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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果和點心就算心意到了。誰能想到有一天她會坐在一座華宅里悠閑的列著禮單,還挑三揀四的覺得送料子不顯誠意,送燕窩鮑魚有爆發顯擺之嫌。 搖搖頭自嘲的笑了笑,把紙上的先前列的那些禮品劃掉。想著要不給母親去個電話問問她的意見,想想還是算了,買貴了她心疼又要嘮叨。聽她的肯定又是提著大包小包的點心、水果上門,太跌份了。她嘆了口氣重新又思量起來。 電話鈴響,傭人接后慌慌張張過來稟告:“太太,您家來電話說老太太不行了?!?/br> 鐘洛虞一下子沒反應過來老太太指的是誰,茫然問道:“你說誰不行了?” “您家里打電話來說老太太不行了?!?/br> 老太太是指她的母親么?不會吧,她才40多歲怎么就成老太太了? 她還準備明天約她去姨媽家呢。先前偷偷給她做了身旗袍,紫色繡牡丹的緞子,她肯定喜歡。想著明天去姨媽之前讓她先過來換了,穿著新衣服去做客。要是她嫌自己挑的花色太艷麗她的首飾壓不住,她就把自己的首飾盒打開,讓她隨便挑。時間夠還能去美發沙龍燙個頭發。 她喃喃道:“不行了?她還沒試衣服呢怎么就不行了?!毖谉岬南奶焖裏o端打了個冷戰。腦子終于明白一個事實,她的母親快不行了。 她大聲喊司機備車,起身時卻覺得天旋地轉,一個沒穩住摔在地上昏死過去。 悠悠醒來發現自己躺在臥室的床上,蘇時越坐在床邊緊張地握著她的手,見她醒來松了一口氣:“你可醒了,大夫說你有些發燒,可能是昨晚泡冷水澡著涼了?!?/br> 她覺得頭疼得厲害,嗓子像被烈火燎過一樣又燥又痛,憶及自己昏迷前得知的消息努力張開嘴問道:“我媽.......” 蘇時越臉色一暗:“岳母已經不在了?!?/br> 鐘洛虞聽他稱自己母親為岳母,明白母親是真的去了,不然他不會這么喊她的。心像空了一個大洞,她想哭但卻一滴眼淚都擠不出來。她腦子亂哄哄的,但卻聽見自己異常清醒的問:“怎么不在的?疾病還是意外?現在是在醫院還是在家?” 她昏倒在客廳,傭人嚇得連忙打電話給蘇時越。蘇時越打電話給家庭醫生后一刻都不敢耽擱飛車回家。傭人不敢隨意搬動鐘洛虞,只能把她抬到沙發上躺著。蘇時月見她不省人事的躺在沙發上仿佛一點生氣都沒有嚇得神魂俱飛。厲聲問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他出門時太太還好端端的送他出門,怎么才過了兩個小時就突然變成這個樣子? 聽完傭人說完前因后果,他知道鐘洛虞是急火攻心,拿了嗅鹽放在她鼻下,卻不管用。正一籌莫展,醫生趕到了。給鐘洛虞檢查的時候他怕鐘洛虞醒來要問娘家的事,打電話讓秘書去耀華力打聽消息。 果不其然,她醒來不問自己為什么昏迷,只顧著問鐘太太。 蘇時月斟酌半晌都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她,饒是他平日里巧舌如簧,這種噩耗他也不知道該怎么說她才會不傷心。 71 蘇時越斟字酌句的開口道:“說是下樓時踩空從樓上滾了下來,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沒救了。......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棺槨、墓地都還沒著落,現在停在家里等風水先生看完地才下葬?!?/br> 再怎么組織語言,說出話還是殘忍的。 鐘洛虞聽完沒有掩頭痛哭,表情很平靜地掀被下床??纯醋约荷砩洗┑木褪呛谏B衣裙,索性連衣服也不換。對蘇時越道:“走吧,得去看看呀!” 蘇時越覺她這樣無風無波的平靜太過詭異,就像是要發瘋的前兆。況且她還病著,蘇時越不想讓她再去受刺激。勸道:“你先在家好好養病,那邊我會去關照的?!?/br> 她燒得滿面通紅,頭發也亂糟糟的,但眼神卻很堅定:“那是我媽,她不在了我得去給她擦身換衣。得去給她上香、磕頭哭一場。這點事都不為她做,她生我這個女兒有什么用?”說完又諷刺一笑:“她一輩子都遺憾自己沒生個兒子,我還要去看看,她當成心肝的那個便宜兒子,哭孝時有沒有掉眼淚,摔盆有沒有花力氣?!?/br> 見勸不住她蘇時越也無法,吩咐傭人帶上藥和行李一起跟著去鐘家服侍。 因為鐘家辦喪事,耀華力本就狹窄的街道就更窄了。到了街口,司機跟蘇時越說:“先生,車子過不去了。您稍等片刻,我去找巡警清一下道?!?/br> 蘇時越攏了攏靠在自己懷里的鐘洛虞對他道:“不用,你跟外面的人說,這是蘇家的車?!?/br> 司機又緩緩發動車,一邊開一邊把頭伸出窗外對路人喊道:“這是蘇家的車,讓一讓、讓一讓?!?/br> 蘇家就是從耀華力起的家,在耀華力這個地界討生活的人多多少少都聽過蘇家的傳奇。一聽見是蘇家的車便紛紛讓路。 鐘洛虞木然的看著窗外的人流,覺得人交朋友真的跟環境分不開。當年在貧民窟打交道的都是一些腳夫、苦力、二道販子。住進姨媽家的房子,周邊都是一些在寫字樓、洋行上班的小職員。搬到耀華力后這來往的人中竟然還有幾個不那么有名的名流。她扯起嘴諷刺一笑,自己親媽真是命薄,辛苦一輩子竟然是為她人做嫁衣。 車子直接開到鐘家門口。蘇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