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
林望書睡到十一點才醒,頭疼的厲害,肩膀也是。 她抬手輕輕按壓了幾下,起身去洗漱。 剛開房門,就和江叢羨遇到了。 他正打著領帶往樓梯口走,衣服還未穿戴整齊就出門,實在是不太像他的作風。 顯然,他現在有些急事要處理。 看到林望書了,他的腳步微頓。 也只是片刻,目不斜視的從她面前走過。 徑直下了樓。 吳嬸說:“吃了飯再走吧?!?/br> 他站在玄關處把皮鞋換上:“不用了。 然后開門離開。 林望書遲疑片刻,轉身進了浴室。 她不太記得自己昨天是怎么回來的,但根據小蓮的話,和她自己僅剩零星碎片,大概能拼湊起來。 她的酒量連那些低度的洋酒也沒能抗住,是盛凜送她回來的。 洗漱完以后,林望書換好衣服想去找夏早。 馬上就是比賽了,她想再排練幾次,試試她的手能到什么程度。 電話剛打過去,夏早的情緒有些高昂,即使是接了林望書的電話后也沒有太快的收回來。 “什么玩意,人都打成這樣了,就關六天,罰三千?” 她吵完以后和林望書說,“望書,今天可能沒法排練了?!?/br> 從她剛才的話里,林望書也能聽出來。 她現在應該是在警察局。 以為她是出了什么事,她忙擔憂的問道:“你怎么了?” “不是我,是盛哥,今天早上他出門,在車庫被人陰了?!?/br> 盛凜脾氣好,待人溫和,是不可能有仇家的。 林望書突然有了非常不好的預感。 她說:“你現在是在警察局嗎?” “對?!?/br> “我現在過去?!?/br> 林望書是打車去的,離的不遠,半小時就到了。 做完傷情檢測的盛凜坐在椅子上,低頭看了眼手機。 他身上沒什么傷,施暴的人似乎清楚知道對他重要的是什么,左手擦傷不嚴重,右手直接折了,打著石膏。 臉頰也腫了。 看上去狀況慘烈。 林望書進來后,他像是察覺到什么,抬頭看了一眼。 有點愣住,似乎沒想到她會過來。 不過也只是片刻,他挑唇輕笑,不想讓她擔心,可是不慎扯到嘴邊的傷,他疼的皺了下眉。 林望書急忙走過來:“很疼吧?!?/br> 他輕聲說:“還好?!?/br> 是真的還好。 傷不算嚴重,除了臉和手其他的地方都是完好的,那人應該也并非突然興起的作案。 而是對他還算了解。 知道手對他重要,便將目標放在他的手上。 至于臉上的傷,就連盛凜也不太理解。 那人沒什么話,但是眼底的狠他是看在眼里的。 里面的門開了,一身深色高定西裝的男人從里面出來。 江叢羨剛交完罰款。 人也沒打算撈,讓他先在里面待幾天也好,吃點苦頭,長長記性。 居然敢背著他去做這些腦子不清醒的事。 他拿出手機剛要給司機打電話,視線漫不經心的抬起,就這么和林望書的撞上。 她的眼里有錯愕,有震驚,卻唯獨沒有失望。 畢竟從一開始就沒有對他抱有過希望,又何談失望呢。 他突然感覺很累,那種被抽走脊梁的累。 就這樣吧,他也懶得去解釋了。 她從來不記得自己對她好,只記得他的壞。 她的寬容善良可以放在任何人的身上,哪怕是那些僅僅有著一面之緣的人。 但唯獨不會施舍給他分毫。 江叢羨從來沒有這么累過,什么也不想去想,只想好好的睡一覺。 最好再也醒不過的那種。 他忘了自己是怎么走到林望書面前,也忘了自己到底說了一句多么惹她厭惡的話。 那巴掌打下來,不算疼。 小姑娘的力道軟綿綿的,是沒吃飯嗎。 他這么想,便真的這么問出了口。 抓著她的手就往自己臉上扇:“你得這樣打,不然打不出印子來的,怎么給你的心上人報仇?!?/br> 他話說的風輕云淡,甚至還帶著一點零星笑意。 他是真的不在乎了。 就這樣吧。 林望書急忙將手抽出:“你……你……” 她眼里是有畏懼的,也有些擔憂。 因為他的反常,擔心他是病發了。 “你帶藥了嗎,或者放在車上,我去給你拿?!?/br> “不用了?!彼恼Z氣疏離冰冷,“不用你管?!?/br> 林望書的確討厭他,但她也見過他發病時的場景。 他是痛苦的,痛苦到旁人都無法感同身受的體會。 她還想說些什么的。 被江叢羨毫不留情的打斷了:“林望書,你是不是真的覺得我非你不可?” 他想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她林望書是比別人多雙眼睛還是多條胳膊。 江叢羨為自己那些可笑的執念感到惡心。 說完這句話他就走了。 他是那個施暴者的家屬,而林望書又和他認識。 作案動機似乎也浮出水面了。 夏早猶豫片刻,上前問她:“望書,你還好吧?” 她搖搖頭:“我沒事?!?/br> 盛凜的手臂骨折對他是有著不小的影響的,這意味著他接下來的半年內,所有演出都被推遲。 似乎是怕林望書擔心,他溫柔安撫她:“沒事的,正好我可以借著這次養病好好休息一下?!?/br> 林望書低垂了眸,沒說話。 盛凜看了眼她還未消腫的手,又看了眼自己打著石膏的手,這副場景怎么看怎么滑稽。 他沒忍住,笑出了聲:“你看我們連受傷的地方都這么一致?!?/br> 林望書晚上回到家,發現自己的行李箱被推出來了,放在客廳。 小蓮欲言又止的看著她:“望書姐,您是不是又和先生吵架了?” 林望書看著那個行李箱,笑了笑:“不算?!?/br> 小蓮:“那為什么先生讓你回學校?!?/br> 江叢羨依然履行保護她的承諾,畢竟這么多天的覺不是白睡的,就算是雞那也得付嫖/資。 只不過他說對她已經沒欲望了。 “一而再再而三的給我戴綠帽,我總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原諒你吧?!?/br> 這番話他是笑著說的,語氣輕佻。 林望書也懶得去解釋。 只是說了聲謝謝,便推著行李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