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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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想來,大抵是曹琴默謀殺舊主心有不安,更多的是皇上因為眷戀華妃而對當時的襄嬪下了死手。 年世蘭沒了年家撐腰,于安陵容來說她是死是活都無傷大雅。但是她和曹琴默都得活著......損了誰,今后的大計都將難以推行。 安陵容低下頭,默默了良久,也不知如何將前世記憶的緣故與曹琴默說出,只能搪塞道:“jiejie只管信meimei,我們一道保住年世蘭,便是保住咱們自己?!?/br> 曹琴默見她語塞遲疑,只好不再追問,但心里卻有些空落落的。 她仿佛看見,在那黑暗的宮道上,霧氣繚繞,安陵容一人提著燈籠匆匆向前。她想要追上去,和她共同面對最前端的黑暗,卻又在被她推開時,放緩腳步。 最終,曹琴默發覺自己只能亦步亦趨地跟在安陵容的身后,仍舊不知她獨自面對的是什么。 難道,她是想為自己兒子爭得皇位嗎?她的野心是直擊權力的巔峰嗎? 曹琴默忽然不敢想下去了,她自認,她終究是沒有安陵容那么勇的。 * 年羹堯自盡,年世蘭瘋魔,端妃一杯毒酒沒有送走年世蘭。 翊坤宮里,年世蘭在床上昏睡著,頌芝伏在床榻旁哭了很久。端妃也一步不離地坐在一旁,時不時地抹淚。 曹琴默看到坐在一旁的安陵容眼圈都黑了,撐著腦袋打盹,卻又害怕自己睡熟似的往復驚醒,忽然有些唏噓。 這幾年她是看著安陵容過來的,時時刻刻殫精竭慮,分分秒秒馬不停蹄。她像是從來沒有停下來的時候,為了籌謀,為了權勢,永遠繃著一根弦。 曹琴默看向躺在床上睡得安詳的年世蘭,不禁無奈一笑,甚至有些羨慕她。 過了一會兒,年世蘭醒了,她似乎有些懵,眼睛因為哭腫了而難以睜得像平時那般滾圓。 “我沒死?” 年世蘭環顧四周,見到身邊的是她們幾個,突然哼哼唧唧地抽泣起來。那張傾國傾城的臉,也因為哭泣而憔悴浮腫,甚至看上去有些好笑。 嗐,這些年,她跟一個傻孩子計較什么。 曹琴默不禁瞥向安陵容,她的臉上帶著從容溫和的微笑,像是早就期待著看到年世蘭醒悟的這一刻。 曹琴默忽然伸出手,攥緊安陵容的手,望向年世蘭,“娘娘,您是貴妃,怎么會死呢?” 年世蘭的眼神緩緩從每一人身上掠過,然后哭得更加兇了,像個鬧脾氣的小孩子似的嚎啕大哭。 這架勢曹琴默屬實沒有想到,但看到年世蘭哭得這么傷心,從前被她大聲呵斥謾罵的氣憤也緩緩地撤了出來。 “都是本宮不中用,害得你們都......你們放心,本宮不會輕易就死的。本宮心智堅韌,是鎮守娘子關的女將軍?!?/br> 曹琴默看著年世蘭激動地抓住端妃的手,心里涌起一種異樣的沖動。 好像大浪頭蓋過了身子和腦袋,洶涌得要將她淹沒,她看著手緊緊牽在一起的端妃和華貴妃,腦中忽然飄過一個念頭: 她們之間的仇恨是可以化解的?;蛘哒f,她們之間的仇恨,本不該存在的。 她從未想過,女子能有別的可能。她好像自出生起就覺得嫁做人婦、生兒育女就是女子的命途。 想要挽回曹家,也只能靠幼弟入仕。想要溫宜前程好,就只能靠位份高。說白了,無論是弟弟官場得意,還是她后宮風光,靠的都是皇上。 可以不靠皇上嗎? 曹琴默突然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謹慎地抬眼看向上方,翊坤宮的穹頂畫梁無一不在提醒她,這想法可笑。 但是她的心卻像是被沖破堤壩的洪水,一遍又一遍地問她:可以不靠皇上嗎? 直到離開翊坤宮,和安陵容一起走在回東六宮的宮道上,曹琴默仍然在克制心中這危險的想法。 可她越克制,關于“沒有皇上之后”的想法就越來越多。能不能永遠沒有皇上?能不能沒有了后宮?女人能不能不嫁人,不生子? 她的腦海里仿佛出現了一匹奔馳的駿馬,肆意地在草原上馳騁,她的鬃毛隨風揚起,灑脫而自由。 馬不必被拴在院子里,馬不必戴上鎖鏈和鐐銬,馬不必拉上重重的磨盤,馬不必累死累活地在原地打轉,馬可以卸下所有的包袱,一路狂奔。 這廣闊的天地都屬于她。 曹琴默突然停下腳步,看向身旁的安陵容,試探道:“meimei,你不會是想牝雞司晨吧?” 問題一出口,曹琴默就有些后悔,她想得到的答案是什么呢? 是,她不會開心。不是,她也未必滿意。 安陵容的野心似乎已經指向了皇上,可是殺了皇上,扶了兒子上位,又有什么區別呢?女人最終還是在為男人而活的。 “meimei不敢有如此宏圖大志,不過是為保家人,茍活罷了?!?/br> 安陵容的回答一瞬將曹琴默從剛剛那星辰廣闊的想象里拉了出來。 她失意地看向那被高墻圍起的狹窄天空,冷漠一笑。 是啊家人。 溫宜也好,弟弟也罷,都是她的骨rou至親。她不得不為他們而活,不得不讓“皇上”成為她的依靠,曹家的依靠。 這是她的命。 年世蘭失了孩子,沒了兄長,家族子侄屠戮殆盡,也不能成為自由自在的馬。她還有宗族里的女眷老幼需要依靠皇上照拂,哪怕有仇恨,都得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