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
落地謝列蔑契娃機場,當異國刺骨的寒風浸到她臉上,仿佛是要滲透她每一處裸露的毛孔,11月的莫斯科,讓疏清凍得戴上了羽絨服后的帽子,忍不住跺了跺腳。 她朝身后一門心思看著手機地圖的盛蕎問了一聲:“預約的司機到了么?” “還沒有,這上面說司機還有半個小時才能到呢,姐,你別著急啊……” “沒有,我是覺得有些冷了……” 盛蕎放了手機,將自己脖子上的圍巾搭在了她肩上:“姐,給,圍好……” “不用~”她說話的功夫盛蕎已經將圍巾穿過帽子緊緊系上。 “一會兒我們直接去公寓嗎?” “對,井桐的公寓還有兩間空房間,她已經跟房東說了,剩下的兩間房可以暫時租給我們,等我這邊的演出結束,你就繼續在那兒住著,我就回國了……” “想到一會兒就能見井桐,真是開心!”盛蕎說了一嘴,被她聽見白了一眼:“你這臭小子,到底是來留學的,還是談戀愛的,你姐的窩邊草你也吃,不識好歹!” “我不管,我就是喜歡她!”盛蕎嘟囔了一句。 “你這臭小子,最好給我放乖一點!” 疏清話音剛落,一輛出租停在她面前,司機放下車窗,探出頭用一水兒的俄語問著她。她突然懵了,雖說在家里練了挺多日常俄語對話,真要碰上一個,又變成啞巴了…… 幸好盛蕎接住了話,用發音還算標準的俄語應著,她松了一口氣,將行李放進了后備箱,急匆匆得上了車,再在外面這么站著,她覺得自己的兩條腿都快凍沒了。 繞過列寧大街,司機停在一處頗具復古風格的蘇式公寓,外墻看著有些年份了,不過一水兒的淺鵝黃色,倒是十分漂亮。 下車就見井桐朝自己揮著手,小跑著過來,撲到自己身上:“清清,你終于來了,你知道我一個人在冰天雪地的莫斯科有多難熬么?!” 疏清笑了笑,回抱住她:“我這不是來陪你了么!” 原本盛蕎以為她抱過了疏清,也會轉頭來抱自己,于是早早伸開雙臂準備迎接她的懷抱,誰知道她徑直越過他,拿上行李,進了公寓,他只好拉著自己行李箱屁顛屁顛跟著…… “我這里是一個三居室改得四居,步行去莫大也就十分鐘的路程,有公交有地鐵,很方便的。我還有一個室友也是華人留學生,是房主的朋友,房主有時候會過來待個一兩天,不過都是和我室友住一個房間,聽我說你們要來,兩個房間的東西都已經換新了,就是地方有點小,不比你們在國內?!?/br> 聽井桐介紹著,沒一會兒三人就站到了公寓門口。她掏出兩把鑰匙分別遞到了兩人手上:“前幾天特意去配的兩把鑰匙,你們收好……” 疏清收起鑰匙揣進口袋,將行李推進房間,轉頭對井桐道:“我出去看看附進有沒有琴房,一會兒就回來……” 話音還未落,人已經溜了,井桐一句話堵在嗓子眼,等她走后和盛蕎說道:“你姐這么著急,不用休息的嗎?” 盛蕎笑笑,收拾著東西:“不用管我姐,她們民樂團下周就有演出,她想趕緊練練……” “好吧,那你先收拾著,我去看看我們晚上吃什么……” 井桐離開臥室接了一個電話,三分鐘后又來了盛蕎的房間:“一會兒我室友回來,聽說你們今天來,準備晚上吃火鍋,你可以么?” 盛蕎大喜,沒想到剛到異國他鄉的第一頓就吃火鍋,簡直不要太開心。 莫斯科的冬季很漫長,從十一月到來年的三月,五個多月的冬季,讓這座城市看起來有些沉悶。 街角處有一處琴房,疏清推門而進,迎客鈴的聲音聽起來十分悅耳,她朝屋里望了一眼,給了對面的俄羅斯姑娘一個標準的微笑,隨后用英語朝那人問了起來。 屋里的人一聽是英語,皺著眉搖搖頭。 疏清又試著說了兩句,對面的俄羅斯姑娘依舊擺手搖頭,正當她拿出手機試圖用翻譯器譯出自己的話時,從后面傳來一句清亮的男聲,用英文應著她的話。 “這里的人不常用英語,你有什么可以先告訴我……” 疏清抬頭,迎上了那人的眼神,烏黑的兩簇眉毛之下是一雙眸底深邃卻稍顯有些抑郁的眼睛,亞洲面孔。 第一眼,疏清便覺得他是中國人。 可為了以防萬一她還是繼續用英語同他對話,說完了自己的需求,疏清聽他流利又純正的俄語同那姑娘聊著,見姑娘一邊笑一邊點頭,她也微笑著示意。 一會兒,那人又用英語回了她:“工作日的下午的兩點到五點,可以來這里的琴房?!?/br>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她松了一口氣,隨后朝那人用英文說了聲謝謝。 他只是微微點頭,并沒有過多反應,這讓疏清原本想和他多聊兩句的沖動一下消散了,只見他同那俄羅斯姑娘又打了聲招呼,然后默默又進了后廳…… 她心想,這個人,還挺高冷。 出了琴房,疏清回頭往公寓走,到家時,盛蕎和井桐已經將火鍋的材料都配齊了,她一進門便聞到了熟悉的香味兒。 疏清聞了聞,來桌邊瞧了一眼:“今晚我們吃火鍋?” “對,我室友聽說你們來了,準備好好招待你們一下,給你們的莫斯科生活開個好頭……都準備好了,就等他們帶食材回來了……” 井桐說著,話音剛落,門外便有敲門聲。 開門對上那雙熟悉的眼睛時,疏清忽然心尖一顫,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