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
許老太太道,“這哪兒敢啊,你日子好,我就放心了?!?/br> “敢不敢的,自家人疼自家人,祖母你的頭發也花白了。玉安殿比鳳儀宮還要遠哪,我也心疼啊?!?/br> “jiejie若是心疼,不如把你的步輦讓給祖母坐不就行了?!痹S婉然冷冷道。 孫嬤嬤先說,“二姑娘,這樣沒見識的話,可不要往外說去?;首渝牟捷偠际前炊Y部特制的,非皇子妃的品階不能用,老夫人雖是長輩,也不可逾越的?!?/br> 許老太太輕斥,“婉然,胡說什么?!?/br> 許婉然氣性大,已是氣的眼眶通紅,這村姑乍然得意,意這般羞辱她,羞辱她的外祖母! 李玉華輕輕笑道,“我這meimei不常入宮,不懂得這些,嬤嬤你也太大驚小怪了?!?/br> “一入宮門,便是君臣之分,她們哪里明白呢?!崩钣袢A迎風感慨,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臉,還沒到玉安殿,許氏母女三人已是快氣死了。 及至玉安殿。 李玉華扶著宮人的手緩緩踏上漢白玉臺階,邁過朱紅門檻,走向正殿鋪設的朱紅寶座,李玉華坐在寶座正中,吩咐素雪,“請殿下過來吧。我娘家人進宮請安,他也得見見?!?/br> 許惠然臉色驟然一白,李玉華就覺好笑,這許惠然莫不真覺著穆安之對她有意,許惠然相貌雖則不錯,可宮里什么樣的美人沒有,兩個大宮人素霜素雪都是難得的美人,也沒見穆安之多看一眼。 穆安之正在臥室榻上看書,見素雪來請他,翻個身繼續看書,素雪道,“殿下您還是過去吧,娘娘等著哪。要是一會兒娘娘來請你,可就有好話了?!?/br> 穆安之哭笑不得,放下書起身,“你這變的可真快,以前不都聽我的,現在就一口一個娘娘了?!?/br> 素雪笑,“殿下是主子,娘娘一樣是主子,奴婢誰的都得聽?!崩钣袢A進門后并沒有如何收買她們這些近身服侍的宮人,只令她們一如從前便好??汕疤旎首渝荒_就把嘉祥公主踩下臺階,還沒被追究,素雪雖身份卑微,也頗覺痛快。嘉祥公主在宮里耀武揚威不是一日兩日,對她們玉安殿的人更是從來沒有過好臉色。素雪能做到大宮人,必有自己的伶俐之處,她當時便知,這位娘娘不同尋常,故而以李玉華的吩咐都很盡心。 穆安之過去后,李玉華正坐著同許家幾個女人說話,大家見穆安之過來,紛紛起身,李玉華笑,“殿下過來坐,咱們既是夫妻,你該見見我的娘家人?!?/br> “以前也見過?!?/br> “這如何一樣,正式見禮總是不同的?!?/br> 穆安之與李玉華端坐上首正中寶榻,宮人拿來兩個跪墊,許老太太許太太三品誥命,不必行拜禮,福身便可。許惠然許婉然都要行跪拜大禮的,望著許惠然許婉然不情不愿卻依然要跪在地上磕頭的模樣,李玉華握住穆安之的手,意味深長的一笑,“我娘要是能看到今日,九泉之下也得為我高興?!?/br> 許太太臉色驟然一白,許惠然許婉然強力克制才沒把眼淚滴在跪墊上,李玉華望向許太太,歡欣無比的說,“我有今日顯貴,得此如意郎君,皆拜太太所賜。人生得意,莫過于此。今時今日,此情此景,怎不令人開懷!” 穆安之就看到許太太的臉色由白轉青,眼眸中淚光閃爍,抑制不住的粗重呼吸與微微顫動的肩頭,都仿佛放一刻許太太就會哭出來或是突然爆發。但一切都沒有發生,許太太沒有爆發也沒有哭,她兩眼向上一插,身子一軟,厥死過去。 第54章 四十一章 許太太一軟倒, 許老太太也嚇了一跳, 許氏姐妹更是撲上去哭著喚母親, 許太太雙眸緊閉,沒有半點要“醒來”的跡象。 李玉華饒有興致的瞧了一會兒,直待許惠然帶著哭腔哀哀請求, “大jiejie,求大jiejie給母親宣個太醫過來瞧瞧?!?/br> “meimei哭什么, 老太太也不用急, 太太這是歡喜過甚,一下子喜極攻心, 歡喜的厥過去了?!崩钣袢A望內侍小凡一眼,“你去太后娘娘那里要個好些的太醫來,孫嬤嬤, 扎一扎太太的人中,閉氣太久對身子不好?!?/br> 孫嬤嬤在后宮多年, 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 等閑暈倒都是宮里一些沒見識的新人玩兒的把戲了。孫嬤嬤從頭上刷的拔下一根銀簪, 簪尾閃動利刃般鋒銳銀光,步步走近。 許惠然卻覺如同什么未知的危險逼近而至,立刻道, “不敢勞動嬤嬤?!弊约喝〕鲆恢Ы疴O,在母親人中一扎,連個紅印都沒落下,許太太便呻.吟一聲“醒”了過來。 饒是孫嬤嬤不敢得罪陸家, 對陸公府出身的許太太也有些不屑了。奈何人家投的好胎,兄長為一品國公,長姐為正宮皇后,不屑在眼中一閃而過,孫嬤嬤重新回到李玉華身邊侍立。 許婉然端著溫茶喂母親喝了兩口,許太太的臉色剛緩過來,就聽李玉華含笑的聲音從寶座傳來,“太太也太實在了,這般為我高興?!?/br> 穆安之自幼君子端方的教育,對于這種小人得志的事原是十分之不認同的,便是以往陸皇后常給他冠個孝子賢孫的帽子壓制他,穆安之更多的是不屑。但此時此刻,穆安之必需承認,以往那些不屑約摸是因為他經常性處于吃虧的緣故,如今看到李玉華三言兩語便將這婆娘氣厥過去,穆安之心里甭提多解氣了。 穆安之道,“醫書上說,怒傷肝、思傷脾、憂傷肺、恐傷腎,喜傷心,便是高興也要有些節制才好?!?/br> 許太太沒想到慣用的手段在李玉華這里全無用處,她咬咬牙,低應一聲,“是?!?/br> 李玉華轉而關懷備致的問候起許老太太的身體,許老太太沒有半點托大,她簡直比在藍太后面前應對還要小心,她瞧出來了,李玉華并未放開她母親的事。 * 小凡快步到慈恩宮,伶俐稟道,“許夫人歡喜太過,一時厥過去了。雖則現在醒了,娘娘不放心,差奴才過來稟太后娘娘一聲,想請個太醫過去給許夫人瞧瞧?!?/br> 這可稀奇,一個后娘瞧著繼女富貴,能高興的厥過去?那許陸氏又不真是什么賢良繼母。 藍太后問,“什么事高興成這樣?” 小凡有些為難,只得原話復述一遍,“奴才也不曉得。我們娘娘就說了一句‘我有今日顯貴,得此如意郎居,皆拜太太所賜。人生得意,若過于此。此時此日,此情此景,怎能不令人歡喜’,許夫人看我家娘娘這樣歡喜,她也很歡喜,就厥了過去?!?/br> 藍太后忍不住一笑,這丫頭的嘴,真如刀子一般會捅人心窩,以許家門第,能出一位皇子妃完全是因為正趕上阿慎發昏。原以為這皇子妃不過是個虛名兒,說不得嫁了還會得阿慎遷怒,定是身在苦海,難以超脫,急急的接來人家原配閨女填坑。誰曉得人家就有這本事,就把這皇子妃這位坐實了。這樣的潑天富貴,拱手讓給原配之女,的確能悔的厥上一厥了。 藍太后先吩咐周紹,“拿牌子給他,讓徐醫正過去看看?!迸c身畔數人道,“哀家這個孫媳婦,就是太直率,她一向是有什么說什么的。許夫人竟也是這樣的直率人,哪里就高興的這般了,哀家這孫媳婦的福還在后頭哪。真是個好孩子,每天一早就過來給哀家請安,服侍早膳,每天不到天黑不回去。哀家都說,阿慎有媳婦福,哀家也有孫媳婦福,娶來這樣一位好孫媳,哀家也沒旁的心愿了?!?/br> 諸人常聽藍太后把三殿下穆安之贊的有一無二,不想如今竟是愛烏及屋,連三皇子妃都這般得太后娘娘青眼。 藍國公老夫人還有些吃醋,中午在慈恩宮用膳時玩笑般的道,“都沒聽娘娘這樣贊咱們阿福一句?!?/br> “阿福這話就免了,現在是二皇子妃?!彼{太后瞧著自己這大嫂子說,“女孩子指個好親事容易,阿福一輩子的福分是有的??梢膊荒荜H家都指望著女人,我還能活多少年,這些年了,一個科舉上有斬獲的都沒有。我是不愁的,我是擔心你呀。你閉眼時就不cao心家中兒孫無一成器之人?!?/br> 藍國公老夫人心說,我現在就愁的要命,每每進宮都要被小姑子說家里教導無方,子弟不成器,可成器哪兒那么容易呀,孩子們也都到官學念書,可就沒那根筋,有什么法子,還能逼死孩子不成? “我看他們雖念書不大成,忠心是有的,當差也都勤勉?!?/br> “眼下弄個差使不難,可到底是他們真的好,還是太后的內侄兒好,這就得等我閉眼后你們才知道了?!彼{太后嘆道,“以外戚之身入仕,到底不美?!毕肱崛缬衲切∽?,把他兒子氣的不輕,不也沒砍腦袋么,如此手下留情,又不是看那裴小子生的好,也不全因那小子出身不賴,主要是因為那是新科狀元,沒有不赦之罪,但凡明君,誰肯斬殺狀元。 這,才是一個人的底氣! 藍太后想到什么,指了桌間幾樣菜道,“把這幾樣菜給三皇子妃送去,是哀家賞給她家老太太、太太的,請她們嘗嘗,也讓她們放心,幾個孫媳里,我最疼的就是玉華,我不當她是孫媳婦,只當是我的親孫女一樣的?!?/br> 宮人福身應是。 藍國公老夫人雖則醋兮兮,可這許多年來,她是十分信服小姑子的智慧的,如今見竟賞菜給三皇子妃,雖體面太過,到底也沒再說什么。 * 徐太醫帶著小徒弟拎著醫藥箱到玉安殿時,一診許太太的脈,倒是有怒極攻心之癥,不過,小凡已經在路上給他介紹過許太太的病癥,說的清清楚楚,是欣喜太過厥過去的。 徐太醫便說是入情至深才導致昏厥,開了副平安方便退下了。 及至中午開宴,藍太后特意賞下菜來,李玉華笑,“皇祖母就是這樣慈愛,祖平、太太、meimei們以往雖常進宮,用的大多是皇后娘娘那里的小廚房,這次我昨兒特意求了皇祖母,中午酒席讓壽膳房做的。如今又特意賞菜,我是常吃的,你們也嘗嘗?!?/br> 穆安之剝個雪白的蝦子給她放碗里,李玉華春風得意的給穆安之夾塊瓦煲野鴨rou,彼此間眉眼交流,看得出的默契。 穆安之并不是個浮夸的人,多年受圣人之言熏陶出的端方君子,他話不多,但越是這樣越能看出他待李玉華是真的好,而非故意在許家人面前表演什么。 而且,李玉華自夸得意,在許老太太看來,的確是值得得意的,新近門兒不過四五日,就這樣一手抓住三殿下的心,一手搏得藍太后的喜歡。三位皇子妃一起進門兒,如今看來,太子妃的風頭怕也被李玉華奪了去。 * 鳳儀宮。 玉安殿宣太醫的消息瞞不過鳳儀宮,呂安打聽清楚悄悄稟明陸皇后,陸皇后捶兩下胸口,忍怒道,“不知那小蹄子如何欺負meimei哪?!?/br> 陸老夫人陸皇后正坐在一處說話。陸老夫人聲音不急不徐,放下手中茶盞道,“能如何呢?你meimei畢竟是三皇子妃名義上的繼母,她若對你meimei不恭敬,就是現成的把柄,我倒是盼著她不恭敬些。這有什么可惱的,那是堂堂皇子妃,也是你的兒媳,你不要一口一個小蹄子,這樣被旁人聽到,一樣是現成把柄,嫡母不慈?!?/br> “我也只在咱們自家人跟前說幾句心里話罷了?!标懟屎笤诤髮m多年,自知謹言慎行的道理,陸皇后道,“我倒是有慈心,只是她何嘗將我放在眼里。阿靈都知道,如今大婚多少天,也沒見她過來給我見禮,早上皇子妃都是先來鳳儀宮,再一起到慈恩宮的,她素來都是直接到慈恩宮?!?/br> “只要陛下知道娘娘的委屈,也就是了?!标懤戏蛉说?。 “母親不知三皇子妃的心機,不知與陛下說了什么巧話,哄的陛下說,先時賜婚之事,的確是委屈了她。她一個村姑,能有這樣一步登天的富貴,我真不曉得哪里委屈她了!” “那依你說,先前你們都不愿讓惠然嫁給二殿下,千里迢迢把她接來頂惠然的坑,這事不委屈?”陸老太太憑心而論,“三皇子妃得三殿下歡心,是她自己的本事。她得慈恩宮喜歡,也是她自己的本事。你幫過人家,還是曾對人家有什么恩情?你們不要的東西,硬塞給人家,還嫌人家不感激?這是人家過的好了,覺著人家不在你面前奉承討好,不恭敬和順,你就心生不滿了?” “我有沒有說過,既是圣旨賜婚,嫁便嫁了。你們都不愿意,覺著委屈了惠然。超品皇子妃之位,拱手相讓。你不過是看人家日子過的好,眼氣罷了?!标懤咸?,“眼下算什么,以后令你不快的日子多的很。三皇子爭儲失敗,惠然嫁他近可籠絡他的心,使三皇子與太子兄弟和睦。遠可有惠然為援,三皇子那里有什么事,咱們都能知道?!?/br> “你親手給三皇子送來這樣一條得力臂膀啊?!标懤咸p嘆,“女人雖不會上朝做官,可為何會說妻賢夫禍少。有些男人,年輕時很不成器,得一賢妻,忽然就事事明白,處處妥帖,從此平步青云,走上正路。這樣事什么時候少過?如今三皇子妃緊抱慈恩宮大腿,你還有空抱怨她不感激你?她眼睛盯著的就是你鳳儀宮的寶座,你還有空說舊日恩怨?那有什么好說的,柳娘娘不廢,這個位子不會是你的,李氏不走,你meimei也不會嫁給許箴?!?/br> 陸老太太的聲音如同幽深暗獄刮來的九幽寒風,“殺母之仇,奪位之恨,帝位之爭,從來都是不死不休!為后多年,安逸太久,你連這樣簡單的道理都忘了嗎?” 第55章 四十二章 陸國公夫人在太zigong從太子妃閨女那里也知道了近來的一些事, 實未料到, 不過短短幾日,宮中竟是村姑稱王了。 靜靜的聽閨女說完,陸國公夫人道, “你也知道,慈恩宮向來偏愛玉安殿, 只要三皇子妃無大錯,慈恩宮自然要厚待她的。這個不必比,太子的話說的對, 你只管先坐穩你太子妃的位置。九月初就是冊儲大典,你的冊封禮也是在那一日。這是何等樣的盛事。那丫頭再掐尖兒好強,她的地位永遠不及你。再者, 她就是再巴結慈恩宮有什么用,冊儲之前,不論三皇子還是二皇子, 都要離宮開府的?;首痈? 已經收拾妥當了?!?/br> 太子妃松了口氣, “那我就先備下給他們兩家的喬遷之喜了?!贝首尤首臃驄D出宮開府, 三皇子妃再往宮里來的勤,也不能如今這般擦前蹭后的巴結了吧。 * 玉安殿。 午宴過后,李玉華憐許老太太年邁,令她們在偏殿休息片刻再出宮。許老太太連忙道,“自來誥命離宮都有時間規定,怎好令娘娘破例?” “這又不是什么大事, 不過歇上一時片刻的,祖母只管放心,我這點兒體面還是有的。眼瞅就要中秋了,天氣一日冷似一日,縱是中午暖和,剛吃了東西就出門,也容易嗆著風。你上了年紀,跟年輕人可比不得?!崩钣袢A揚唇笑道,“我都提前讓宮人收拾出房間了?!?/br> 許老太太不愧多活了幾十年,定力遠非許氏母女可比,她老人家滿面笑容,“那臣婦就恭敬不如從命了?!?/br> 李玉華看向穆安之,“殿下,咱們也去歇一歇吧?!?/br> 穆安之挽著李玉華,許氏女眷起身躬送,待二人離開,許太太掛著一臉僵硬的笑,帶著兩個女兒服侍在許老太太身畔,隨引路宮人去了偏殿休息。 . 李玉華穆安之都沒有午睡的習慣,兩人歪在榻上說笑,李玉華揉著肚子,“今天吃的有點多?!?/br> “看這點兒出息,也不至于就撐著呀?!蹦掳仓膊缓媒o她揉肚子,令素霜拿兩丸山楂丸給李玉華吃,助消化。 “我一高興就胃口大開,一胃口大開就吃的多?!崩钣袢A含著酸酸甜甜的山楂丸,問穆安之,“爽快吧?!?/br> “挺解氣的?!蹦掳仓f,“你也想長遠一些,以后日子長哪?!?/br> “那我也不怕。你以為他們真服了?如今不過表面文章,總有一天我得叫死對頭們想到我就瑟瑟發抖,悔天悔地悔不當初,到那時才是真爽快!”李玉華一揚眉,“從小我打架就沒輸過!你要到過我們村兒,你就知道姐是什么樣的人了!” 穆安之看這丫頭狂起來沒個邊兒,問她,“你是誰姐啊你?” “你是我哥。你是我哥?!崩钣袢A頑皮的吐吐舌尖,又剝開一粒山楂丸吃了,“我跟你講個新鮮事兒吧,你肯定沒聽過。你聽說過女人去祠堂跟本族男人一道坐著議事么?” “哎喲,你還能去祠堂跟男人一道議事?這不對,你不是連個舅舅都沒有么,去哪個祠堂???” “老白家的祠堂?!崩钣袢A得意之色溢于言表,“我姓李,木香姐姓白,白家村里就我家一戶姓李的,李家就是立祠堂,我自任族長了。說的是老白家,白村家里十有**都姓白,木香姐她爹一死,她家那宅子險叫她二叔奪了去。后來我們織布,村里也有刁民,仗家家里人多,輩份高,欺負我們孤兒寡母的。我尋思著,這不成,咱得在族里說得上話才成。我們就找了老白家族長的兒子小九叔合伙,小九伙這人很不差,他家里就他兄弟一個,雖有叔伯,說起來形單影只,跟我們也差不了多少。等我們掙了些銀子,我就讓木香姐拿出一百兩修他們老白家的祠堂,然后就把她推進祠堂議事了?!?/br> “什么規矩不規矩的,以前我們村里常有人說我家是外姓人,還瞧不起木香姐和紅梅姨哪,成天在背后說我們小話,等我們有了本事,不是老白家祠堂也是我們說了算么?!崩钣袢A道,“先時說小話說的最歡的那些人,個個都在我們跟前奉承說好話。家里炸個rou丸子都要給我端過一碗去巴結我?!?/br> 李玉華將手一擺,得意的抖兩下腳,“不是我說啊三哥,皇宮當然也很好,可我以前在我們村兒日子也過的很好,也是人人敬仰的?!?/br> “我說你怎么一露原形就跟個女匪似的?!?/br> “你才女匪哪?!崩钣袢A卷起小炕桌上的書打穆安之手一下子,穆安之笑,“咱們說笑歸說笑,不許動手啊?!?/br> “你說我好話就不動手,要是說不好的,我就打你?!?/br> “你怎么這么愛聽好話???” “那是因為我本來就很好?!崩钣袢A手往自己身上虛虛一順,問穆安之,“你瞧瞧我這相貌,我這品格,我這一身的本領,你見過有比我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