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師[新修版]_分節閱讀_24
藍曦臣指了指天。 他指的不是別的什么,正是太陽。魏無羨與江澄對視一眼,心中明了:“岐山溫氏?!?/br> 仙門之中,大小世家,星羅棋布,數不勝數。然而在此之上,有一個絕對凌駕于它們的龐然大物,岐山溫氏。 溫氏以太陽為家紋,意喻“與日爭輝,與日同壽”,仙府占地甚廣,可比一城,名為不夜天,又稱“不夜仙都”。據說城中無黑夜。說它是龐然大物,因為無論門生人數、力量、土地、仙器,其他家族都是望塵莫及,沒有能與之抗衡者。不少修仙之人都以位居溫氏客卿為無上榮耀。以溫氏行事的風格,彩衣鎮的水行淵,極有可能就是他們趕過來的。 雖然已知此地水祟根源,眾人卻反而默然了。 若是溫家人干的,無論怎么控訴譴責,也是于事無補的。首先他家不會承認,其次也不會有任何補償。 一名門生不忿道:“他家把水行淵趕到這里來,可要害慘彩衣鎮了。若是水行淵長大了,擴散到鎮上的河道里,那么多人,就會天天都在一個怪物身上討生活,這真是……” 攤上這種別人扔過來的疑難雜癥,姑蘇藍氏從此以后必然麻煩不斷,藍曦臣嘆道:“罷了。罷了?;劓偵习??!?/br> 他們在渡口上了新船,朝鎮中人口密集處劃去。 穿過拱橋,船只駛入河道,魏無羨又發作了。 他竹蒿一拋,一腳踩在船舷上,對水照鏡,瞧瞧自己頭發亂了沒,渾不像剛剛挑過數只水鬼、從水行淵嘴里逃脫,氣定神閑地沖兩岸拋出一溜兒的媚眼:“jiejie,枇杷多少錢一斤?” 他年紀極輕,相貌又明俊,這般神采飛揚,真真是如輕薄桃花逐流水。一女子撥了撥斗笠,揚首笑道:“小郎君,勿用錢白送一個你好伐?” 吳音軟糯,清甜清甜的。說者唇齒纏綿,聽者耳畔盈香。魏無羨拱手道:“jiejie送的,自然是要的!” 那女子伸手入框一摸,揚手飛出一只圓溜溜的金枇杷:“勿要介客氣,看你生得??!” 船行極快,兩船相迎立即擦舷而過,魏無羨回身接個正著,笑道:“jiejie生得更是美!” 他在一旁天花亂墜蜂蝶亂飛,藍忘機則目不斜視一派高風亮節。魏無羨得意地將枇杷拿在手里拋了一拋,忽然指著他道:“jiejie,你們看他俊不???” 藍忘機無論如何也沒料到,他會忽然扯上自己,正不知如何應對,河上女子們齊聲道:“更??!”這中間似乎還摻了幾個漢子的嬉笑聲。 魏無羨道:“那誰送他一個?只送我不送他,怕他回去跟我呷醋!” 整條河中蕩漾起一片鶯鶯嚦嚦的笑語。另一個女子迎面撐船而來,道:“好好好,送兩個。吃我的,小郎君接!” 第二只也落入手中,魏無羨喊道:“jiejie人美心腸好,我下次來買。買一筐!” 那女子音色明亮,膽子也更大,指藍忘機道:“叫他也來,你們一起來買!” 魏無羨把那只枇杷送到藍忘機眼前。藍忘機平視前方,道:“拿開?!?/br> 魏無羨便拿開了:“就知道你肯定不會要的。所以呢本來就不打算給你。江澄,接著!” 恰好江澄乘另一艘小船飛掠而過,他單手接了枇杷,露出一點笑容,旋即哼道:“又在搔姿弄首啦?” 魏無羨春風得意道:“滾!”轉頭又問:“藍湛,你是姑蘇人,也會說這里的話吧?你教教我,姑蘇話怎么罵人?” 藍忘機扔給他一個“無聊”,上了另一艘船。魏無羨原本也沒指望他真的回答,只不過聽這里人口音嗲嗲十分有趣,想到藍忘機從小肯定也說過這種話,撩他好玩兒罷了。他仰頭喝了一口糯米酒,拎著那只圓滾滾黑亮亮的小壇子,一抄竹蒿,殺過去打江澄了。 藍忘機則和藍曦臣并排而立,這次兩人連神情都有些像了,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思索如何應對水行淵、如何向彩衣鎮的鎮長交待諸多后續事宜。 對面迎來一只吃水極重的貨船,船上壓滿了一筐筐沉甸甸的金黃枇杷。藍忘機看了一眼,繼續平視前方。 藍曦臣卻道:“你想吃枇杷,要買一筐回去嗎?” “……” 藍忘機拂袖而去:“不想!” 他又站到另一艘船上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不系江南人,不會講蘇白,有參考資料。我盡力了_(:з)∠)_望海涵。 明晚同窗就結束了=V= 書評區出現了我擔心的問題!其實文案上本來有一句“被調戲的那個是攻,調戲不成反被草的那個是受,站穩了?!庇捎诤椭C原因,被編編刪掉了。夶夶們站穩,要記住現在進行時中wifi還在藍二哥哥身上趴著呢! wifi是評論區的油菜花們玩出來的一個梗。無羨=無線=wifi。 ☆、雅sao第四 8 魏無羨在彩衣鎮上買了一堆亂七八糟的玩意兒帶回云深不知處,給其他世家子弟瓜分得一干二凈。因藍啟仁去了清河,這幾日不用上課,眾少年玩兒得昏天黑地,紛紛涌進魏無羨和江澄的房里打地鋪,通宵吃喝扳手腕投骰子看畫冊。一天夜里,魏無羨投骰子投輸了,被打發翻墻下山去買天子笑,這回總算讓所有人都一飽了口福。誰知,第二日天還未亮,房里地上正滿地睡得橫七豎八,宛若一地躺尸,突然有人打開了房門。 開門聲驚動了幾人,睡眼朦朧間看到臉色冷若冰霜的藍忘機站在門口,嚇得瞬間清醒。聶懷??裢扑妙^在下身在上的魏無羨,道:“魏兄!魏兄!” 魏無羨被他搡了幾把,迷迷糊糊問道:“誰?還有誰要來?!江澄嗎?拼就拼,怕你?!” 江澄昨晚喝多了頭還疼著,躺在地上還閉著眼睛,反手摸到一樣東西就沖魏無羨聲音傳來的地方砸過去,道:“閉嘴!” 那東西砸到魏無羨胸口,嘩啦啦翻了數頁,聶懷桑定睛一看,江澄用來扔魏無羨的正是他珍藏的絕版春宮圖冊之一,再抬頭,看到目色料峭的藍忘機,幾乎要口吐魂煙了。魏無羨抱著那書冊嘀咕兩句,又睡了過去,藍忘機邁進房中,一手揪住他后衣領,提起來便往門外拖去。 魏無羨被他拎了一陣,迷瞪片刻,終于醒了五六分,扭頭道:“藍湛你干什么?” 藍忘機一語不發,徑自拖著他前行。魏無羨又醒了三分,其他的一地躺尸也陸續被驚醒。江澄一見魏無羨又被藍忘機拎住了,沖出來道:“怎么回事?這是干什么?” 藍忘機回頭,一字一句道:“領罰?!?/br> 江澄方才是醉了睡得遲鈍了,這才想起房里的滿地狼藉,想起他們昨晚不知犯了多少條云深不知處的家規了,面色一僵。 藍忘機把魏無羨拖去了姑蘇藍氏的祠堂前,已有數名年長的藍氏門生靜候在此,一共八人,其中四人手持奇長無比的檀木戒尺,戒尺上密密麻麻刻滿了方字,俱是一派冷肅形容,見藍忘機拖來了人,兩人立即上前,將魏無羨牢牢摁住。魏無羨半跪在地掙扎不得,道:“藍湛你這是要罰我?” 藍忘機冷冷凝視他,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