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沉默，再看向面前的鹿野又明川時面無表情。

    【“不可以?！薄?/br>
    降谷零愣住，聽見另一個自己的聲音。

    【“零組有自己的地下監獄?！薄?/br>
    【“為什么我非要跑回去給犯人做飯?！薄?/br>
    冷漠的話語堆砌在一次，刺穿了編織出的美夢。

    【“zero?！薄?/br>
    刺眼的光線下，諸伏景光無奈地對著他笑。

    【“你這不是完全放棄掙扎了嗎?！薄?/br>
    降谷零張了張嘴，一時之間找不到解釋自己身上混亂的合適理由。

    于是他只能皺著眉，在鹿野又打著哈欠，一頭撞到桌角之前抬手墊在了他的額角。

    那雙金色的眼睛挪了過來，降谷零低下眼，聽見自己不受控制的聲音。

    “你的名字是？”

    鹿野又明川頓了頓。

    “鹿野又?！?/br>
    他回答。

    “鹿野又明川?！?/br>
    “真奇怪?！?/br>
    男孩子垂下眼睛，似乎是在感謝對方撿到自己的善意，在降谷零的手心里放了顆糖。

    “把你殺掉首領就不會總扔我出來了，按理說，我本來應該殺掉你的才對?！?/br>
    可是為什么呢。

    鹿野又明川抬眼，迷茫地看了眼剛才被降谷零拿走的照片。

    人在看到不認識的生物的時候，怎么會有種想哭出來的沖動。

    就算是太宰治下了命令，第二天朝陽升起的時候，鹿野又明川還是準時出現在了首領辦公室里。

    “我說攔住他就是攔住他的意思?！?/br>
    看到窩在沙發上的熟悉身影，太宰治不可遏制地嘆了口氣。

    “難道敦君以為我是在開玩笑嗎?！?/br>
    被譽為港口黑手黨的白色死神，中島敦聽到這句話愣了下，局促地低頭道歉。

    “……算了?！?/br>
    太宰治妥協道。

    “畢竟明川君的鬼點子有時候連我也跟不上?！?/br>
    得到了首領的應允，中島敦在行禮后離開了密閉的辦公室。

    鹿野又明川的耳朵動了動，他在沙發上翻了個身，解除變形的異能后趴在那里盯著對方：“您生氣啦？”

    太宰治面無表情，他看著自己部下的長發落在光/裸的肩頭，總覺得自己自己不應該是個變態。

    “我試過了，我覺得我和警察合不來?！?/br>
    鹿野又明川支著下巴，一本正經地陳述事實時完全不顧太宰治的死活。

    “要是您覺得帶小孩子麻煩，我也可以不當小孩子的?！?/br>
    異能力的作用下，鹿野又明川變成了十八歲的樣子。

    他的樣子和記憶中的重疊在一起，太宰治沉默一瞬，聽見鋼筆掉在腳邊的聲音。

    黑色的墨水在地板上滲開，有幾點濺到太宰治的身上。

    “……謝謝?！?/br>
    太宰治看了一眼臟掉的袖子，頭疼地吸了口氣。

    “但不是因為這個?！?/br>
    鹿野又明川又變了回去，悶悶不樂地哦了聲。

    “倒是你?！?/br>
    太宰治起身，走到他的身邊。

    “明川君，這已經是我第十七次把你扔掉了。你有什么一定要回來的理由嗎?！?/br>
    鹿野又明川想了想。

    “不知道?！?/br>
    在太宰治的注視下，他十分直白地答道。

    “您看起來很難過，我腦子里有個聲音告訴我不能讓您難過?！?/br>
    “……大概是錯覺吧?！绷季玫某聊^后，太宰治給出了這樣的回答。

    “錯覺？”

    “是你弄混了?！?/br>
    柔軟的毯子在自己的身上繞過，鹿野又明川眨了眨眼，思索片刻后回了句“才沒有”。

    他騰出一只手，食指指著自己的腦袋：“他說要等太宰找到活下去的意義后才能安心地死掉?！?/br>
    “請您開心一點，要是您能夠開心一點，我也就可以去給森先生報仇了?！?/br>
    太宰治的眼眶一點一點地睜大，聽見鹿野又明川親口將自己的夢魘推翻。

    “我第一次見到森先生的時候，森先生給了我顆糖。我想要跟著他走，但森先生說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br>
    “那時候我還不會說話，腦子里卻莫名其妙地冒出您的名字?！?/br>
    “我找了您兩天，按那個聲音說的撒了個謊碰瓷，您果然就朝我伸出了手?！?/br>
    “太宰不就是您嗎?！?/br>
    鹿野又明川不理解地皺了皺眉。

    “還是說您是因為發現我在撒謊才想把我趕走，我第一眼看到誰對您來說有那么重要嗎?！?/br>
    太宰治的眼底暗了暗。

    他的心跳加速，血液也變得冰涼。

    “沒有那回事?！?/br>
    太宰治抬手遮住了鹿野又明川的眼睛，面不改色地否認了對方。

    “但要是我變得開心你就能安心去死，這種愿望還是算了?！?/br>
    要怎么辦呢。

    他做了這么多事情，可不是為了讓明川君去死的。

    太宰治的無力感在此刻達到了巔峰，發現不管是哪個世界的自己對對方都毫無辦法。

    鹿野又明川總是會以各種各樣的理由打亂他的計劃，而太宰治也總是會以各種各樣的理由愛上他。

    早知道有這一天，就把他交給織田作撫養了。

    只有交給織田作，明川君才能真正體會到身為普通人的快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