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暴君[溫馨]_分節閱讀_71
一時內,王府中沒有人敢吭聲??吹奖娙穗x開,言一不由的跳上前語氣有些不敢置信的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皆石看了他一眼道:“瑜王爺麾下軍師陳建光,在宮當值,卻消失不見,有人舉報說他與薛清勾結謀反,皇上震怒,微臣等人奉命前來請瑜王爺入宮?!?/br> 當時言語,雖說是請人入宮,可是那動作,那神情卻是在說是證據確鑿,準備帶著瑜王爺赴死那般。 言一心中一緊,瑜王爺看了他一眼,嘆了口氣,不知為何,他這么一聲嘆息,讓言一突然想到了當年的薛尋,雖不是同一個人,卻是同樣的聲音。 瑜王爺看著言一那么笑了下道:“小侯爺非我府中人,我走之后,小侯爺便可以脫離苦海,回到候府了?!?/br> 言一看著瑜王爺的笑沒有發出聲音。然后愣怔怔的看著瑜王爺被人帶走了。 直到王府變得平靜起來,風起而過,言一心中一涼,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跳起來叫了一聲,匆匆從王府后院的馬廄里牽出一匹馬,踏上去便揮鞭而走。 瑜王府里的東西本是不能動的,可他是當朝的小侯爺,加上皇帝最近清明了兩分,對言家也比較看上眼,所以眾人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讓他起碼離開了。 言一騎馬到了薛家,遠遠的還未走近,便見薛家門前同樣是燈火暉明,卻是更顯落魄。 遙遙的,他一眼便看到薛尋,眾人對薛尋似乎還算尊敬,沒有給他戴枷鎖,言一騎在馬上,薛尋朝他看了一眼,微微笑了笑,朝他搖了搖頭,暗示他不要動,然后隨著官兵離開了。 言一被薛尋最后的那個笑,扯得心口生疼生疼。 他忽然想起,過年之時,皇帝感染風寒病重,薛尋曾邀他前去喝酒,他雖說雜事纏身,可還是抽時間去了。 兩人仍舊如同很久以前那般,你來我往,只是誰都沒有說話。 后來,酒過幾分,薛尋淡淡開口道:“我已經上折,請求辭官了?!?/br> 言一一愣,隨后笑道:“這也好,官場本就污穢不堪,離開也好?!?/br> 薛尋笑了下道:“只是怕離不開了?!?/br> “怎么會?”言一實話實說道:“皇上現在雖然不大待見你們家,可是卻是極為待見你。當朝人一眼就看得出來,所以你要走,皇上肯定會準許的,別想太多?!彼敃r最想說出口的話其實是,這薛家就你一個好東西,趁那個反復無常的皇帝沒有開刀動你們家,你還是離開吧。不過想著薛家最近的情況,這話說出來似乎太過于直白了,于是言一難得沒有雪上加霜。 薛尋當時聽了他的話眸子瞇了瞇,里面很亮,只是很快就湮滅在漆黑中了,他端起酒杯淡淡道:“命而已,若是他要,便給了,誰也不欠誰罷了?!毖砸宦牭糜行┖?,卻似乎又有些明白。 過不幾日,皇帝病好了,他讓父親偷偷打聽,得知薛尋求情辭官的折子已經批下,分發六部,只是上面又言道,過了元宵,人方能走。言一心里偷偷松了口氣,元宵很快就到了,薛家如何他不想知道,自己這個朋友卻是萬萬不能有事的。 而如今,過了十五,十六的月亮還圓著呢,薛尋同薛家一行人被皇帝關押到了天牢…… 這幾天,他心中甚是煩悶,想見薛尋刑部沒有皇上圣旨誰也不敢讓他去見,想打聽那個總是折磨她的瑜王爺的消息,被父親嚴厲斥責了一頓。要想再說什么,便被父親威脅說,再胡亂生事非,便把他關押在房屋里,直到他老實了。 正當他抓耳撓腮沒有個主意時,從父親那里得知皇帝出宮了,前去天牢看望薛尋去了。 他聽了心中一動,忙偷偷出府去了天牢。 去的時候,皇帝已經從天牢里出來了,眉眼微皺,那張一向似笑非笑的容顏上似乎帶了三分疲倦,三分心煩,和四分說不出的古怪。 他沒有想那么多,在皇帝走后,他入了天牢,去的時候,薛尋安靜的躺在地上,眉眼似乎還帶著笑意,嘴角有些許的血絲,似乎被人輕輕擦過似的。 他微微一愣,上前看著薛尋,手指不敢置信的撫摸他的臉頰,薛尋身體的溫度還是熱的,可是言一卻覺得自己渾身冰冷,想起剛才皇帝的神色,他更是心中一寒。 再后來,言一前去看了瑜王爺,不為什么,只是想看看,也許是怕此時不見,再見時這人也是尸骨一堆了。 去的時候,那個總以折磨自己為樂的人,靜靜的坐在兒時的府中,眉間帶著三分蕭條和四分落寞,在看到自己時,這人笑了笑道:“你怎么來了?不怕被我牽連?” 他搖頭,其實前來看看,大概是為了安心吧。這個人自己從小也是知道的,文思如泉,說話做事儒雅溫和,本是高高在上,只可惜一步錯,終身錯。 言一來之前,也很想開口讓他投降的,看的出,皇帝把他放在這里,不管也不問,可是周邊卻是高手如云,明顯的是軟禁這人。 時間久了,南郡的人心散了,這人的意志也被磨滅的差不多沒了,這世上誰又敢說皇帝殘害手足? 想到這個,他心頭有些發冷。只是張開嘴,這些話還沒有說,便被那人打斷了,那人看著眼前正在冒出新芽的桃木林道:“你想說的就不說了,那些話放在心里便好。這輩子輸了便是輸了,又不是輸不起,只是讓我開口認輸卻是萬萬不能,我沈景瑜就算是死,也要死得堂堂正正,而不是拿著南郡給他沈景堯,有本事,他就憑自己的實力去拿?!?/br> 言一看著瑜王爺,神色一愣,沒有說話。那些什么家國天下的大道理,似乎在此刻都顯得十分微薄,他想了想,抿氣嘴,道了聲:“你就不為南郡百姓著想嗎?”瑜王爺身子動了下,眸子微閃,卻是沒說話。 然后這時,皇帝來了,言談之下雖然沒有說明,但是想著瑜王爺他投降,瑜王爺假裝不懂,卻拿著薛尋和皇后刺探那個心思不定的皇帝。 皇帝似笑非笑的看著三哥,那時,言一總覺得眼前的皇帝似乎有些可怕…… 再后來,言一請求出兵南郡,他的父親知曉后,憂思一夜,最終同意了他的想法,他跪在午門處,跪了幾個時辰,他知道這是皇帝在懲罰自己那日的多嘴?;实蹚膩聿皇莻€心眼大德人,他一直知道的…… 最終,皇帝同意他離去,他叩頭,領旨謝恩。從此以后,也開始踏入這污穢的官場。 再然后,他入了南郡,開始的確有人不服他,不過被自己軍法處置之后,許多人老實很多,很多人覺得他用兵似乎過于jian詐,他聽了嗤笑罵道,這是打仗不是嘮家常。 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在南郡多久,只是知道,這南郡一日不過這邊關,兩方百姓都會安寧,京城里的那人似乎便不會死。 皇帝不是個心慈手軟的人,要不然,薛尋也不會死。 如果南郡的軍隊揮下,第一個被拿出來當犧牲品的便是那個喜歡桃花滿目的人吧。 這么想著,言一呵呵的笑著,然后仰頭喝酒,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存了什么心思,被人那么欺負了,還想著救他的性命。 在邊關的日子,一直很清苦,不過他樂得在意,樂得逍遙。 這種日子直到陳建光做了三年的準備,準備一舉攻下京師時,再也過不去了。南郡這一次似乎背水一戰那般,漸漸的言一覺得有些抵抗不住了,于是八百里加急上書請求支援。 一個月后,邊關來了支援的軍隊,是當朝的皇帝卓文靜帶來的。 他看到卓文靜的那刻,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那時他知道卓文靜第二個兒子剛滿月。只是一眼看到這人時,仿佛回到了年少,彼此一起上戰場殺敵,一起研究兵法,一起探討用兵之術的年代,又好像,中間隔著很多,這人已經是高高在上,滿目欣喜,和自己終究不是一個天地的人了…… 這么想著他嘆氣。 卓文靜來到邊關之后,并沒有像以前那樣慢慢的消磨掉敵人的意志,然后一舉攻下,而是從一開始便表現出凌厲的作風。 白天宣戰,誘敵,不戰,設計伏擊,拼殺,晚上派人前去下毒,放火,反間計,美人計,挑撥等等手段雷厲風行的用了上去。 讓言一身邊的將領目瞪口呆。 言一看著眾人晦暗不明的神色則暗笑,以前說我卑鄙,看到更卑鄙的沒有?看到了吧。 這杖一直打了將近三個月。不過卓文靜從來不按理出牌,今天下毒,明天就放火,后來也許是放火也許是下毒,總之,南郡有些焦頭爛額,卻仍沒有摸準卓文靜行兵的方式。 就這樣,南郡的軍隊人數漸漸的減少,人心開始動搖。 這天在又一次打敗陳建光后,他前去中軍帳,卓文靜正在研究南郡的地理情況,看到自己后笑道:“坐,有事?” 簡單明了的話,卻透露著三分笑意和四分疏離。 “沒事了,這仗看著要打完了?!毖砸恍Φ溃骸澳峡ひ延兄\士上書請和,不過這陳建光一脈當如何處置?” 陳建光曾說誓死不投降,甚至與請和的這一脈分離開來,這倒是個頭疼的問題,所以他前來問問這人的意思。卓文靜聽了眼睛瞇了瞇,眸子閃過一絲赤紅,然后冷聲道:“既有生路他不要,那便是自尋死路?!?/br> 言一聽了心中一頓,道:“所謂窮寇莫追,是不是等大軍休整之后慢慢的圍剿他?!?/br> 卓文靜聽了想也不想的反對道:“不行,陳建光為人狡詐能忍,若是讓他有喘息的時刻,再有些時日必定會有更大的損失,所以一定要把他給殺了?!?/br> 言一聽了哦了聲,沒有在說話,他知道卓文靜是鐵了心要陳建光死的,只是也明白,這人真的是變了,若是以往,他肯定是先顧及將士的狀態的,陳建光手上沒有多少人,早晚都會死,而這人此刻卻是不顧其他,非要他死。 然后便是連續三天三夜的圍困,陳建光之輩,分開來襲,也讓卓文靜旗下的人傷了不少,于是一時間有些人心浮動,最終被陳建光逃入了會陽山。 那會陽山十分茂密,派去的人都被暗傷了,卓文靜最后瞇了瞇眼睛,卻是揮手放火燒山。 這一燒便會陽山的火著了十日之久,后來,大火滅,會陽山光禿禿的一片,山林中被燒焦的尸體若干。 那些沒被燒死的一行人前來投降,卓文靜聽了頓了頓,然后親自點兵前去,言一本想跟去的,卻被卓文靜阻止了。 卓文靜回來時,陳建光的軍隊剩下的人已不多,陳建光不在里面,卓文靜的臉色陰沉難辨,言一沒有問結果如何,那不是他關心的事。 南郡大捷之后,卓文靜在邊關處理些事情,然后便整頓軍隊,開拔回朝,行路有些匆忙,言一本是想留在邊關的,不過卻接到皇帝的圣旨和父親言之章的來信,讓他隨軍歸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