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
他成功了。 盛凜是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過來的,他一直沒走,就在校外等著。 等著林望書給他打電話。 可他非但沒等到她的電話,反而還看見他們一起進了這家拉面店。 盛凜是個正常的成熟男人,他的思維邏輯清晰,所以會從很多方面去考慮眼前所見。 而最直接的辦法就是— —“江先生,我們聊聊?!?/br> 最適合男人聊天的場地似乎就是酒桌上。 江叢羨不想喝酒,只要了杯冰水。 坐在那等盛凜開口。 林望書的魅力的確很大,一個徐景陽,現在又來了個盛凜。 前者他從未放在眼里過,哪怕他和林望書的交集甚至還大過面前這個男人。 但江叢羨在他身上感覺不到絲毫的危機感。 連個學生會長都要靠家里的關系才能當上,這樣的人能成什么氣候? 酒保過來,分別將他二人點的東西端上來。 江叢羨沒動。 在機場那天他就該撕掉林望書手里的名片的。 不該讓她留絲毫的念想。 哪怕面對情敵,盛凜仍舊是他慣有的溫和語氣。 不是出于偽裝,而是教養。 在某些方面,他的確與林望書極為契合。 “可以冒昧的問一下,江先生和望書是什么關系嗎?” “她沒告訴你嗎?” 盛凜搖頭:“望書好像不太想談及這段關系,所以我不想勉強她?!?/br> 望書這兩個字從他嘴里說出來有些刺耳。 似乎在告訴江叢羨,他們的關系已經親密到可以互叫昵稱的程度。 他冷笑道:“你不覺得你這話很矛盾嗎?” 盛凜看著他:“愿聞其詳?!?/br> 江叢羨手扶著玻璃杯,輕輕晃了晃,里面的冰塊撞到杯壁,發出的聲響清脆。 “你明明知道她不想談及這段關系,卻還擅作主張的跑來找我,這就是你口中的不想勉強她?” 江叢羨在勾心斗角的商界摸爬打滾那么多年,什么樣的人沒見過。 和他玩套路,實在沒必要。 如果是林望書和他玩這套,他也甘愿順著她,滿足她那點自以為是的聰明。 這叫情趣。 可是和男人就沒必要了,更何況還是自己的情敵。 除了浪費時間,毫無意義。 他沒把自己的時間看的多寶貴,但也分人。 盛凜顯然還沒到那個可以浪費他時間的程度。 “盛先生,你我都是成年人,有什么話大可開門見山的直接說,不必用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br> 盛凜原本還想著說的婉轉一些,見江叢羨并不介意,他點了點頭:“江先生這么好說話,我也就放心了,我的確很好奇你和望書之間的關系,但是貿然問她似乎不太好,所以只能從您這里尋找突破口?!?/br> 江叢羨也沒個遮掩,大方誠實的告訴他了:“我們什么關系?我們親密的很,情侶之間該做的事我們一樣不落的全做了,不該做的也都做了?!?/br> 盛凜的臉色有片刻的僵住,不過也只是片刻。 他很快就恢復了往日的儒雅:“我能看的出來,望書她現在已經在極力和你劃分界限了,希望你也能尊重她的決定?!?/br> “希望我尊重她?”江叢羨笑道,“她也不希望你知道這件事,你怎么不尊重她,反而還特地跑來找我?” 他這句話將盛凜給堵住了。 在這件事上他的確沒理,原本也沒打算去問的,雖然好奇,但他也尊重林望書的決定。 她不想說的,他不會逼她。 可看到剛才那一幕后,他沒辦法去隱瞞自己的擔心。 他喜歡林望書,也希望能成為替她擋風遮雨的依靠。 他不想再等了。 “江先生,您是個聰明人,相信您也察覺的到,望書和您不是一路人?!?/br> 每個人都和他說,林望書和他不是一路人。 每一個人都這么說。 就好像無時無刻的在提醒他,他有多臟。 生活在地獄里的人是沒辦法觸碰到公主的裙擺的。 是啊,他怎么可能配的上林望書,。 他們從出生那天起就注定了未來。 可那又怎樣?林望書不喜歡他,他就讓她喜歡上他,他們不是一路人,他可以走到那條屬于她的路上。 那么多不可能他都做到了,這些他也可以做到。 就算做不到,他也會拼盡全力的做到。 江叢羨沒心情繼續聊了,叫來服務員買單。 他沒什么道德,嫉妒心又重,嫉妒盛凜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林望書身邊,嫉妒后者不會因為他的存在去顧慮旁人的眼光,嫉妒他們有那么多的話可以聊,嫉妒她不會對他冷言相向。 所以他才會在離開之前留下一句很沒道德的話:“我這個人最討厭別人介入我的感情,但我不介意當你們的小三,只要你敢和林望書在一起,我總有辦法攪得你們不得安寧?!?/br> 作者有話要說: 看到評論好多人都說小江人設崩的,他雖然瘋,但他真的會服軟的,這也不是他第一次服軟 第四十四章 他走后, 盛凜坐了好一會才離開。 紳士慣了他似乎沒法去理解江叢羨的三觀。 直白點講,這個人好像根本沒有三觀可言。 他終于理解了林望書為什么會對這段關系難以啟齒,的確, 換做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太光明正大的說出來。 對林望書的心疼,越發多了一層。 江叢羨并沒有回家,而是去了醫院。 趙廖正好在坐診, 江叢羨掛了號過去。 看到他了,趙廖調侃了一句:“稀客啊?!?/br> 后者解開西裝扣子坐下。 這還是江叢羨第一次來醫院找他。 趙廖蓋上筆帽, 把手里的病例推到一旁:“今天是來找我敘舊的?” 江叢羨不愛講一些廢話,也跳過了他嘴里說出的那些廢話, 直說了今天過來的目的:“我的病可以治好嗎?” 聽到他的話,趙廖愣了一下。 江叢羨對待治療這件事一向都表現的不算太積極,他好像根本就不在乎自己會變成什么樣。 甚至可以說, 他這個人本身就是消極的。 主動詢問病情的話還是頭回說。 趙廖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用手指掏了掏耳朵 又問了一遍:“這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還是火山爆發了?” 他語氣淡:“這些我沒法控制, 但我至少可以讓你交完車貸房貸以及你孩子的學費后,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坐在一起喝西北風?!?/br> 趙廖做為三甲醫院的主治醫生, 工資其實也高。 但北城的物價更高, 他家兩輛車,還有市中心的房子,都是貸款買的,老婆在家做全職主婦, 女兒還在上學。 這一大家子可就指著他了。 江叢羨給的酬勞很可觀,很大程度上改善了他家交完貸款就變的拮據的生活。 趙廖笑道:“等你什么時候不愛威脅人了,大概太陽才是真的從西邊出來?!?/br> 江叢羨的病其實不算嚴重,只是病的時間太長了。 “心理療法加上藥物輔佐,治愈不算難的,當然了,這個病容易復發,所以你也得做好長期治療的準備?!?/br> 久病成醫,這些江叢羨多多少少也是知道一些的。 他沒說話,眼神看著診室的某個角落。 趙廖問他:“怎么突然這么積極了?” 他收回視線:“就是覺得想當一個正常人了?!?/br> 不被嫌棄的正常人,。 做為他的心理醫生,趙廖對他內心剖析的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