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分之一教主_分節閱讀_130
后面發生的事,可以說是他有生以來最為后悔的事情,他竟然被那狡詐妖孽的小小計謀所騙,失去了唯一奪回他兒子的機會,他的睿兒,徹底的憑空消失了。 但是他在這場交鋒中也不是一無所獲,他撿到了一件從未見過的事物,那東西仿若一個項圈,卻不足手掌大小,項圈中間有一圓盤,圓盤里面則是三根指針,其中一根正在一下一下的跳動著,不一會兒就轉完了一圈。他看著看著,心中隱隱冒出了一個猜測,對于找回殷睿,終于也恢復了一點頭緒,這東西金光閃爍,無風自動,定然不是凡物,最大的可能,就是那妖物使用的法器,這法器如此不凡,對那妖孽一定極為重要,他就不信,那妖孽不會回來取,只要那妖孽膽敢再來,他定會擒住那妖孽,尋回那孩子。 下定了決心之后,他日日守著這法器,卻始終不見那妖物尋來,時間一年一年過去,他那消失的孩子存活的希望也越來越渺茫,就在他幾乎失去了信心時,一日,他在書房靜坐時,竟然看到了那憑空出現的一只手,那只手是如此熟悉,熟悉到他只要見到,就再也不會認錯的程度,那妖孽,終于出現了嗎,只見那只手在半空中摸索著,似乎在尋找著什么,他的嘴角勾起一絲觸目驚心的笑,輕聲道,“好多年了,不枉我等這么久,你果然來了?!?/br> 他看著那只在半空中摸索著的手,雖然不知自己那孩子是否還活著,但他卻下意識摒棄這種可能,自信道,“我兒,為父必會將你從這妖孽手中奪……” 那妖孽膽大包天,竟然不知何時摸到了他的身上,并且試圖將他往虛空處拖拽,他眼中露出寒光,毫不客氣的抽出利劍,用力的斬了下去,他對這一劍勢在必得,但是出乎意料的,他這一劍竟然斬空了,他的劍沒有觸到任何實體,地上也沒有出現任何血跡或者斷手,那妖孽的手竟然仿佛憑空消失了。 對于這一次的失手,他極為懊惱,但是他堅信,這妖孽如今開始出現,那以后勢必就會再次出現,他日夜等待著,果然不出他的意料,不多日,那只妖孽的手再一次憑空出現,而且膽大包天的直接就放在了他的手上,他冷笑著就待劈斬,可就在這時,他不可思議的低下頭,這妖孽的手竟然在剛剛極為輕佻的捏了他一下,而且 這只手竟然是有溫度的!他的面色變幻不定,難道他一直以為的妖孽,并不是他以為的那樣?有溫度,而且捏在手中的觸感與普通人沒有任何兩樣,這真的是妖孽的手嗎?他的目光連閃,猛的一用力,將那只手往這邊用力拽來,那只手似乎猝不及防,很輕易的就被他拉過了一截,通過這只手,他似乎感覺到了手的主人慌亂無措的心情,這讓他將這個妖孽,不,是這個人拽過來充滿了信心,可是一切,都被憑空出現的一只手給打亂了,雖然只是一眼,但他還是認出了,那是,睿兒的手! 因為這個意外,那妖孽的手成功掙脫了,與睿兒的那只手同時消失不見,可是怎么會這樣,睿兒,為什么會幫助那個妖孽? 他看著自己的手,深思著這個問題,本來他從未仔細想過那妖孽的來路,可是如今,他知道了那妖孽也有著體溫,甚至可以說,那與其說是妖孽的手,還不如說是普通人的手,加上殷睿還活著,而且之前,竟然還幫助那妖孽掙脫,如此種種,讓他不得不考慮很多以前沒有聯想在一起的事情,比如殷睿為什么要幫助那妖孽,而那妖孽當初為何獨獨拖走了殷睿,那妖孽與殷睿之間,是否認識? 最近不知怎么了,不論是練武還是處理教內事務時,他都仿佛有一種被人監視的感覺,可是這種感覺無跡可尋,不論他怎么檢查,都沒有發現任何蹤跡,讓他第一次懷疑,那種感覺是否是自己產生了錯覺,可是幾天以后,屋內憑空出現的一盞醇酒與壓在杯下的信件,告訴了他這些天的不對勁不是錯覺,而是真的有人在暗中窺視他。但不論來者是何藏頭露尾之輩,他都不會懼怕,可是當拿起桌上那張紙條時,他卻是愣住了,只因那熟悉的筆跡,是……睿兒的。 他花了很長的時間才理解完了那封信,終于明白了,那種種的靈異事件到底是怎么來的,而那個所謂妖孽的真面目又是什么,原來是這樣,他的兒子并不是雙面人,而是身上多附了一個靈魂,且附體而來的那個,是夜晚的那孩子,至于那不孝子,卻實打實的是他親生的唯一的兒子。就連當初那個不孝子憑空消失,也是被夜晚的那孩子拉到自己的世界去了,現在兩人生活的很好。 如果說這個消息只是難以消化,那么信件后面的話,對他來說就只能說是徹頭徹尾的打擊了,那兩人不僅生活的很和諧,而且和諧到爬到一張床上去了,那一瞬間,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更諷刺的是,桌上的那杯酒,難道是敬給公婆的酒?他們難道還指望他能接受他們在一起?那一瞬間,他真不知道該笑擺酒的人,還是他自己。 他無視了那杯酒,但是在那以后,每天一杯酒,都會憑空出現在他的桌上,讓他想無視也無視不了。 時間一天天過去,他也漸漸冷靜了下來,明白這樣類似賭氣的舉動,實在不是明智之舉,他再次將視線投在了那放在桌上的酒上,現在當務之急,是先穩住對方,好讓對方放松警惕,如果能夠將人弄回來,那是更好了,現在相隔兩方,他就是怎么想也只是空想而已,就算心里再不舒服,也要得抓到人后,才能好好算賬不是嗎。 這樣想著,他的手就拿起了桌上的那杯酒,可是當要喝時,他又想起了這杯酒可能蘊含的意義,心中就更別扭起來,心道,他喝了這杯酒,可不代表他就同意了他們,這只是緩兵之計而已,這樣想著,他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酒液入喉,雖然心里已經做了各種說服自己的準備,但他依然有些不痛快,他的視線在空無一人的屋子里掃了一眼,便嗤笑道,“酒我已經喝了,你的目的也達成了,你想見的人,就在外面,影七,進屋來?!?/br> 那個影七,就是那次在崖底背著殷睿逃亡的暗衛,雖然這影七身上有很多疑點,但是作為唯二發現了那孩子身上異樣的人,他還是留了他一命,之前一直關押在教內地牢中,事實證明,他這一步棋走對了,那信中果然提起了此人,如今,這個人就是他手中的棋子,誘那兩人回來的棋子。 雕花木門從外被推了開來,走進一人,他利落的單膝跪地,沒有任何情緒道,“參見教主?!?/br> “起來吧,抬起頭來,讓本座看看?!彼p笑著說,實際上所有的注意力卻集中在這屋中的其他地方,他知道那孩子在看著這里,但是具體在何方,卻讓他不論如何也把握不準,他沒想到的是,那影七竟然也能察覺到屋內有人,并且竟然忽視了他,擅自扭頭在屋子內尋找起來。 他心中不由得又升起了一陣不痛快,冷淡道,“可以了,你出去吧?!?/br> 他能夠感覺到,當他說完這一句話后,那虛空中投在他身上的視線立刻加強了不少,他立刻舒爽了不少,眼見那影七告退以后走出門去,他的面前竟然憑空飄落下了一張紙條,他接住看過后,見竟是責問他為何這么快就讓人走了的話語,他瞇了下眼,心中道,不怕你不上鉤,同時抬頭慢悠悠的說,“今天的時間到了,以后一壇好酒換一眼?!?/br> 將一壇酒搬過來的時間,總比一杯酒快吧,只要對方滯留在這個世界的時間越長,他能夠抓住對方的機會也就越大。 可是雖然他考慮的不錯,但是事情進展的卻并不順利,那孩子一如既往的警惕,每次送酒過來的時間都恰到好處,他總不能一天到晚待在房間片刻不出去,而每當他離開的那短短時間,回來后必然能看到一壇酒穩穩當當的擺在桌上,這讓他極為泄氣,而抓人的事情又必須只能自己一人參與,畢竟憑空拽出一個人的場面,對于大部分人來說,都是非常驚悚的,哪怕他教內那些忠心耿耿的屬下也難保不將那人當成妖魔鬼怪,而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可是日子一天一天過去,他守株待兔的計劃始終沒有成功,這讓他的耐性漸漸告竭,他思慮良久后,決定主動出擊引蛇出洞。 現在那二人不回來,無非是因為他身體強健,穩握權柄,既沒有讓人擔憂之處,也沒有破綻可尋,但是他就不相信了,以那不孝子的野心,如若有一日他再露衰勢,那不孝子就當真忍得住。還有,他也不相信,殷南寒眸光微動……那孩子就真的對他一點擔憂之情也沒有。說起來,那些名門正派,對他黑月神教應該也眼饞很久了吧。 次月,江湖六大門派密謀已久的討伐邪教行動正式打響,聽聞六大門派掌門合力圍攻那邪教魔頭,致使那魔頭身受重傷,逃竄回教內,黑月神教自此山門緊閉,被各大派圍困起來,剿滅邪教指日可待。 在如此不利的情勢下,黑月神教內一片低迷,就連下等仆從的眉宇間都多上了一縷焦慮,教內守備最森嚴的地方,“虛弱”的殷南寒昏迷不醒的躺在床上,面色慘白如紙,氣若游絲,偶有清醒,就立刻盤膝坐起運功療傷,可是每次療傷的結果無一例外都以噴出一口鮮血為結局,由此可見他受傷極重。 殷南寒這一傷就傷了半個月,雖然他這一連十多天一直在賣力吐血,可是該來的人卻一個也沒有來,這讓本來以為十拿九穩的他面色漸漸難看起來,屋內風雨欲來的氣息讓在房內侍候的人大氣也不敢出,干好份內的事情后就紛紛墊著腳尖小跑了出去,一刻也不敢多留。 不想因為自己的冒失而錯過可能會到來的人,所以殷南寒耐著性子繼續躺在床上,濃重的藥味,門窗禁閉的幽暗房間……在這種暗沉的環境下殷南寒待了一天又一天,但是等到第二十五天時,他終于忍無可忍的一把掀開了被子,臉色陰沉的坐起。他抬起宛如寒潭一般的幽深眼眸,環視了一圈空無一人的屋子,垂在袖下的手越握越緊,指節凸出,其上根根青筋浮現,直至有些顫抖,突然他仿佛再也無法忍受,猛的抬手掃向了屋內的雕花木桌,厚實的木桌在那強勁的掌風下輕而易舉的裂成了一堆木條,殷南寒定定的看著屋內虛空處,胸中激蕩是強烈的憤怒以及自己也弄不明白的窒息感覺,那雙寒星一般的眸子里此時卻像在燃著烈焰,好!好!好得很??!我的兒,既然你在為父遭遇此等情況下也能無動于衷,那么就別怪如若有一天相遇為父下手無情了。 …… 現世 放置原石的倉庫中,白凡瞠目結舌的看著殷南寒徒手裂木桌,一掃病容的畫面,半天有些回不過神來。他的目光不經意間觸到殷南寒那冰冷中蘊含著怒火的眼眸,不自覺打了個寒顫,身后牢牢圈著他的手察覺到了那一絲動靜,不由得將人抱的更緊了。 驚嘆完了后,白凡扭頭看向身后的人道,“你怎么知道他是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