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節
不知為何,見到木香姐竟比他老友在身畔還讓人安心,穆安之說,“還得是她們婦道人家懂?!?/br> 裴如玉覺著他老友明顯是急昏頭的狀態,現在不適合正常思考。 李玉華在家拼死拼活生她家小麒麟,李將軍很榮耀的經過路邊彩棚、百姓歡呼、簞食壺漿,以迎王師的盛大,然后隨陸侯、杜華二位長史到王宮向親王殿下復命。 結果…… 華長史笑,“李將軍別急,今天真真是個好日子,趕上王妃生產,馬上麒麟子就要降生了,雙喜臨門?!?/br> “是啊?!比A長史亦道,“世子降世,王師凱旋,多好的兆頭??!” 李將軍一想,倒也真是,他為人周全,連忙說,“是啊,天意如此,喜降北疆?!?/br> 這一等就等到中午,李玉華并沒有聲嘶力竭的尖叫,有那力氣還不如用在生孩子在,何況她要生兩撥。 穆安之聽著李玉華傳來的隱隱悶哼聲,緊緊的握著裴如玉的手,自己也不自覺的跟著,“嗯!嗯!” 裴如玉:…… 直待屋內響起一聲幼兒啼哭,那響亮的堂音穿透屋宇,仿佛能直達云宵,穆安之驚的直接蹦起來,登時老友也不要了安慰也不要了,撒腿就往屋里跑去,“生了!” 裴如玉也激動的不行,跟著跑到門外,問,“娘娘生了?” 結果就聽屋內咚的一聲響,就聽侍女喊道,“不好,殿下暈過去了!” 然后,一陣兵荒馬亂后,后腦勺摔個大包的穆安之被兩個侍女扶出出來,嬰孩的啼哭聲此起彼伏,“二公子也生了!” 開泰初年六月,王世子麒、次子淼出生于新伊王宮。 第307章 將士凱旋, 大家都在等著慶功宴了,結果,就這么喜慶的趕上王妃娘娘生世子。 是的, 世子!妥妥的!太醫早診出來的! 這要生個郡主啥的, 固然也是喜事, 但在諸人心里到底沒有世子喜慶。親王殿下成親四年無子,可想而知王妃這一胎的重要性了! 大家伙一面坐在前殿吃茶說話,杜長史瞅著外頭日頭漸高,肚子都有些餓了, 想著要不要去請殿下過來開宴, 總不好叫將士餓肚子??煽吹钕履蔷o張的等王妃生產的模樣,怕是請也不一定請得, 還是說先開宴。 唐墨自告奮勇去前頭幫著打聽, 陸侯說, “你別笨手笨腳的唐突殿下?!?/br> “岳父放心吧, 我就是去院里看看。我這心里也挺急的,三哥成親好幾年了,三嫂這又是頭一胎,我去看看情況如何了?!碧颇嶎嵉木腿チ?。 紀將軍眼神里帶著絲八卦的神秘兮兮,“聽我家婆娘說,娘娘懷的是雙生子?!?/br> 許司馬立刻傾身向前,“真的?這可忒能干了!唉喲喂, 雙生子可不常見?!毙恼f, 難怪殿下這樣緊張守在前頭等王妃生產了。 杜長史也來了興致, 一派風雅的輕搖折扇, “這事說來也奇,咱們殿下跟娘娘多么恩愛, 自打成親以來,殿下那是不染二色??蛇@成親三四年,一點動靜都沒有。就是來新伊的那一天晚上,娘娘突然做了個吉夢,夢到一頭麒麟乘云涉水而來,一下子撞到娘娘懷里,兩個月后,娘娘便有了身孕?!?/br> “我也聽內子說過?!崩顚④姷?,“夢麟向來是吉兆中的吉兆,可見咱們世子將來必有一番做為?!彪m然皇室時常搞封建迷信,胎夢的事更不稀罕,李將軍心思縝密,可如今算來,距殿下就藩北疆,今正好將將十月,這婦人有身孕,怎么也得兩個月才能診出來。王妃一來北疆便做了這個吉夢,可見人家這夢真是自己做的,不是人造的。 李將軍不由更覺吉利,非但這夢便是極好兆頭,就王妃娘娘這生產的日子也不尋常,早一天就得將世子生在惡月了。而且,今日正趕大軍凱旋,直接就湊了個雙喜臨門。李將軍正在腦補一系列的封建迷信內容,就聽華長史道,“白大人都說,北疆風水極旺殿下的?!?/br> “我瞧著也是?!奔o將軍大咧咧道,“那蘇迪米爾部向來目中無人,殿下一來,立刻就平叛了?!?/br> 原先大家伙也想出兵,可朝廷不允哪。先前還想著北疆來了藩王未免事事掣肘,卻不想是這樣善解人意的親王殿下,便不論私情,從公心看,紀將軍也挺喜歡親王殿下的性情。 不恭順,揍他娘的。 這才爽氣嘛! 哪兒像以前,多少事奏上去,一說大軍平叛,朝廷便一臉緊張,什么兵者兇事也,老大人們各種文縐縐的話就出來了,都是反對出戰的,簡直是面死個人。 哪似現在,說打就打,真叫一個痛快! 唯一有點不痛快的就是,出征帶兵的不是他,而且,更郁悶的是,朝中送來的五千兵甲,侯爺也沒有派他去接收,而是派的老秦的軍隊。紀將軍饞的撓心撓肝。 這一饞,紀將軍又有了話,“說來,當初家母生我之前,也做過胎夢,只是不比娘娘這夢麟之兆吉祥,家母夢到一塊大青石落在家中,轉天就生了我,如今我老紀可不是耐砍耐磨么?!?/br> 紀將軍這話逗的大家伙一樂,杜長史攏起折扇,“紀將軍,給你猜一猜,你知道裴大人出世前,裴相做的是什么胎夢不?” 紀將軍眼珠一轉,想他與裴狀元不熟,可若杜長史無地放矢,這謎也就沒猜的樂趣了。陡然間心下一動,紀將軍道,“聽聞裴狀元名如玉,如玉如玉,想來是夢到一塊美玉?!?/br> “正是。聽聞裴相夢一無瑕美玉,而后便得了長孫,裴相深覺吉利,便以此給裴狀元取的名字,果然裴狀元便是三元之才?!闭f來帝都逸聞,杜長史侃侃而談。 紀將軍問,“杜大人,你也是文武之才,你這樣的才干,你家人有沒有做過什么吉利胎夢?” “不說也罷?!倍砰L史不想提?!斑@有什么不能說的,咱們這里又沒外人,我娘夢到塊大石頭我都敢說,你怎么還害臊起來了?” 紀將軍興致盎然的追問,杜長史扇子蓋臉,“倒不是害臊,說來慚愧,家父曾夢到一支墨筆?!?/br> “這正是你們讀書人的上上等吉夢,如何還不想說了?”紀將軍簡直不能理解讀書人的心思。 杜長史郁悶的拉下扇子,“我原想自己怎么也能中個狀元的,結果只中傳臚,還有什么好說的。說來也是我爹那夢做的不好,他要夢到文曲星,估計我這狀元就準了?!倍砰L史把話題歪到陳簡那里,問他,“小陳,你出生前家里有沒有做過胎夢?” 陳簡搖頭,“沒有。不過家中一株古松,原無故枯死,我出生那年,偏重發了新芽,家人多覺吉祥?!?/br> 大家正想打聽一下陸侯出生前家里有無吉兆,就見侍從進來稟道,“杜長史,秦駙馬姚駙馬與秦將軍回來了,已在宮前下馬?!?/br> 杜長史起身道,“老華你陪陸侯和幾位將軍說話,想來秦將軍五千新兵甲已經到手,我去迎一迎兩位駙馬和秦將軍?!?/br> 紀將軍想到新兵甲就眼饞,直接跟上杜長史,“我與你一起去?!?/br> 秦廷姚緒皆是一臉風塵仆仆,秦將軍則一身玄色新甲,龍行虎步,威風四面,說不出的春風得意。紀將軍遠遠望見便連翻三個白眼,杜長史含笑上前,抱拳躬身一禮,“長史杜烽見過秦駙馬姚駙馬,兩位駙馬遠道而來,辛苦了?!庇窒蚯貙④妴柡?,“只看將軍的神采風范,便知這一路是極順遂的?!?/br> 秦廷姚緒請杜長史不必多禮,紀將軍掖揄秦將軍,“剛得的甲這就穿上了?!?/br> 秦將軍拍拍衣甲,笑的比頭頂的的大太陽更耀眼,“朝廷恩典,不穿身上怎么行。我麾下五千將士,全都換新甲了!” 杜長史笑,“咱們去銀安殿說話吧,陸侯他們也都在,趕巧了,今兒個李將軍凱旋,兩位駙馬也到了,真是三喜臨門?!鼻赝⒁幌蚬蜒?,姚緒與杜長史認識,與紀將軍更不是外人,紀將軍算來是姚緒姑丈。姚緒說,“還有一喜是什么?” 杜長史眉眼彎彎,“王妃娘娘誕子之喜?!?/br> 秦廷姚緒皆是驚喜不已,秦將軍一拍巴掌,“可不是么,算著娘娘就是這前后的日子。咱家世子生了?”這話是問紀將軍的。 紀將軍道,“正在生,我們都在前殿等著哪,應該快了吧?!?/br> 大家都覺喜慶,快步到前殿后見陸侯等人也在,自然又是一番見禮招呼。杜長史替自家殿下解釋,“殿下急著抱世子,正在院里等著?!?/br> 姚緒頜首,“理解理解?!彼鲩T時媳婦也有了身孕,姚緒其實也怪掛念的,不過算著往返的日子,倒是誤不了媳婦生產。 茶點呈上,大家的話題自然而然轉到帝都上去。杜長史著人去給唐海遞個話,如今兩位駙馬與秦將軍同來,慶功宴是要再加幾席的。好在王宮里預備宴席總要有幾席富余,倒不必擔心席面不夠,只是席面排位要重新安排了。 未聊太久,先見唐墨一臉歡喜的跑進來,不必人問便大嗓門的報喜,“我過去時正趕上三嫂生,生啦!兩個兒子!” 室內登時響起喜悅之聲,不大功夫,就聽到穆安之的笑聲遠遠傳來,大家俱迎了出來給他道喜,穆安之笑的見牙不見眼,喜的如同新婚時墻上貼的大紅雙喜字兒,滿面放光,“阿墨這個腿快的肯定都嘴你們說了,王妃和孩子們母子平安。李卿回來了,今天雙喜臨門?!蹦掳仓^去拍拍李將軍的肩,問他蘇迪米爾的戰事,突然見到秦廷姚緒,腳步一頓,視線轉到一身新甲的秦將軍身上,笑道,“不只雙喜,三喜齊賀,兩位妹夫也到了?!?/br> 兩位妹夫見過姐夫,穆安之看秦廷姚緒都挺順眼,他一向不是虛與委蛇之人,神色間便帶了親近。舅兄妹夫的說過話,穆安之問秦將軍,“這一路可還順利?!?/br> 秦將軍道,“都挺順利,一到玉門關,我便令將士除去舊甲換上新甲,舊甲也讓他們隨身帶著,如此每人每騎不過多出一套兵甲而已,運送兵甲的車馬便寄在玉門關驛站,我們一行快馬回城,路上有寥寥草匪,遠遠避開也就罷了,離得近了,就順手剿了。路上還遇到了唐大人一行,唐大人說再有一月也便可回來了,胡大人向我借了兩千兵馬,天氣暖和了,來往商賈增多,胡大人說雖許多商賈結隊而行,他們到底是生意人,咱們派了些人保護他們到市場,我就做主撥給胡大人了?!?/br> 穆安之邊聽邊點頭,“這事是我的疏忽,待安黎回來,我再著人把你的兵馬替換回來?!?/br> “不都是殿下兵馬,由殿下安排。殿下要是看他們合適,只管讓他們在胡大人麾下也無妨?!鼻貙④姷昧诵卤?,說話也很爽快。 穆安之道,“你與自己麾下將士更熟悉,以后打仗指揮更如意。這一趟派你出去,也是想你們久在新伊,不得舒展,出去跑一跑,也得習慣戰事了?!?/br> 秦將軍咧嘴一笑,“是?!?/br> 紀將軍急著說,“殿下,再有這樣的事,您派臣也出去跑跑,舒展舒展吧?!?/br> “這急什么,你的事我都想跟陸侯商量好了,過幾天就有差使派你?!蹦掳仓脗z兒子,又趕上李將軍得勝歸來,秦將軍麾下換甲,人逢喜事精神爽,說話亦格外爽快。 裴如玉看穆安之說話簡直是沒了守門兒的,恰見唐海進來,立刻說,“殿下,李將軍的慶功宴、兩位駙馬的接風宴都擺好了,咱們先入席吧?!?/br> “是是是,瞧瞧本王,實在是喜事成堆,一時歡喜不盡,說起來沒個完,險忘了吃飯的事?!蹦掳仓Φ氖值蒙?,“不過話說回來,要是每天都有這許多喜事,便是不吃飯也不覺餓的?!?/br> 其實,穆安之想說的是,倘每天都能得倆兒子,不吃飯也可。 大家伙有說有笑的往前頭吃飯,秦姚二位駙馬卻是心中思緒紛紛,暗道,聽三殿下這口氣,北疆以后怕不只蘇迪米爾這一場戰事。 第308章 這一場午宴熱鬧至極, 六月是北疆一年中最舒服的季節,氣侯不冷不熱,今日還飄了一陣細雨如絲, 帶來濕潤的清涼。大家熱熱鬧鬧的聽李將軍說大破蘇迪米爾部的精彩過程, 紀將軍擊案大贊, “總算出了口鳥氣?!?/br> 姚緒適時插一句,“姑丈你們堂堂將軍,還受這些部落的氣?” 紀將軍咂口酒,他常年在北疆, 對內侄兒也不熟, 但兩家是實在親戚,他又是個直率的, 便道, “賢侄你常年在帝都, 不大知道咱們北疆的事。咱們北疆是設安撫使衙門的, 這些部落都受大將軍府與安撫使衙門管轄,雖沒明文規定,每年各部都會來新伊跟衙門說說話,一則他們有什么難處,咱們都會幫一把,二則也是多些來往,便于管理。蘇迪米爾部從不來的, 非但以前不來, 殿下就藩后傳召各部前來新伊, 他們也不來, 倒是上了請假折子,可這請假折子也不是自己寫的, 還是當地知府代為寫的。你說惱不惱?”“惱?!币w斬釘截鐵的點頭,這明擺著不給三殿下面子,怪道三殿下要發兵平了他們。 紀將軍跟姚緒打聽,“賢侄,咱們這次問罪蘇迪米爾部,朝廷里那些御史沒唧歪吧?” 自從尚公主后,姚緒由原來的微末小官直接升格為駙馬都尉,現在已經開始跟著上朝,他想了想,“御史臺要不說話就失職了,不過我上朝時聽著大家伙主要是覺著吃驚,打贏就好了呀?!?/br> 姚緒還很單純的說,“來前我們還以為北疆戰火連天哪,生怕路上遇到叛軍,跟想的一點兒不一樣,出了玉門關一路也很太平,要知道這樣,就不用秦將軍特意去接我們了,倒勞秦將軍帶著將士們跑這一趟?!?/br> 穆安之意味深長,“秦將軍親自帶大軍過去,還有人窺探,倘你們無需人護送,哪會平安到新伊?” 姚緒吃驚,“難不成還真跟朝中傳的一樣,路上許多悍匪?” “悍匪不至于,馬匪是有的,不過,他們的鼻子比獵狗都靈,覺著不是對手便悄悄退下了,沒走近而已?!蹦掳仓戎眿D生兒子自三更天起連口水都沒喝,挑了筷子涼拌小青瓜吃了,“不過,我也以為他們起碼得試上一試,沒想到竟這樣膽怯?!闭f著看秦將軍一眼,秦將軍也很遺憾,“是啊,要早知道這樣,就在空馬車里填些東西,一路帶著馬車走,興許能引出些個叛軍?!?/br> 秦將軍扼腕,登時覺著碗里的羊rou不香了,自責,“這都是末將的疏忽?!卑パ?,是啊,這不現成的戰功就放走了么!“下次多留心便是?!蹦掳仓b模作樣,其實心里笑個半死,秦將軍用的這接收甲胄的法子委實巧妙至極,直接帶五千將士去,到玉門關把甲胄兵器一分,自己穿上,憑誰再想打劫,除非有本事全殲五千兵馬。事實證明,絕大部分遠遠望見就避開了,秦將軍一行平平安安的就回了新伊。 穆安之笑的是,陸家那老匹夫大概覺著他這千里押送沉重甲胄的主意高明的不得了,尤其是北疆,天氣惡劣,道路難行,可誰又能想到秦將軍會用這樣的法子,你送五千套甲胄,我直接帶五千騎兵出去相迎,到玉門關直接換上新甲胄便可棄車快行了。 想到此處,穆安之快樂的飲了兩盞酒,一盞與秦將軍同飲,一盞與兩位駙馬同飲。穆安之與他二人道,“你們倆運道都好,平平安安到的,又趕上你們嫂子給我生兒子,頭一回來新伊,多住些日子,也看看我們這里的異域風情。只是一樣,出門帶足人手,倒不是擔心你們,自己走點心,我與陸國公勢不兩立,原本我料想兵部會尋個由頭把這批甲胄給旁人,可兵部既然給,這樣押送甲胄之事,如何要派你們倆駙馬出面?總不會是陛下看女婿不順眼,專撿苦差使給你們??嗖钍沟惯€罷了,你們一入北疆境,碰破塊油皮都得算我的。倘你們有個好歹,我縱是剛打場勝仗,也得落個重罪加身。不是我挑撥,不然如何派大軍過去,難道僅為接收甲胄,知道押送甲胄的是你倆,我簡直發愁好幾日?!?/br> 穆安之那種輕描淡寫不怎么在乎的口吻卻是說的在座之人臉色為之一變,尤其是秦姚二人,秦廷一向寡言話少,卻也并非不知好歹,“多謝三哥提點?!?/br> 姚緒也未做尋常文人的矯情姿態,他道,“我倒是想到入北疆后一路怕是不會太平,還是少想了一層。三哥,虧得你照應,我就不說謝了?!币w出身豪門,委實沒想到自己也成了人家棋子,要命的是,人家全當他是一枚死棋,這也太瞧不起人了。 “心里有數就行,來,喝酒?!蹦掳仓诳诼暵暡皇翘魮?,他直接把挑撥撂在明面,可關鍵,他說的入情入理,由不得人不多思量。 甚至如紀、秦、李三位將軍聽聞后也是心下發涼,想著咱們都知道甲胄之事要緊,也知道兩位駙馬爺身份尊貴,倒是想過倘甲胄出事,咱們的兵馬就裝備不了了,卻是沒想過駙馬爺出事會如何。 是啊,駙馬爺絕對比五千具甲胄要緊??! 別說五千具甲胄,就是五萬具,也比不了倆駙馬爺吧! 三人登時對親王殿下佩服不已,想著咱們殿下真是明察秋毫,洞若觀火,獨具慧眼,心思縝密,果然不愧是咱們殿下啊。 陸侯端莊持重的飲了一盞,其實,運送甲胄背后的目的不難猜,這里面兩個坑,一個甲胄,甲胄是沉重之物,車馬笨重難行,容易為人所趁。其二就在兩位駙馬身份尊貴,畢竟是公主的夫婿,就像穆安之說的,一旦駙馬出事,那是比甲胄出事更麻煩的事。所以,看著甲胄是香餌,實則駙馬是要害。 想到這兩點容易,陸侯相信在這酒席之上,還有旁人能想到。但是,鮮少有人如穆安之這樣直接說出來,原是背地里的勾心斗角,見不得光的把戲,可穆安之直接酒宴上點出,硬是顯出一身的光風霽月、光明正大,令人不禁好感倍生。 接下來穆安之沒拉住這個話題不放,他轉眼就問起蘇迪米爾族長的事,“那族長不是說病重么?死了么?” “沒有?!崩顚④姷?,“纏綿病榻都三五年了,這一場仗打下來,直待押送他回新伊,還纏綿著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