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她大口喘著氣,嚇的。 哪怕在江叢羨面前表現的再淡定,她仍舊怕他。 他這個人的性子過于陰晴不定,可能前一秒還是溫柔的笑著,下一秒就沉起了一張臉。 林望書在他身邊,如履薄冰。 她是討厭這種生活的。 沒有自我,像個毫無靈魂的洋娃娃,放在他的城堡里供他欣賞玩弄。 國慶七天假,旅游回家的人很多,機票也不好買。 林望書只買到了第三天上午的。 這樣林約過來,也還能玩四天。 她給姥姥打電話,讓她記得把林約的作業裝上。 原本她是想讓姥姥也一起跟過來的,不過姥姥最近找了個新工作。 幫人家帶孩子,還算輕松,工資也高。 如果現在走的話,這份活很快就會被別人給搶走。 姥姥說:“等忙完這陣,姥姥就帶著小約一起去見你,給你做你最愛吃的酸菜?!?/br> 林望書點了點頭:“你在家也有注意身體,別太累了,知道嗎?” “姥姥知道,你別替姥姥擔心,照顧好自己?!?/br> 江叢羨少有休息的時候,假期也得出去應酬。 那次以后,尋雅聯系過她幾次,不過就是聊些比較日常的話。 并沒有提起那件事。 明眼人似乎都能看的出來,林望書對江叢羨的抗拒。 尋雅知道,這其中肯定發生了很多。 既然林望書不想說,那她就不問。 兩人東扯西拉的聊了一會后,尋雅問她:“你最近和徐景陽聯系過沒有?” “給他打過一個電話?!?/br> 畢竟他也是因為自己才會受傷,她覺得自己也應該慰問一下。 不過徐景陽說自己恢復的不錯,沒什么問題。 但林望書能聽出來,他只是為了不讓自己擔心而已。 電話掛斷后,林望書抱著衣服去了浴室,手機在桌上接連響了好幾聲。 房門隔絕了聲音,她沒聽見。 別墅外,徐景陽看著因為無人接聽而自動掛斷的電話。 有點擔心。 他是從醫院偷跑出來的,因為想見她。 那天她被江叢羨帶走以后他就開始后悔,不該那么輕易讓她走的。 她的模樣,分明就不是自愿。 她對那個男人有抗拒,也懼怕,也有忌憚,卻唯獨沒有喜歡。 如果是因為錢,自己可以幫到她的。 林望書的地址是他動用職權,在學生會的入會申請里找到的。 蠟燭是從醫院逃出來以后,被一個擺攤的阿姨攔住。 她說這種蠟燭有香味,小姑娘都喜歡。 他當時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聽到小姑娘都喜歡這幾個字,就頭腦一熱買了幾個。 電話沒人接,應該是去洗澡了。 他拿出打火機,把那幾根蠟燭點好擺放在地上,想著等她洗完了,打開窗戶就能看到。 尋雅和她說了,林望書最近這些天的心情不是很好。 他希望自己能做點什么,逗她開心。 這里的路燈前些天因為打雷壞了,路邊暗,只有別墅里的淡淡燈光泄出來。 黑色的邁巴赫在院前停下,江叢羨看了眼車窗外不遠處正專心擺放蠟燭的男人。 視線往上,淡漠的停在二樓亮著燈的窗戶上。 安靜半晌,他扯開領帶,聲音陰冷:“砸了?!?/br> 徐景陽蠟燭才擺了一半,旁邊走過來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目測有一米九,只是背著光,看不清臉。 以為是這家的人,他剛要開口和他詢問,林望書是不是住在這里。 不等他開口,那個人面無表情的將那堆蠟燭給踢翻:“私人住宅,還請這位先生離開?!?/br> 光踢翻似乎還嫌不夠,他干脆直接將那些蠟燭踩碎。 自己為林望書準備的驚喜還沒讓她看到就被破壞,徐景陽剛要開口。 車門打開,男人清潤低冽的聲音傳來:“蔣苑,不可無禮?!?/br> 江叢羨將領帶扶正,笑容溫潤的走來:“來找望書的嗎?” 似乎沒想到,他們居然住在一起。 徐景陽遲疑半晌,點了點頭。 “正好,她今天在家,不介意的話上去喝杯茶再走?” 面對他的邀請,徐景陽手握成拳,緊了緊,又松開。 過了很久,他才啞著嗓子說了聲好。 這個點不算晚,至少還沒到林望書的睡覺時間,一樓二樓都亮著燈。 傭人泡好茶出來,給徐景陽倒上。 江叢羨笑說:“福元昌圓茶,客戶送的,嘗嘗味道怎么樣?!?/br> 徐景陽喝了一口:“挺好的?!?/br> 語氣禮貌。 “喜歡的話,待會回去的時候就帶一點,我不愛喝茶,家里的小姑娘也不愛喝,放著也是浪費?!?/br> 聽到小姑娘三個字,徐景陽下意識的愣了一下。 腦里的第一反應就是林望書。 江叢羨問旁邊的小蓮:“望書睡了嗎?” 小蓮搖頭:“還沒有?!?/br> “那去叫她下來?!?/br> “好的?!?/br> 徐景陽面前的茶杯空了,江叢羨又給倒上:“望書話少,有些內向,我平時工作又忙,沒太多時間陪她,幸好有你們這些朋友能陪在她身邊?!?/br> 他語氣沒有絲毫的故作曖昧,反而平淡的像是早已習慣。 習慣了這種朝夕相處的親昵。 根本就不像是強迫了林望書的人。 林望書頭發吹了一半就被叫下來,頭上蓋了塊干毛巾。 半干的長發披散著,雪白睡衣都被淋濕了一小塊。 客廳里,來了個客人。 江叢羨待人總是溫潤謙遜,但從不交心。 他好像也沒什么朋友,也似乎不需要朋友。 在他的世界里,人只分為兩種,可利用的,和不可利用的。 家里幾乎很少會有客人來。 林望書看了一眼,視線觸到男人的臉時,愣了半晌。 “徐景陽?” 徐景陽想和她打招呼的,可是看到她身上的衣服后,又沉默了。 是舒適的家居服,黑發半干,灰色的干毛巾蓋在頭頂。 她應該剛洗過澡,身上還帶著沐浴露的淡淡清香。 她住在這里,沒有半點被強迫的不適,反而很自在。 “你怎么過來了?” 林望書的提問讓他稍微回過來點神,剛要開口:“我……” 江叢羨輕笑著打斷:“剛剛在樓下和他碰到,應該是過來找你的?!?/br> 他看了眼她還在滴水的發尾,抬手招了招:“過來?!?/br> 林望書停頓半晌,還是聽話的過去。 他取下她頭頂的毛巾,抬手替她輕輕擦拭著:“怎么不吹干了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