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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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你是我無二無別 余之遇帶著草藥和林久琳去了外面。 林久琳顯然很忌憚草藥,她問:“怎么,怕我???” 余之遇哼笑:“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有葉上珠的例子擺在那,我對你改觀了?!?/br> 原本以為她只是個失意人,因年少不懂事弄丟了愛情。后來發現那不是不懂事,是品格,是教養,是道德的問題。直到今夜,意識到除此之外,她雖生而為人,卻陰險惡毒。 林久琳聽出了諷刺之意,她說:“我變成如今的樣子,和肖子校脫不了關系?!?/br> “弱者才喜歡把責任歸咎于別人?!辈菟幾谏韨?余之遇把玩著它的耳朵,說:“你可以責怪他在戀愛時沒有盡到男朋友的本份,但既然你選擇了分手,就無權要求他在你想復合時必須回頭。你的念念不忘,是你自己造成的,與人無尤?!?/br> 林久琳心中意難平,面上則努力維持無波無瀾,“我知道你會替他說話,你們現在在一起,他怎么樣都是對的,好的。尤其他對我不理不睬的態度,更會讓你覺得他很愛你,你要和他同仇敵愾?!?/br> “不是覺得他愛我。他就是很愛我?!庇嘀稣f這話時,語氣和神色一樣篤定。 林久琳抿了抿唇,移開視線,看向夜色中的山巒:“我們剛戀愛那會,他很體貼我,我讀大三,他讀博,盡管他忙,不是時時能夠見面,他也會盡量抽空陪我吃飯。我愛吃辣,不吃香菜,吃獼猴桃胃會疼,他都記得……” 于是,在離開臨水的前一晚,林久琳像是終于找到傾訴的人一樣,樁樁件件地細數曾經和她戀愛時,肖子校的好。 余之遇才知道,曾經和別人談戀愛的肖子校是什么樣子。 他和所有的男朋友一樣也是盡可能地遷就,上了新的電影,林久琳要看,他陪著。林久琳發現新開了家川菜館,要嘗,他帶她去。生日,以及那些與戀人有關,哪怕是無關的節日,林久琳也總能收到他的禮物。 然而—— 林久琳忽地笑了,自嘲的那種:“看電影時,他基本都在接聽電話,不是論文的問題,就是實驗的事情。往往一場電影下來,演了什么,他完全不知道。我好不容易訂到位置一起出去吃個飯,他沒吃兩口,中途又被叫走了。那些禮物,是在他忘了我生日,我哭鬧過后,他一次性采購的?!?/br> 如果這說的不是肖子校,余之遇會想笑,覺得這位男朋友實在很直男。同時也會替他分辨幾句,說他至少在女朋友哭鬧后也是在積極改進的,說明他在意女朋友,想繼續這段戀愛關系。只不過,他的方式容易被解讀成敷衍?一時之間,余之遇竟找不到適合的形容詞。 偏偏這個人是肖子校。而和她在一起的肖子校,和作為林久琳前男友的肖子校,判若兩人。 余之遇聽老余說過,男孩八歲時喜歡一個女孩,會把全部的糖果給她。十八時,愿意為她舍命。二十八歲時,則想帶她回家。這是男人在時間歷練下的成長。 此刻余之遇想,肖子校的轉變,除了有時間和年紀的影響外,更多的,應該是源于林久琳當初的背叛。 “這樣的開局,想不分手都難。我再愛他,也敵不過現實?!绷志昧臻L長地舒了口氣:“我們的爭吵越來越多,冷戰的時間越來越長。說是冷戰,其實只是冷著我,我都懷疑,他一忙起來,根本不記得我們吵過架?!?/br> 既然忘了,自然想不起來哄。確切地說,哄過,只是哄得次數多了,難免疲憊。漸漸地,也沒了心力。 林久琳只能自己找臺階和好:“我生病了,給他打電話,希望他來陪陪我。他卻隨導師進山了,信號不好,我們倆雞同鴨講,最終只換來他一句:多喝水?!?/br> “他去國外做交流學習,我以為他走之前至少會安慰我一下,畢竟,要分開那么久,他心里應該也是舍不得我的??芍钡匠霭l前一天,他還在忙?!?/br> “我跟他發脾氣,我撕了他的機票,我明知道不可能,卻控制不住以自己相脅逼他留下?!绷志昧涨改ㄈパ劢堑臏I,“我曾經也是溫柔可人的,被很多師兄追求,是那場戀愛把我變成了潑婦一樣的人。而我最大的錯誤,就是不該拿自己和他熱愛的學術相抗衡?!?/br> 在分開的時間里,林久琳想過,假如當初自己再忍忍,或許他們就扛過去了。如今的肖子校,勢必可以給她更多。他成功了,他當年的廢寢忘食成就了如今的肖教授。他喜歡上了別人,為其冠上了“師母”之名??伤龅降哪切┤?,背影像他,側臉像他,卻沒一個是他。 林久林心酸難抑,她看向余之遇:“他最艱難的學業上升期,是我陪他走過來的。是我提的分手,是我一氣之下出了國,可憑什么我還愛他,他卻把從前抹得一干二凈?而你,坐享其成!” “從校內論壇到臨水,那些藥學生該喚作‘師母’的人,本該是我!”林久琳抬手指她,語氣充滿不甘與指責:“你為他做過什么?你擔得起那聲師母嗎?你有想過,他能成為今天的肖教授,也曾有個我在背后支持他嗎?” 余之遇聽她說完了所有,想到了《致橡樹》那首詩。 “我如果愛你,絕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我如果愛你——絕不學癡情的鳥兒,為綠蔭重復單調的歌曲;也不止像泉源,常年送來清涼的慰藉;也不止像險峰,增加你的高度,襯托你的威儀。甚至日光,甚至春雨……” 余之遇確定,林久琳的愛情觀是扭曲的,她忽略了自己是個獨立的個體,她過份依附,把對愛情的希望全部寄托于肖子校,直到現在都還一味地想要得到和索取。她沒意識到,在愛里,男人和女人要保持平等和尊重的狀態。自愿相愛,忠貞專一,相容互補,并肩而立這些既是愛情的守則,更是原則。 她失敗了一次,從中沒有汲取任何教訓。她找她出來,或許是想用從前肖子校對她的好刺激她,也或許是想告訴余之遇,肖子校是把對學術和事業的追求擺在第一位的,早晚有一天,余之遇會成為第二個林久琳。 余之遇深覺,林久琳很可悲。 面對林久琳回視的目光,余之遇說:“你初到臨水,我離開后還擔心過,想你和肖子校會不會舊情復燃。我以為,肖子校的前女友,不該不堪。結果證明,他不是眼光不好,他是瞎過。你是他前女友的這個身份,太抬你的身價了。你是真的不配!” “你認為他為了學業負了你。你說了那么多,只字未提你們是如何開始的。我猜,你們之間,是你主動。當年,是你追的他,對嗎?”余之遇勾唇笑了下:“他一定是拒絕過你的,他告訴過你,他現階段無心愛情,確切地說,他沒時間分給你?!?/br> 余之遇一瞬不瞬地盯著林久琳:“你是怎么回答的?你應該是說,你明白,你理解,你支持?!?/br> 悉數被言中。林久琳幾乎以為是肖子校告訴她的,她替自己辯駁:“哪個女生在愛情面前不是卑微的,你能說沒為因為喜歡的人而退過步?” 余之遇寸步不讓:“卑微和退步都出于自愿,沒人管得了??赡銊e自己選完,倒打一耙賴到對方身上!你自己犯賤,還怪別人?這是什么道理?” “你因為他忙忽略你,鬧過不止一次,他沒提過分手吧?他尊重你,也尊重那段感情,他一直在為自己的選擇負責,他始終把說分手的權力留給你。你卻不懂珍惜!” 似是被戳到痛處,林久琳激動起來,不自覺拔高了音量:“我還要怎么珍惜?!我一直在等他忙完,一直等一直等,都是出于愛!” “你愛他什么?愛他英俊,愛他是學霸,愛他頭頂的光環?!我不否認你確實因崇拜而愛過他,他作為你們中醫大的全民師兄,無疑是優秀的。但作為男朋友,他其實不及格。而你作為女朋友,和那時的他半斤八兩?!?/br> 不給林久琳插話的機會,余之遇幾乎是以質問地語氣說:“你和他在一起兩年,你說他記得你喜辣,不吃香菜,吃獼猴桃會胃疼,可他不吃辣你知道嗎?你要嘗新,你要吃川菜,你在無辣不歡時有沒有注意到他吃了什么?他吃得下一口你愛的那些菜嗎?你的關注點只是他中途離席!你搞砸了實驗,認為他因此不原諒你,你或許還責怪過他沒有試圖挽回你?!?/br> 話至此,余之遇終于忍不住撕掉她虛偽的面孔:“你最大的錯誤不是拿自己和他熱愛的學術相抗衡,而是以他女朋友的身份,沾染了他哥哥!” 林久琳還在準備發難,她情緒都醞釀好了,聽到這里,表情怔住,“……你說什么?” “肖子校,校謹行?!庇嘀稣Z氣加重:“你前男友小名叫大校,你不會不知道吧,你就沒多問一句為什么嗎?你當初刻意接近校謹行時,還頂著肖子校女朋友的身份,你忘了嗎?腳踏兩船,遲早要翻!是誰給你的臉在翻船后還好意思回來求和?” “你確實應該愛他,愛他給你留了尊嚴,留了臉,體面分手!那是他最后的修養!至于你的那些委屈不滿,嫉妒怨憤,請你自行買單。當你對他不忠,他對你的所謂忽略,早已變得不值一提。而你沒資格對我這個現任傾訴!” “校謹行……他們是兄弟?”林久琳心底那張為愛而戰的旗轟然倒下,她臉上的表情一寸寸龜裂,嘴里還急著替自己洗白:“我沒有對他不忠!我沒有和校謹行發生關系!” 在她看來,精神出軌不算劈腿?余之遇忍無可忍,抬手甩向那種分明很美,又丑陋無比的臉:“這一巴掌我替五年前的肖子校扇你。因為你的背叛!” 她用足了力氣,林久琳被打得偏過臉去。 林久琳從未挨過打,而她主動找上門,是打著掌摑余之遇的算盤。反正,她已經丟盡了臉,也不在乎和余之遇撕破臉了。她想在臨走之前,讓肖子??纯?,他的現任也不過如此,并不比她優秀高尚多少。 余之遇卻先動了手。 林久琳怒從心起,就要反擊,可才抬手,原本坐得老老實實的草藥似是得到了指令一般猛地躥過來,含住了她手臂。 德牧這種大狼狗樣子本就很兇,林久琳嚇得嗷一聲,條件反射地甩手,同時驚恐地罵:“滾開!” 草藥不松口。 林久琳慌不擇言,可能也是她的心里話,她以帶著哭腔的聲音強調:“我沒有和校謹行發生關系,我只是寂寞,我找個人排遣怎么就錯了?” 余之遇被氣的胸口起伏,她沒有出言叫住草藥,而是借著草藥鉗制林久琳的機會,又上前甩了她一巴掌:“這一下,我替校謹行打你。堂堂???,居然被你當成排遣?!” 或許是感染到余之遇的火氣,草藥更兇了幾分,眼看著就要把林久琳撲倒。 余之遇終于出聲制止,與此同時,她抬起手,重重地給了自己一巴掌。 她動作太快,饒是肖子校疾步奔過來,也未及阻止。 他扣住她手腕:“你干什么?”就要察看的臉。 余之遇躲開他的手,看著跌坐在地上的林久琳:“我本該替葉上珠也還回來。但她所承受的,皆是因為我。怪我心軟,沒早早把你從臨水趕走,更可恨的是我居然還同情過你,我現在都懷疑,那天我在廚房外聽到的你和謝梅的對話,是你故意說給我聽的!所以,這一巴掌,算是給我自己的教訓!” 最后,她目光犀利地鎖定林久琳,一字一句道:“我要的不是中醫大處分你,你回南城若不主動辭職,我勢必鬧到讓校方辭退你!從前你怎么糾纏求和我不計較了,但我不能允許日后你再以同事之名在我男朋友面前惡心他!” 比當年分手更絕望,林久琳跪倒在地上,泣聲:“子校!” 肖子校沒有回頭,只用慣常冷漠的態度說:“一次不忠,終身不用。你好自為之?!痹捖?,他牽著余之遇的手離開。 剛走到宿舍樓門口,肖子校正欲借著樓前微弱的燈光看她的臉,余之遇想到什么,又往回走。 肖子校不解:“干嘛去?” 余之遇邊走邊說:“沒過癮,再打她兩巴掌?!?/br> 肖子校站在原地沒動。 余之遇走出幾步,見他沒跟上來,回頭:“你都不攔一下嗎?” 肖子校眉心微蹙,屈指敲了下手腕:“幾點了,還睡不睡?” 余之遇撲哧一聲樂了,走過來拉他的手,“睡睡睡,馬上回去睡。先陪我辦件事?!?/br> 肖子校反握住她的手:“先讓我看看臉?!?/br> 余之遇不以為意:“沒事,打自己我能用多大力,你當我傻嗎?” “沒看出來有多聰明?!毙ぷ有W焐匣鼐此痪?,任由她拽著自己往葉上珠被蛇咬的方向去。 半路余之遇看到了草地上的一束花,她撿起來:“這是那棵大樹給葉子準備的驚喜吧?!?/br> 先前和喜樹聊天時,他提到驚喜,余之遇隱約記起先前把葉上珠帶回來時,在路上看到了一束花。當時太急沒心思撿,事后想想才明白是怎么回事??隙ㄊ窍矘鋷еㄒ蛉~上珠表白,聽見她的叫聲,什么也顧不上了,扔了花跑去救人。 肖子校笑了下,“他下午上山采的,躲躲藏藏的深怕葉上珠看見?!?/br> 居然是他采的各種野花。余之遇好奇:“不會都是中草藥吧?” “都是?!毙ぷ有V钢钙渲袔字旯麑嶉L在葉子上的植物,說:“這是葉上珠?!?/br> 余之遇彎著眼睛笑起來,“看來那棵大樹也沒有那么木訥。你教他的?” 肖子校領著她往回走:“我是他的研究生導師,不是情感導師?!?/br> 余之遇不吝夸獎:“別謙虛,教授你是全能導師?!?/br> 肖子校沒繼續這個話題,他問:“什么時候知道的?” 余之遇沒裝糊涂,她說實話:“上次你家??偤茸砹苏f的,他自認破壞了你和林久琳的感情,怕失去你這個弟弟,不敢問不敢道歉,說自己不配有女朋友,活該陪你做單身狗?!?/br> 肖子校顯然是沒想到哥哥單身至今是因為懷著這樣的想法,他沉默了幾秒,不自覺握緊了余之遇的手:“我沒怪他?!备袅似?,他說:“我其實也不確定他是否知道我和林久琳的關系?!彼圆艑Ξ斈甑氖陆^口不提。 還真是親兄弟。都有懷疑,卻在不確定的情況下,都不肯問,不肯說。 余之遇無語:“你們男人可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親兄弟,有什么不能說的,大不了打一架唄?!?/br> 肖子校沒說男人和女人的思維不同這種話,他笑了下,“所以那天那么緊張,怕撒謊被我發現,聯想到林久琳?” 余之遇也沒否認,她說:“有那么一瞬間確實那樣想過。最主要的是,我坦蕩,誠實?!彪S即她嘖一聲:“多大會功夫,你提林久琳幾次了?還有剛剛,你偷聽了多少?” 肖子校微擰眉回憶了下:“不多,從你說我瞎過時起?!?/br> 余之遇:“……” 肖子校揉揉她發頂:“還知道帶上草藥,倒挺聽話?!?/br> “她送上門來,我不打醒她,都辜負她的勇氣。在不清楚她戰斗力的情況下,未免吃虧,自然要帶個幫手?!庇嘀稣f著,輕輕揪了下草藥的耳朵,表揚小家伙的表現。 聊到這,她站在肖子校面前,說:“我任由草藥咬了她,算是替葉上珠還回來,我不覺得有錯。但是,你此前維持的風度教養好像被我這一下子毀了個徹底?!?/br> “我沒要維持什么。沒和任何人說起,是因為……我還要做人!”肖子校雙手扣住她肩膀,說:“我確實沒想到,她會故意驚蛇咬人。在葉上珠的事情上,主要責任在我,我不是替她擔責,我是不能任由你把責任全部攬到自己身上。沒有我,她對你何來的遷怒?之遇,我早已撕掉了屬于林久琳的那一頁,但那一段過去,我改寫不了,也否認不了,你別介意,好嗎?” 余之遇與他對視,“我喜歡你的時候,就猜到你的情感經歷不會是空白。我也擔心過,你心中會不會有個難以忘懷的白月光。直到發現她是那樣的人,我替你不值。我不會再像那晚在車里那樣因為她和你吵架,以后也不會再提她?!?/br> 肖子校真誠地說:“謝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