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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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之欲其死。 即便這或許并不是帝王的本意,可是他所表現出來的動作與行為,確實是如此。 并非是刻意與過度的解讀。 所以他信了,信了巫蠱,信了太子有謀逆和反叛之心。 然而現在呢? 當心頭有什么在不斷示警當周遭之所有的一切分明是透露著詭異與不詳之際,這帝王卻又是不信的。 又或者說這精通于權術的帝王本能的將一切視作是權術看作是陰謀,看成是有誰在暗中詛咒、危害自己,想要叫自身陷入到混亂與癲狂。 “朕是天子,是整個天下的主人!” “區區鬼蜮伎倆,又能奈朕如何?” 這帝王再問,提著劍向著那“望”向自己的瞎眼老太太走近。 伴隨著其腳下踏出,老皇帝的身形與面容在那一瞬間衰老,變幻和轉變成原本的模樣。 然而縱使是這不斷老去和腐朽的皮囊仿佛要將自己困住和束縛,老皇帝卻仍是提著劍,緩緩地、一步步的向著那瞎眼老太太的方向前行,將劍架在了竇太皇太后的脖子上。 這是一柄極鋒利的、吹毛斷發的長劍。 仿佛是有風吹起,老太太花白的發絲纏繞在劍鋒之間,而后被那劍刃隔斷,飄落在地面。 形勢似乎是對老皇帝極有利的。 只要老皇帝握住劍柄的手輕輕那么一個用力,便足以將這瞎眼老太太的脖頸割斷,使其身首分離,徹底的失去生命。 只是老皇帝卻又似乎是遇到了阻礙,縱使再如何的用力,亦不得再前進半分,做出任何多余的動作。 “噓,” 瞎眼老太太輕笑,無神的雙眼直愣愣的望向和正對著老皇帝,以手指過那窗外的蒼穹。 “你看?!?/br> 看?看什么? 老皇帝心中閃過不合時宜的念頭,頭顱順著老太太所指的方向不受控制的望過去。 便見周身不知何時起又是一片黑暗。 而在那黑暗之下,在那夜幕蒼穹之上,正掛著一輪紅月。 恍若一只布滿血色的、癲狂的眼。 “是蠱呢~” 女子輕柔的聲音響起,自老皇帝的身后傳出。 于是在那一瞬間,周遭之畫面與場景仿佛是隨之變幻。又好似是屬于老皇帝的身影在抽離而后重組,等到老皇帝再度睜開眼找回神智,便發現自己好似被困、被禁錮在一個固定且憋塞的地方,難得半點的自由。 “我們都是木頭人,不許說話不許動。一二三,木頭人......” 詭異的腔調恍若是在空氣中,在靈魂深處響起,映照在老皇帝眼中的,是一處冷清卻不顯簡樸的宮室。 第64章 第 64 章 “楚服,真的可以嗎?” 女子嬌柔的身影響起,帶著幾分不自知的不安與惶恐。素白的柔荑伸出,似乎本是要拉著那叫楚服的女子的手的,卻不知是為何,竟落到了那束縛著老皇帝靈魂與意識的物件之上。 “噫,這是什么?” 女子開口,問出疑惑。 以手將那對象拿出,放在眼前,做出觀察。 落在女子眼中的是一塊木牌,雕刻著詭異且莫名紋路的木牌。 老皇帝的意識與靈魂便似乎依附和被禁錮在這木牌之上。 憑借著這木牌的視角,看著周圍的一切。 隨著那木牌被拿起,有面容在老皇帝的眼中被放大。 那是一張于老皇帝而言早已經陌生了的、卻又不曾有想象中陌生的面容,面容的主人,是他青梅竹馬的表姐,更是他的第一任皇后,阿嬌。 金屋藏嬌的真實與否我們尚且不去探尋,老皇帝同那青梅竹馬的表姐之間,又是否有著真愛更是一個再是可笑不過的問題。 念頭微微轉動,老皇帝似乎明白了自己被困在過往的時間與夢境之中,經歷著那些曾經發生過的、早便已經被埋藏在記憶深處里的事情。 由此而生出詭異與變化,生出不同。 向著詭異的方向而發展。 老皇帝心中有恐懼在生出,卻又在轉瞬的時間里被消抿,演變為怒火及煩躁。 偏執與剛愎自用到極點的帝王并不認為這之中有什么值得自己探尋,更不認為那些已經是昨日黃花的、早已經死去的故人能夠對自己造成任何的影響。 只是這樣不能動,不能說話不能將憤怒發泄的局面叫他心神之間隱隱顯露出怒意與癲狂,想要將所有的一切進行毀滅。 物理意義上的、真正的毀滅。 只是當這老皇帝走下龍椅并且失去那權力與權勢的供養之時,天人合一君權神授等的色彩及傳言被打破。這老皇帝似乎是且僅僅只是一個不斷衰老的、對什么都無能為力的凡人而已。 現而今,這凡人的理智與靈魂似乎被囚禁和束縛在了這木牌之上。隨著楚服伸出手指,將那木牌從阿嬌的手中拿走,而后隨意的棄置在一旁的桌案之上,呈現出一種無能狂怒的喧囂與癲狂來。 “區區女巫而已,爾等何敢?” 至此時刻,老皇帝似乎終于是想起楚服的身份,將其從記憶里扒拉出來,同原本所知的相對照。 這叫楚服的是一個女巫,一個楚地的女巫。 一個同彼時被廢的陳后以及行巫蠱之事,叫這帝王梟首于市的女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