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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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失其鹿,這大秦的天下,要亡了呢!” 呂后的視角之下,喝得爛醉的高皇帝推開木制的門扉,甫一進門,便口出狂言,直叫呂后內心當中一陣心驚rou跳。 “作死啊你,瞎嚷嚷什么!” 當然,彼時的呂后還不是呂后,不過是一個如同禮品與財貨一般被送給了劉季這個潛力股,替其奉養父母生兒育女教導庶子的婦人。而高皇帝同樣尚且還不是那個一手開辟了漢王朝的高皇帝,不過是因放跑了囚徒而落草為寇的沛縣小吏,大秦基層公務員。 只是始皇帝死而地分,隨著那建立了前人所未有之功業的帝王于沙丘行宮當中逝去,公子扶蘇自殺而十八公子胡亥即位。 這天下的亂象,并非是在那一朝一夕。 所有人都在蠢蠢欲動,在等待著機會,在等待著第一桿反秦義旗的被舉起。 劉季亦然。 金鱗本非池中物,一遇風云變化龍。 即便是呂雉亦不得不承認,即便有著諸多種種或這樣或那樣的缺點,但劉季并不是一個平凡或者甘于平凡的人物。 這樣的人,不管將其放在什么樣的位置與境地之下,都會生活得很好很好。 并不至于太差。 只是近日的劉季似乎有點神叨叨的,仿佛是獲得了什么大秘密。 是什么樣的大秘密呢? 呂雉留了心,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里,隨在劉季身后,悄悄的離開了家門。 夜路難行。 劉季所走的,似乎是一條平日里甚少有人走過的,極是蜿蜒與崎嶇的小道。 路上的每一點動靜都仿佛是因此而被放大。 以致于呂雉不得不加倍小心。 不知不覺里便同劉季之間拉開了距離。 等到呂雉終是緊趕慢趕,追上劉季的身影,劉季似乎已經是完成了某種儀式,轉頭離開。 呂雉找準時機,躲在了一旁的山石之后,直到劉季的身影徹底不見。 “你是在尋我嗎?” 便在呂雉心下放松,并且準備看一看,劉季大半夜里來到此處,究竟是做了什么之際,有聲音在耳側響起,有手落在了肩頭。 瞳孔震顫心神為之一緊,然后下一刻,呂雉卻是一點點的使自己放松下來。 將頭顱緩緩轉動,望向那聲音、那手的主人。 是一個面色和藹且年老的婦人。 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老婦人的裙角之下,探出一截蛇尾。 白色的、泛著冰冷色澤的蛇尾。 于那布滿了碎石亂葉的泥土間緩緩蠕動,至于呂雉眼前。 “你是誰?” 分明是驚駭欲絕,卻又勉強保持了幾分理智的呂雉問,強打了精神,似乎是并不曾將這半點的異樣放在眼底。 于是那人身蛇尾的老婦人笑,以指尖輕撫過呂雉的面,而后開口,語音陰冷道: “我原本是要吃掉你的,畢竟你的丈夫已經將你送給我了呢!” “不過現在嘛,我有了更好的想法與樂趣?!?/br> “告訴我,你想要什么,說不定我會幫你實現呢!” 老婦人的指尖似乎是極冷的,便如同冬日里不曾融化的冰凌一般,直直的融入到呂雉的骨血,帶給她以莫名的寒意。 更不必說,老婦人的眼在那一瞬間轉變為蛇類豎瞳的模樣。 帶著隱隱的嗜血與瘋狂。 足以叫呂雉知曉,所有的一切,或許都在劉季及這老婦人的算計。 所以自己這是被拋棄了嗎? 呂雉在內心深處如是言,實則已經有了答案。 然而對呂雉這樣的人而言,愈是危機與絕望的境地,反倒是愈容易激起其內心中的不屈與不服,使其尋求到生機與出路。 “你同劉季之間達成了交易,對嗎?交易的祭品,或者說誠意便是我?所以劉季是故意將我引到這里,帶到你的面前?” “你問我想要什么,那么你想要的又究竟是什么呢?有什么是你自己不能獲得,卻要依靠劉季的手去完成的呢?” 慘淡的月光之下,彼時還只是個鄉野婦人的呂雉對著那人首蛇身的老婦人問出言語。 侃侃而談的呂雉不曾注意到,在她的頭頂,在老婦人的目光倒映之中,天空中的圓月已經轉變為血一般的顏色。 不過究竟是月亮變成了血色,還是那夜幕與蒼穹之下的月,因老婦人那血紅色雙眼的倒映,所以被改變了顏色呢? 接下來的種種仿佛受到了干擾,被蒙上了不一樣的色彩。以致于被迫經歷與窺探這一切的江辭及宣帝再度睜開眼,便仿佛是被置在又一個不同的畫面及場景之內。 年老體弱被病痛所折磨的劉季,又或者說劉邦、高皇帝仰天大笑,對著周圍與左右道: “乃公以布衣之身,提三尺劍而有天下。這難道不是天命?” “乃公命數在天,縱使是扁鵲再生,又能如何?” “去休去休,不如歸去!” 繼而將手上的靠枕摔落在地,摔向一旁戰戰兢兢、恍若鵪鶉一般的醫者,罵罵咧咧道: “走走走,還不快走!莫要在這觸乃公的晦氣!” “對了,莫要忘了,拿五十金再走!” “免得有人傳出去,平白叫人覺得乃公小氣!” 漢王朝建立,劉邦使叔孫通制禮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