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面前的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默默地松開捂著肚子的手。

    細心的萩原研二當然沒有放過這點，他手上提著個醫藥箱，笑著走過來：“不管怎么說，小陣平，把人打成這樣也太過分了?！?/br>
    松田陣平皺眉，同樣意識到了不對勁。

    鹿野又和福地櫻癡的斗爭他全程都有看到，要不是確認鹿野又身上的確沒有什么致命傷，松田陣平那時也不會直接往他腦袋上來一拳。

    可如果是這樣，好像就說不通鹿野又現在怪異的舉動了。

    “副作用？”松田陣平瞇起眼，敏銳地意識到鹿野又明川異能的代價，“話說回來，你連那把刀都能直接握住，當初怎么會被子彈暗算?！?/br>
    “……忘記了?！比斡煽噹Юp繞著自己手上的劃痕，鹿野又明川小聲。

    松田陣平沒聽清：“什么？”

    “我說忘記了！”鹿野又明川提高音調，“我就是想看看當普通人會怎樣，結果遭到了報應?！?/br>
    “不當了！好痛！再也不當了！”

    這回難以置信的變成了松田陣平。

    “你拿自己的身體做實驗？”松田陣平面若冰霜，“鹿野又，我要是zero就現在把你抓進局子里?！?/br>
    “不夸我就算了，我好歹也拯救了十分之一的世界吧?！北涣R了的鹿野又明川嘟囔，“而且zero才懶得抓我，他現在根本不理我?！?/br>
    已經一個月沒見過對方，并不知道那天自己在雨里看到的波本不是幻覺，鹿野又明川頭疼地躺回了沙發上。

    萩原研二任由著他動作，已經記不清這是鹿野又第幾次把自己當做枕頭了。

    萩原研二看著他，覺得有些好笑：“小鹿野，有你這樣的黑手黨嗎?！?/br>
    鹿野又明川不是典型的黑手黨。

    他當過軍人，學生，警察，一開始答應做黑手黨也只是因為森鷗外說太宰治一個人在黑手黨里可能會活不下來。

    不過后來森鷗外上任，有了中也和紅葉姐他們以后，鹿野又明川又覺得自己還是更喜歡待在黑手黨里。

    “我壞事做盡?！甭挂坝置鞔c頭，思索著得出結論，“應該算合格的黑手黨吧?！?/br>
    “當然，黑手黨也不全是做壞事的?！鄙聽砍兜阶约旱耐?，在被罵以前，鹿野又明川認真糾正，“中也還會扶老奶奶過馬路，只有我壞事做盡?！?/br>
    萩原研二垂眼，繼續套話：“所以小鹿野你消失的這一個多月，都是在做壞事？”

    “……那也沒有?！?/br>
    鹿野又明川盯著天花板，稍一挪動，額前柔軟的發絲就散開，露出一小片光潔的額頭。

    “因為副作用生病了，所以被禁了足?！?/br>
    萩原研二被他蹭得發癢。

    他的睫毛顫了顫，想起那天在警視廳的樓梯間里鹿野又捂著肚子的動作。

    萩原研二那時沒有深究，只是告訴鹿野又可以打電話給自己。

    “說到這個……”

    鹿野又明川仰臥起坐，猛地意識到重點。

    “費奧多爾人呢?！?/br>
    一邊保護大指令，一邊應付福地櫻癡已經是鹿野又明川的極限，他打起架來沒空理會一旁不知道在十年后的世界里看到了什么的費奧多爾，一不留神又讓對方跑得無影無蹤。

    ……索性現在就發動異能把他變成真的西伯利亞倉鼠好了。

    鹿野又明川總有種自己不這么做未來就會吃虧的預感，但又清楚自己這么做也許會死掉。

    ……他憑什么因為西伯利亞變異倉鼠死掉??！

    鹿野又明川掙扎一會，最終決定放棄。

    算了。

    船到橋頭自然沉。

    大不了等森先生傳位給太宰，中也當上干部后，他再和費奧多爾同歸于盡。

    比起罪與罰，他異能的唯一好處就是不受距離限制。

    “費奧多爾是誰?！辈幻魉缘乃商镪嚻絾査?，“一開始和你一起的那個俄羅斯人嗎?！?/br>
    “……差不多吧?！?/br>
    鹿野又明川坐在原地，想到這個就心如死灰。

    “我更傾向于他不是人?！?/br>
    “……”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默契地對視一眼，沒說話。

    “不行，我得去找太宰和中也了?！?/br>
    鹿野又明川起身，背后冒出太陽的光輝。

    “作為他們的前輩，我要和他們炫耀我剛才帥氣的一擊?！?/br>
    “是嗎?！?/br>
    松田陣平雙手環胸，靠在一旁的墻壁。

    “真厲害?！?/br>
    鹿野又明川上當，立即停下腳步。

    “好敷衍?！焙谑贮h轉過身，不滿地提出建議，“你應該更誠心一點?！?/br>
    松田陣平看著他湊到眼前，低頭俯視：“沒再罵你就不錯了，鹿野又，就算將功補過你也是罪犯吧?！?/br>
    鹿野又明川的勝負欲瞬間激起：“你要這么說的話，那你也是罪犯?！?/br>
    “你說從開學那天就喜歡我，還和我同居，我那時才十七歲?！?/br>
    松田陣平從容不迫：“是你自己隱瞞了事實。而且我又沒對你做什么?！?/br>
    “……”沒從松田陣平的話里找到漏洞，鹿野又明川短暫地陷入沉默。

    他思考的時候喜歡盯著地板的習慣還是沒改掉，松田陣平注視著他的表情，喉結滾動間發出聲輕笑。

    “所有關于你的錄像在傳到網上后就被封鎖，外交部統一向外宣稱制止這場陰謀的是軍警本身。福地櫻癡的事情一經公布，關于他的所有電影都被撤下，軍警，警視廳，警察廳，短短幾小時內，各界從上往下開始開始追責?！?/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