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白貓低頭看了看腳前沾上沙子的魚,仇臨不是看出他了嗎,怎么一句話也不說。 “你不去找你的雄主了?” 顧浲問完就無聲地拿爪子打了自己一下,不讓仇臨去找雄主的是他,這下人家不找了,他又心癢癢了。 黑發雌蟲腳步再次停頓,這次他沒有回頭,看不見表情的一句話傳了過來,“不著急,可能我的雄主也不想見到我呢?!?/br> 仇臨說完這話咬牙皺了下眉頭,他這話怎么說得跟個怨婦一樣。 一蟲一貓詭異的同時鄙棄著自己,又默契的沉默一瞬,接著仇臨繼續向樹林里走去。 樹林里此刻看著一片祥和,甚至有種入夜的微涼與寧靜,偶爾的一聲蟲鳴又讓這樹林不會過分死寂。 仇臨習慣性地開始打量,這里適合作為埋伏點,如果在那個位置架個7k艦炮車,應該能一炮滅掉一個十蟲的小隊…… 一番衡量,仇臨眼里恢復了些光彩,這小島雖然孤僻,但卻是個易守難攻的好地方,只要運用得當,抵御一個團也有可能。 一股微風吹來拂過仇臨的發絲,他一抬頭發現黑藍色天上懸著幾條交錯分支的星河。 這里景色也不錯,若是在這建棟房子,白天去粉海里潛水、烤魚,晚上一起躺著看星河,好像也不錯…… 黑發金眸的雌蟲仰頭望著天,發絲輕緩地飄著,漂亮有力的身體靜靜佇立在高樹旁,嘴角的一抹微笑深深地刻在大貓那雙藍綠色發著幽光的眼眸里。 顧浲突然明白了,他在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蟲,就是仇臨,這是與他綁定了密不可分的夫妻關系的蟲,是要受他支配、與他同床共枕的雌蟲。 他變成貓這種事第一個應該告訴的,就是仇臨。 可他一個人慣了,曾經社會定義的成熟讓他習慣什么事都自己扛,大眾普遍的距離感讓他習慣了少去傾訴。 他忘了依賴一個人的感覺,而這個雌蟲,因為顧浲沒有依賴他,而在生悶氣。 大貓躲在樹后耳朵抖了抖,他是時候去重新學習如何愛一個人了。 不對,是愛一個蟲。 想到這顧浲忍不住笑,一只貓,愛一個蟲。 他再抬起頭時,仇臨那一抹微笑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自嘲地搖頭,雌蟲低下頭,剛才璀璨的雙眼此刻仿佛也好像失去了光,看得大貓眉頭皺起。 仇臨找了處離沙灘不遠的山洞,這島看著安靜,但地勢變幻莫測,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危險,他還是不要離顧浲太遠,萬一有危險,他還能趕到。 而仇臨預想中還應該在沙灘上大快朵頤的大貓,此刻正躲在山洞口,思考著怎么偷看才不會被發現。 把腦袋橫著伸出去?還是露出一半腦袋用一只眼看? 顧浲又開始考慮,那是腦門大還是側臉大呢。 白貓突然甩了甩腦袋,他怎么變成貓以后不僅幼稚了,還好像變蠢了?! 大貓邁著無聲的步伐跑回沙灘,忍著火焰的炙烤用嘴從火堆旁拔下一根木棍,上面的魚rou靠近火焰那一面已經焦了,但所幸另一面還好。 一陣風刮過,顧浲覺得自己一側的嘴邊有些空虛。他聳了聳嘴才意識到,他那一面的胡須被火燎沒了…… 顧浲在用這副只剩半邊胡須得蠢樣子見仇臨,和給仇臨送魚吃的(他老婆也一天沒吃飯)這兩件事里掙扎了一下,最后大貓邁著步子幾步沖進了樹林里。 仇臨毫無顧忌地把脫下來的上衣往地上一扔,就大咧咧地躺了上去望著黑黝黝的洞頂發呆。 他那個沒良心的雄主,還真是只顧著吃看都不來看他一眼???! 仇臨雙眼一瞇,看來他要好好整整他的雄主了。 一切的念頭都在看到叼著木棍插魚的大貓時滯澀住,仇臨嘴角壓不住笑。 “給我的?”顧浲張不開嘴,只能邁近幾步,把魚湊到仇臨面前,結果雌蟲卻好像突然委屈了起來。他低著頭,劉海遮住神色,“雌君只能接受我雄主的投喂?!?/br> 仇臨看著大貓金色毛茸茸的爪子,還不變回來是吧。 顧浲嘴里的魚都差點掉了,干什么!裝什么呢!他下巴都快酸了! 顧浲上去一爪子按在仇臨額頭,微側著頭把魚送到他嘴邊。 仇臨似乎也餓了,他看了大貓半晌,最后好像“自暴自棄”似的抬手接過,吃之前還要委屈一句,“完了,我是個不檢點的雌蟲了,雄主肯定不會再喜歡我了?!?/br> 顧浲扭動著酸澀的下巴,無所謂地往仇臨身邊一趴,“別瞎說了,快點吃?!?/br> 仇臨拿著魚湊近,“我瞎說?” 顧浲僵了一下,所幸仇臨不再追問,只是安靜地把魚吃了一半,剩下一半被他慢慢撕著喂給了大貓。 “小貓,過來給我枕一會?!?/br> 顧浲情不自禁洗臉的動作一頓,他瞪著那個裝傻的雌蟲,“這會兒不怕不檢點了?” 雌蟲惡劣的挑眉,“反正我雄主是死是活都不一定了,你說是吧?”說完他又話音一軟,“過來吧,我有點冷?!?/br> 顧浲無奈的過去趴下,柔軟的肚子上多了個腦袋,白色的尾巴被當成了毛毛毯子蓋。 山洞里也升了把火,但可能挨著海邊的原因,晚上的風又涼又大,顧浲看著穿著單薄衣服的仇臨,盡量用身體蓋住了他。 仇臨埋在顧浲肚子上的臉浮現出微笑,再冷的地方他都闖過,只有他的雄主,總是擔心他這個三s級雌蟲著涼,夜里給他蓋被子、洗完澡不讓他去吹風,現在變成小貓也要拿自己的毛毛為他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