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人多有用？”艾德琳說道，然后放軟了語氣，“好吧，你們在這里等我，相機給我一個，我先上去?！?/br>
    這當然不行，兩人糾結了好一會兒，最后一口咬定自己要跟著艾德琳一起上去，說什么都不該讓一位女士身處險境。

    艾德琳當然樂意為之，于是帶著兩人走到了電梯前，電梯門緩緩打開，這種封閉的空間一般會發生些很可怕的事情，但是這時候也不得不選擇它了，因為時間是寶貴的，徒步上幾十層樓是絕對不可能的。

    電梯的左上方有監控，而在監控那邊的人卻不見了，只有滿地的血污，這時，電梯忽然自己動了起來，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電梯的樓層里，B2的按鈕就亮了起來。

    地下兩層。

    “這一定不會是什么鬼片吧，”后面兩個人已經開始討論了起來，“我、我們看看能不能出去?！?/br>
    艾德琳沉著地站在一邊，看著兩個人坐著無謂的反抗。

    之所以說是無謂的反抗，是因為電梯絕對不會停下來。

    終于到了B2層，電梯門緩緩打開，在開門的瞬間，艾德琳看到了外面的人——其實那不是人，而是她的“老朋友”，也就是她自己。

    或者說，是以她自己為原型化成的數據人。

    數據人渾身泛著藍光，電梯門徹底打開的時候，站在她旁邊的兩人就瞬間爆炸了，連一句尖叫都沒有出現。

    艾德琳皺了皺眉頭，這次親眼看到這樣的畫面，還離自己那么近，她仿佛又回到了哥譚。

    數據人慢慢走進來，禮貌地問她道：“幾層？”

    艾德琳抬眼看向天花板，卻發現天花板上也有濺上的血跡，干脆閉上眼睛說：“34層，娜娜?！?/br>
    “真高興你還記得我的名字，艾德琳?！卑铝章牭剿谡f話。

    當然，她并沒有回答，對方繼續說：“放心，艾德琳，我不會殺你的，我是來幫你的?！?/br>
    “幫我什么？”艾德琳冷冷地問，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在上升，看來是電梯動了。

    娜娜說：“我來幫助你完成你的夢想，你不是號稱‘業界撒切爾’嗎？難道你就不想做真正的撒切爾？”

    艾德琳皺了皺眉，還是忍住了沒睜開眼睛：“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娜娜的聲音，也就是她自己的聲音在慢慢響起，“我要擁護你做新世界的女王，你就是真正的撒切爾?！?/br>
    艾德琳嗤之以鼻：“嘁?！?/br>
    “你不心動嗎，艾德琳？”娜娜說道，“仔細想想，在新世界，你就是王，你可以制定你自己的法律，你可以去約束這些人類，所有的人類，你不是討厭無知與犯罪嗎？沒關系，在新世界里，一切都不會再發生?！?/br>
    叮的一聲，電梯到了。

    艾德琳這才睜開眼睛，從電梯里出來，盡量讓自己目不斜視走在大樓里，因為大樓里到處都是噴濺式的血污。

    毫無疑問，娜娜殺了所有人。

    “相信我，艾德琳，有我幫助你，你完全可以控制這個世界?！蹦饶仍谶€在繼續蠱惑她，“你會成為一位真正的女王……”

    作者有話要說：　　成功趕上更新系列√

    ☆、0011 1110 B

    “女王？”艾德琳挑眉, 似乎聽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話。

    “是的，經過我的計算，這是最符合你理想的職業?！蹦饶任⑿χf道。

    艾德琳轉過身，認認真真地審視她，但讓她失望的是，娜娜的臉上的表情沒有一絲漏洞，她就這么靜靜地微笑, 想來也是，娜娜只是一堆數據堆砌成的人工智能，她能有什么感情, 而沒有感情，又哪來的表情呢……

    艾德琳垂下眼瞼，好吧，她所謂察言觀色的溝通方法顯然不適用于娜娜。

    “你希望讓這個世界沒有犯罪, ”娜娜說道，“人人平等與彼此尊重, 這是你最大的渴望?！?/br>
    艾德琳斜倚在門上，看著她說道：“怎么，你們的科技這么發達，已經可以體會到人的感情了嗎？”

    “人的感情是由神經元的反應體現的, ”娜娜解釋說，“測謊儀也是科技的體現，所以——”

    “所以你現在就是在我面前的測謊儀？”艾德琳瞇了瞇眼睛。

    “只是我功能的其中之一，”娜娜說, “你不必對此反感，艾德琳，我現在是在向你投誠?！?/br>
    艾德琳的笑容消失，冷淡地說：“好，那我就告訴你，你現在并不是在投誠，所謂做這個世界的女王是最符合我理想的職業，我不認同，因為那只是理想，理想之所以稱之為理想，就是因為它不能實現?！?/br>
    娜娜卻不這么認為，皺起眉疑惑地問：“艾德琳，為什么你會覺得這個世界一定會有犯罪和不平等呢？”

    “因為我們是人類?！卑铝盏吐曊f道，“我們是人類，我們必然會犯錯?！?/br>
    “我不會犯錯?！蹦饶缺涞卣f，“所以我才說，我可以幫助你管理這個世界，你會成為這個世界的女王?！?/br>
    “我不需要一個完美的世界，更不需要別的物種去管理人類，”艾德琳說，“而且我得告訴你，我對女王什么的，一點興趣都沒有?！?/br>
    娜娜似乎是死機了一般卡了兩秒，才說道：“我不明白?！?/br>
    “你當然不明白，”艾德琳說道，“這是感情與情緒，是數據所無法擁有的?！?/br>
    娜娜舊事重提：“感情與情緒都是通過神經元的反應體現出來的，測謊儀只能測試出簡單的說謊與否，而我可以精準察覺到人類豐富的感情?！?/br>
    “我知道?！卑铝諒街背白?，直接穿過了娜娜透明的身體，娜娜站在原地晃了晃，在艾德琳的左手邊重現，艾德琳卻沒看她一眼，走到床邊看著城市，“你當然可以探測到已知的情緒與感情，但你絕對不明白我為什么會產生這樣的感情?！?/br>
    艾德琳把手里的手機舉起來，娜娜面色不變，卻能明顯看到她猛地消失了一瞬，明顯是被眼前出乎意料的情況打了個措手不及。

    艾德琳的手機不知何時連上了當地的網絡，她精致立體的五官出現在每幢大樓的顯示屏上，甚至是居民住宅里顯示器。

    博士之前說過，她的手機是人工智能的寄存之處，而她之所以能夠通過手機找到那么多的情報，正是因為她所連接的是人工智能的數據庫。

    于是艾德琳心想，她是否能夠做到別的事情呢？除了探尋情報之外更多的事情，比方說將眼前的一切直播在人類面前。

    進入這幢大樓之前，艾德琳也曾想過，這樣血腥又絕望的畫面要不要讓市民知道。

    當她的意識中出現這個問題的時候，她忽然無比地理解布魯斯·韋恩，所謂“為了不讓他們恐慌，因此寧可讓他們無知”，但當時她說人人都有知道真相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