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沒有瘋[快穿]_分節閱讀_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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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疆不斷傳來捷報,滿朝文武的擔憂也漸漸變成了對南伐大軍的期待。更有派去的那十名暗衛,頻繁地傳信回來,向靳雨青匯報陳乂的情況。 捷報之下,皇帝御駕親征的念頭逐漸被壓了下去。 然而封國這一仗是有備而來,南伐大軍一抵達廣云之地,就迅速被拖進了持久戰里,斷斷續續打了三年。 這三年里,陳乂偶爾能偷偷回來一趟,卻也是待不了兩天就匆匆返回了前線。同時,在丞相的大刀闊斧下,靳雨青打理好了朝堂上的一切,就等陳乂凱旋歸來,封他個一品定國公,賜他個良田千畝黃金萬兩,就是在自己頸上綁個蝴蝶結送他也不是不能考慮。 平寧三年夏。 封國孟巖城破,陳乂遣兵揮師入城,安營休整。孟巖是封國北部極為重要的一座大城,地處兩山之間,是一條易守難攻的軍事要道。 如今孟巖城破,宣武軍占據制高點,對此役無異于一次突破。 大晉軍隊在孟巖城休整了數日,城中百姓被血染地漆黑的軍將盔甲嚇的閉門不出,整座繁華城池竟如死地一般寂靜,白日只有軍士巡邏的厚重腳步聲。 陳乂與一干將領征用了已經被棄為空府的官衙,兩張方桌拼在房屋中央,將行軍地圖闊地一鋪。 人未出聲,先劇烈咳了好幾聲。 “將軍,還是早些回去歇息吧!您昨夜受的箭傷也需仔細瞧一下,末將這就去將軍醫叫來?!?/br> 說話的是副將張欣,打小就聽從過軍的祖父講過宣武軍勢如破竹的事跡,對宣武軍崇拜的五體投地,定國大將軍用兵猶如神助,短短三年就從廣云一直打到封國腹地,更是加深了他對陳乂的崇拜。 其他軍士也都紛紛附和,勸他回房休息。 陳乂抬手按了按傷口早已不再流血的右肩,眉峰隱隱一蹙,感覺的確是太過疲累了。也便不再推辭,回到房間仰頭一倒,沉沉睡了過去。 醒來,軍醫已將他肩頭的傷口處理罷,面色凝重的跪在床前。 “怎么了?”軍中紀律雖然嚴明,但從沒有這套跪來跪去的毛病,陳乂奇怪了一聲,起身給自己倒水喝。 軍醫面露難色,身體發抖。 陳乂喝道:“說話!” “將軍,”軍醫悲愴地動了動嘴皮,“您……” 軍醫的話音落罷,只聽一聲脆響,陳乂手中的茶杯在地上炸裂,茶漬濺了陳乂一身。片刻,他才凝神回轉過來,彎腰將碎片一塊塊地撿起來。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不必與別人說?!?/br> “將軍!” 陳乂怒目一瞪:“要么死,要么閉嘴,懂嗎?!” 軍醫走后,陳乂捏著手中碎瓷片,一運內力,尖銳的瓷片頃刻化成齏粉從手心一點點流失。他閉了閉眼,反而呵地笑了:“秦致遠啊秦致遠,這回可真讓你給咒準了?!?/br> 孟巖城破后一個月。 靳雨青方才躺下,突然一雙手將他從榻上攜了出去。聞到身后那股風塵仆仆的沙塵血腥之氣,他便知道來者何人了,轉身反擁了回去。 陳乂卻是一句話都沒有同他說,沉默片刻,按下他的腦袋就貪婪地親了過來。月色正好,庭中無人,靳雨青一件中衣掛在肘間,誠實地回應著對方的渴望,也抒發著太久無法相見的思念。 “什么時候回來?孟巖城已破,封國已有意投降,這仗沒必要再打下去了……”靳雨青半啟朱唇,眼角飛紅。他已與三年前不同了,少年之氣已完全蛻變成挺拔之姿。 陳乂專注地凝視著他,忽而低頭一吻他的眼角,只是抱著他倚靠在庭廊中,看了一晚上的月亮。然后天不亮去了趟丞相府,連句告別都沒有就離開了都城。 皇城之中的帝王只知曉定國大將軍撕毀了封國的降書,繼續揮師南下。 等到睿王都已經長成了一個十足英氣的少年,考校學問無一不精。陳乂竟是再也沒有回來過,傳回都城的只有一條接一條大快人心的喜訊。 南伐大軍已經連破衛城三座,直逼封國國都! 面對案上累若小山的軍報,靳雨青卻越來越不安。他都快不記得上次見陳乂,是什么時候的事情了。 “上次陳將軍回來,是平寧三年,定國將軍大破封國孟巖城之后?!睍~提醒道。 靳雨青側了側眼,書魚立刻閉上了嘴。 展開由前線暗衛傳回來的密信,又不過是同樣的六個字——“將軍一切安好”。 皇帝瞥起嘴角,黑睫垂落,刷出眼底的一片陰晦的陰影。寂靜無風的殿中,窗影驀然一閃,書魚一個激靈不禁退了兩步,不可置信地窺視著斜倚在案前的青年。 他侍奉靳雨青這么多年,從小皇子到九五之尊的帝王,卻平生第一次從這位慣常笑盈滿面的青年身上,感受到了nongnong的殺氣。 帝王殿中寒氣森森,只見靳雨青從袖中掏出另一份密信。 展開,撕得粉碎。 然后拔劍而起! 書魚落后皇帝三兩步,將案上的殘紙碎片匆匆掃了一眼,將所見的文字在腦海中排列拼湊,霎時大駭!臉上表情變幻精彩紛呈,最后驚惶無措地去追已經走遠了的皇帝。 “陛下、陛下!” 此刻晌午過后,正是太傅教睿王讀書的時間。 書魚一路阻攔,他知道皇帝要去哪,卻也明白此刻不能讓皇帝去,否則極有可能發生血濺宮墻的慘事??伤缹τ诒菹聛碚f,遠在封國前線的定國大將軍意味著什么。 “將軍將死,暗衛叛,丞相知之?!?/br> 書魚一下陷入了兩難之中……畢竟這碎紙片上拼湊出的內容,足夠丞相遭上一回大劫難。勸,對皇帝來說不公平;不勸,對丞相來說亦不妥。 滿朝文武,誰不知曉丞相那一顆為國為君的拳拳之心。 書魚猶豫間,靳雨青已經一腳踹開了云麓宮的殿門,長劍的凜冽寒光徑直投在殿內人的臉上。 睿王一驚:“皇兄?” 秦致遠見他盛怒竟是絲毫不作驚訝,反而一臉平和地對睿王道,“王爺,今日就到此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