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師[新修版]_分節閱讀_234
金光瑤莞爾不語。何素又道:“待你們當真得逞時,玄門百家都會看清你蘭陵金氏的真面目。你以為殺我一人,便可從此高枕無憂?大錯特錯!我亭山何氏能人輩出,從今往后都將齊心協力,絕不屈服于你們這披了皮的又一條溫狗!” 聞言,金光瑤微微瞇起眼,唇角勾起,正是平日里那派溫柔可親的面容。何素見狀,心頭砰的一跳,正在此時,煉尸場外傳來一陣sao動,其中夾雜著婦孺的哭喊之聲。 何素猛地回頭,只見一群蘭陵金氏的修士,將六七十名服色統一的人拖了進來。這群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個個驚惶交加,有的已在哭天搶地。一名少女和一名少年被五花大綁,跪在地上沖何素凄聲喊道:“哥!” 何素驚得呆了,面色剎那慘白如紙,道:“金光瑤!你這是想干什么?!你殺我一人即可,為何要累及我全族?!” 金光瑤低頭整了整袖口,笑瞇瞇地道:“不是您方才自己提醒我的嗎?殺你一人,也不會從此高枕無憂,亭山何氏能人輩出,從今往后都將齊心協力絕不屈服——我甚惶恐,左思右想,只得如此了?!?/br> 何素仿佛喉嚨被塞進了一個拳頭,竟是說不出話來,半晌,怒道:“你無緣無故滅我一族,你當真不怕千夫所指?!你不怕赤鋒尊知道了會如何?!” 聽他提及聶明玦,金光瑤眉頭一挑,薛洋笑得幾乎要在椅子上翻倒過去了。金光瑤看他一眼,回頭心平氣和地道:“話可不能這么說。你亭山何氏作亂犯上,舉一族之力意欲暗中刺殺金宗主,被當場拿住,這怎么叫無緣無故?” 那邊幾人哭喊道:“哥!他撒謊!我們沒有,我們沒有??!” 何素道:“一派胡言!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看清!這里面還有九歲的孩子!連走都走不動的老人!怎么作亂犯上?!他們好端端的又為什么要刺殺你爹?!” 金光瑤道:“那當然是因為何素公子您犯錯殺人在先,他們不服呀?!?/br> 何素這才想起,自己是因為什么罪名被扭送到這鬼氣森森的地方來的,道:“全是誣陷!我根本沒有殺你蘭陵金氏的修士!死的那人我從未見過!究竟是不是你家的修士都不一定!我……我……” 他卡了好一陣,崩潰道:“我……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根本就不知道!” 然而,這個地方不會有人聽他的辯解,坐在他面前的,是兩個已將他視為死人的窮兇極惡之徒,享受的就是他的垂死掙扎之態。金光瑤笑著往后一靠,擺手道:“堵上吧,堵上吧?!?/br> 心知必死無疑,何素滿面絕望,狠狠一咬牙,咆哮道:“金光瑤!你終會遭報應的!你爹早晚爛死在娼妓堆里,你這娼妓之子也別想下場好到哪里去?。?!” 薛洋正聽得嘻嘻哈哈,津津有味,忽然之間,黑影一閃,一道銀光劃過,何素捂口大聲慘叫起來。 鮮血噴了一地,那邊何素的族人們哭的哭,罵的罵,場面亂成一團,然而再怎么亂,還是被牢牢制住。薛洋站在倒地不起的何素身前,把一片血淋淋的東西拿在手里拋了拋,對一旁的兩具走尸打個響指,道:“關籠子里去?!?/br> 金光瑤道:“你直接關活的?” 薛洋回頭,一牽嘴角,道:“魏無羨從沒用活人煉過,我倒想試試看?!?/br> 那兩具走尸聽他命令,拖起仍在兀自慘叫的何素的雙腿,拋進了煉尸場中那具鐵籠??粗约倚珠L在籠子里瘋狂用頭撞擊鐵欄,幾名少年少女撲了上去,嚎啕大哭??蘼暭怃J刺耳,金光瑤支起一手,揉了揉太陽xue,似乎想端起茶喝一口壓壓驚,然而,低頭便入眼盞底那浮腫的紫紅之物,再抬頭看看薛洋手中正在被拋著玩兒的那片舌頭,思忖片刻,道:“你泡茶是用這個?” 薛洋道:“我有一大罐子,你要么?” “……” 金光瑤道:“免了,你收拾收拾。隨我去接個人,再到別處去喝茶吧?!?/br>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正了正帽子,無意間碰到額頭那片被隱藏的青紫。薛洋幸災樂禍道:“你那滿頭包究竟怎么回事?” 金光瑤道:“說了,一言難盡啊?!?/br> 金光善整日把大小事務扔給金光瑤,自己到處花天酒地,徹夜不歸,惹得金夫人在金麟臺大發雷霆,以往金子軒在時,他還能充作父母的調解人,如今二人之間卻是毫無轉圜余地了。每次金光善出去同女人鬼混便要金光瑤替他打掩護找借口,金夫人拿不到他,便抓著金光瑤施放怒火,今天砸個香爐,明天潑杯茶水,于是為了讓自己在金麟臺上能平安多活幾天,金光瑤還得親自找去各種秦樓楚館,按時接金光善回去。 這種事做得多了,金光瑤已知道最快能在哪里找到金光善。尋至一處華麗的小樓,金光瑤負手邁入,大堂主事帶著討好的笑意迎上來要招呼,金光瑤舉手示意不必。薛洋順手從一名客人桌上拿了個蘋果,跟著金光瑤緩步上樓,在胸前擦了擦就咔擦咔擦啃了起來。不多時,樓上傳來金光善與女子嬌嗲的笑聲,而且不止一個女子,鶯鶯嚦嚦:“宗主,你看我這畫畫得好不好?這花兒畫在我身上,可像是活了一般?”“會畫畫有什么了不起?宗主,你看我這字,寫的如何?” 金光瑤早習以為常,知道什么時候該出現,什么時候不該,對薛洋比個手勢,止步不前。薛洋嘖了一聲,神色甚為不耐。正準備下樓去等時,忽聽金光善粗聲粗氣道:“姑娘家的,弄弄花草,撲撲香粉,把自己弄得漂漂亮亮不就夠了?寫什么字?怪掃興的?!?/br> 那些女子原本都是想討金光善歡心的,來這么一句,樓上氣氛尷尬了一瞬。金光瑤的身形也微微一滯。 不一會兒,有人笑道:“可是,我聽說當年云夢的那位煙花才女卻是以詩詞歌賦出名,顛倒眾生的呢!” 金光善顯是喝得酩酊大醉了,話語里都聽得出跌跌撞撞的酒意。 他大著舌頭道:“話——不能這么說。我現在發現了,女人還是少弄那些有的沒有好。讀過點書的女人,總是自以為比其他女人高出一截,要求諸多,不切實際東想西想,最麻煩?!?/br> 薛洋站在一扇窗前,往后一靠,胳膊撐在窗上,邊吃蘋果邊側首去看外邊的風景。而金光瑤的笑容仿佛長在了臉上,定定的,眉眼彎彎,一動也不動。 閣樓上,眾女笑著應和,金光善不知是想起了什么舊事,自言自語道:“如果給她贖了身找到蘭陵來,還不知道要怎樣糾纏不休。老老實實待在原地,說不準還能再紅幾年,下半輩子也不愁吃穿用度。做什么非要生個兒子,娼妓之子,做那指望……” 一女道:“金宗主,您說的是誰呀?什么兒子?” 金光善飄飄然地道:“兒子?唉,不提了?!?/br> “好,不提就不提啦!” “既然金宗主不喜歡我們寫字畫畫,那我們就不寫不畫了。玩兒點別的如何?” 金光瑤在樓梯間站了一炷香,薛洋也看了一炷香的風景,樓上嬉笑之聲才漸漸沉寂。 須臾,金光瑤面色平靜地轉過身,開始緩步下樓。見狀,薛洋隨手把蘋果核往窗外一拋,亦搖搖晃晃地跟了下去。 二人在街頭走了一陣,半晌,薛洋忽然毫不客氣地笑出了聲。 他道:“哈哈哈哈哈哈我cao哈哈哈哈哈哈……” 金光瑤頓足,冷冷地道:“你笑什么?” 薛洋捧腹道:“你剛才真該找張鏡子看看你自己的臉,笑得太難看了,真他媽假得惡心人?!?/br> 金光瑤哼了一聲,道:“你個小流氓懂什么,再假再惡心人也得笑?!?/br> 薛洋懶洋洋地道:“你自找的。誰要是敢說我婊|子養的,我就找到他老娘,老子先cao上個幾百遍,再拉出去扔窯子讓人別人cao上個幾百遍,看看到底誰才是婊|子養的,多簡單?!?/br> 金光瑤也笑了,道:“我可沒你那閑情逸致?!?/br> 薛洋道:“你沒有,我有啊,我不介意代勞。你說一聲,我幫你去cao,哈哈哈哈哈哈……” 金光瑤道:“不必了,薛公子留著些精力吧。過幾天,有空么?” 薛洋道:“有空沒空不都得干?” 金光瑤道:“幫我去云夢,清理一個地方,做干凈點?!?/br> 薛洋道:“常言道,薛洋出手,雞犬不留,你對我下手干不干凈還有什么誤解?” 金光瑤看他一眼,道:“我似乎沒聽過這句常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