些愧疚。

    疏清搖搖頭：“那你就先欠著，可不能忘啊……”

    葉聽潮眼底似乎有淚，伸手摸了摸她的臉：“好，我不忘……”

    “對了，把盒子打開看看……”

    他接過盒子打開一看，眼前一亮，是兩張飛明天從廣州飛帝都的機票。

    “你不是想要了解中國歷史嗎？那我們就從這里開始，不過可能呆不長，我初五有演出，還得彩排，所以……”

    葉聽潮的眉頭鎖得愈深了，看著眼前滿眼期待侃侃而談的疏清，他聲音哽咽：“阿清，我……我可能……我訂了明天回莫斯科的機票……”

    疏清眼底的期待瞬間消散，垂著眸子問他：“是學校的事？”

    他點點頭。

    疏清望著他苦笑，極力壓制自己的失落：“沒事，那我把機票退了，要不然浪費了……”

    “對不起……我這個人，好像總是很掃興……”

    葉聽潮攬她入懷，可疏清現在卻只想一個人靜靜坐一會兒，葉聽潮把她抱得很緊，她費了不少力氣掙開。

    “別這么說，掃興的從來都不是你，大家都是成年人，都有不得已的地方。我有點兒餓了，想去廚房煮碗面……”

    她尋了個借口轉身下樓，葉聽潮看著她背影走出門，可下一秒，疏清突然折了回來，直直朝他撲了過來，雙手扣住他脖子。

    葉聽潮有些發蒙，卻下意識抱緊了她，伸手環住了她的腰。

    這是她第一次這么主動又強勢地吻他，可疏清的吻技欠佳，張口咬住了葉聽潮的下唇。

    他似乎想要開口說些什么，疏清微微瞋了他一眼：“閉嘴，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