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
扶著方向盤的松了松,蔣苑沒再開口。 她也不動了,就站在路邊,像是在等人。 蔣苑擅作主張的將車停在不遠處的樹蔭底下。 大概幾分鐘后,一輛黑色的奔馳在她面前停下,林望書面帶笑意的走過去,在降下的車窗旁說了會話,然后拉開副駕駛的車門進去。 整個動作行為不足兩分鐘,看上去與車主非常熟稔。 直到奔馳開走,后座的男人從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句話。 仿佛并不在意。 蔣苑猶豫的開口:“可能是林小姐那個姓尋的女同學?!?/br> 男人沒有半點反應。 沉默了很久,低沉的聲音打破寂靜:“走吧?!?/br> 說是后輩的meimei,其實盛凜和她也熟悉。 小姑娘被家里寵壞了,脾氣有些驕縱,擔心林望書第一次見面會害怕,所以他特地開車送她過去。 林望書有些不好意思:“真是麻煩您了?!?/br> 他笑道:“你總和我這樣生疏,我會難過的?!?/br> 林望書急忙道歉:“沒有的,我只是……” 在她心中,盛凜是應該被尊敬著的前輩。 小姑娘不經逗,調侃她兩句倒還當真了。 盛凜打開儲物柜,拿出一顆糖遞給她:“你不必這么拘謹的,叫我盛凜就行?!?/br> 她小心翼翼的接過糖,還來不及道謝,聽到他的話又愣了一會:“???” 他笑說:“我比你大不了幾歲,你一口一個您的,會讓我覺得我已經很老了?!?/br> 這倒是她疏忽了。 林望書輕應了一聲,于是改口:“好的,盛前……盛凜?!?/br> 目的地是一個工作室,里面設備很齊全,錄音棚器材室什么都有。 客廳里坐著幾個穿著休閑的少年,看著年紀都不大,正低頭調設備。 見到林望書了,一個個眼睛都冒著賊光。 盛凜應該提前打過招呼了,不用他再次介紹,那群人大概也猜想到她是誰。 有人沖著休息室內喊:“夏早,你的搭檔來了?!?/br> 半晌,里面才傳來一點動靜。 被喚作夏早的女人穿了一條穿黑的背心,半截纖腰露在外面,雙腿筆直修長。 她打著哈欠四處看,似乎在找尋自己的搭檔到底在哪。 最后定格在林望書身上,緩了幾秒后,她眼里冒著和那些男生同樣的賊光。 “我cao,我cao,我cao!” 連續三個我cao似乎都沒辦法完美表達出她此刻的心情。 “盛哥,你簡直就是我親哥,這種仙女你是從哪找來的,太他媽絕了吧,我感覺我比賽都贏了一半了?!?/br> 林望書被她這么直白的夸,難免有些不好意思,面色微紅。 盛凜無奈的搖了搖頭,對這個后輩的meimei也有些無可奈何:“她和你同歲,是北南大學的學生?!?/br> 夏早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睛:“北南大學,還是高材生啊?!?/br> 林望書禮貌的和她打過招呼:“你好?!?/br> 夏早看了她一會,然后樂了:“你好?!?/br> 她是越看越滿意,長的太他媽好看了,這不食人間煙火的清冷氣質,光是往那舞臺上一站,就賺足了評委們的印象分了。 不過好看歸好看,還是得看看她的實力的。 夏早把曲譜拿給她:“你要不先來一段?” 曲子是她為了這場比賽親自寫的,偏古典風。 林望書接過譜曲后大致看了一眼,輕嗯一聲。 不算繁瑣。 她坐下后,把琴箱打開。 這把大提琴是父親還在世時送給她的。 她用了很多年了。 簡單的調了下音,然后照著曲譜演奏了一遍。 林望書在這方面有天賦,也適合。 一曲結束,周圍那群男生眼里的光越發亮了些。 長的好看的天仙的確吸引人眼球,但是長的好看還有才華的天仙那簡直就是抓人眼球了。 林望書不知道的是,這短短的三分鐘里,她已經迅速成為這一圈男生心目中的女神了。 夏早其實是個很挑剔的人,不然也不會離比賽不過一周的時間還沒找到伴奏的搭檔了。 先前那些不是受不了她的大小姐脾氣,就是被她嫌棄不合拍。 她對伴奏的樂器其實沒啥硬性要求,所以才會拜托盛凜。 原本是沒抱太大的期望的,誰知道完全超出了她的期待值。 夏早報名參加的是一檔音樂選秀節目,已經進到總決賽了。 如果能獲勝的話,不光可以成功出道,甚至還可以獲得一筆非常豐厚的獎金。 林望書對出道沒什么興趣,她渴求的并不是娛樂圈的舞臺。 夏早說:“如果能獲勝的話,獎金咱們五五分?!?/br> 林望書拒絕了:“我只是個伴奏而已,不用……” 夏早打斷她:“害,反正我也不是為了獎金,咱兩各取所需嘛?!?/br> 她需要的是成功簽約那個經濟公司,這樣才有機會出唱片,獎金對她來說都是次要。 不等林望書再拒絕,她就強行定下了。 為了慶祝林望書的加入,夏早專門訂了個位置,說一起去喝一杯。 到底是第一次見面,如果現在推拒的話,會顯得她非常沒禮貌和不近人情。 所以林望書最后還是點頭應下了。 她給吳嬸打了個電話,說今天有聚餐,會晚些回去。 吳嬸叮囑了她幾句,讓她注意安全,少喝點。 其實有盛凜在,他也不會讓她喝多。 林望書一看就是個乖順聽話的小白兔,平日里應該是滴酒不沾的那種,所以夏早非常貼心的給她另外點了些可樂飲料之類的。 甚至還問她要不要再點一杯熱牛奶。 旁邊有人起哄:“夏早,你該不會是看上人家了吧?” 她隨手拿了手邊的紙抽砸過去:“淦你媽,老子直的!” 盛凜顯然已經習慣了他們的打鬧。 小孩子嘛,鬧騰點也正常。 他戴上手套,細心的把橙子剝好,然后放在林望書面前的盤子上:“這里的橙子很甜的,你嘗一下?!?/br> 她道過謝后,禮貌的嘗了一口,的確很甜。 盛凜看著她,唇角揚起溫柔的笑。 沒再說話。 聚餐結束后,他們都喝的差不多了,尤其是夏早,話都說不利索。 盛凜將她扶上車,看著林望書:“我先送你回去?!?/br> 她搖了搖頭:“我自己打車可以的?!?/br> “這么晚了,你一個小姑娘不安全?!?/br> 他聲音不大,語氣仍舊是溫潤的。 像山中流水,又有點像春風拂面,給人一種不過多親近,但很舒適的感覺。 夏早醉的不清醒了,從車窗里探出個頭,說話時舌頭都有點打結:“林望書,你……你上來,為父有話要和你說?!?/br> 林望書愣了一瞬,盛凜無奈的搖頭輕笑:“她就這樣,沒個正形,你別太往心里去?!?/br> 林望書笑道:“沒有的,我覺得很可愛?!?/br> 她對夏早挺有好感的,她正好是自己最想成為的那一類人。 無拘無束,多好。 她最后還是上了車。 夏早嘀嘀咕咕的在她耳邊說了句什么,林望書沒聽清,等她去問時,她已經靠在她的肩膀上睡著了。 車就停在院外,林望書小心翼翼的將夏早放好,然后解開安全帶下車。 她和盛凜道過謝后,又說了聲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