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總有種自己是飼養員的錯覺，喂養著小動物。楚莫得償所愿，這才戀戀不舍地退出廚房，幸福地攤在焦糖熊上。大妖怪在外面叱咤風云，回家就完全是個丟三落四的幼稚鬼。每天恨不得混吃等死，把自己埋在桌上堆滿了各種潦草的草稿紙，白澤要把她從中拽出來，她才知道睡覺。

    楚莫還不許白澤丟掉桌上堆積的紙張，號稱這是她的靈感來源。白澤只能將它們裝訂在一起，卻再也沒見楚莫翻過，摞到一邊落灰去了。楚莫為了做課題，看的書越來越多，還常常只看半本暫放在一邊，快把房間內堆滿了。

    白澤：明明他才是學藝術的，為什么她一身藝術家的毛??？

    白澤以前一個人住的時候，家里空蕩蕩的，他本身又不愛享受，幾乎沒什么大件家具。楚莫出現后，她便以極快的速度侵略了各個房間，霸道地占領了白澤的生活空間，尤其是化人以后，衣柜也淪陷了。

    白澤見她全神貫注地用餐，頭都不抬一下，頗有投食成功的成就感，笑著詢問道，“味道合適嗎？”

    楚莫點點頭，顧不上說話，認真地吃飯，似乎這是一件不能分心的神圣事情。她吃得差不多了，才好奇地問道，“你參加節目，郭奇不會有意見嗎？”

    “郭哥同意了?！卑诐啥继岢鲆?，郭奇自然不會反對，只是他難免感慨一番。

    “對你會不會有影響？”楚莫有點顧慮，她總覺得白澤上節目不太好，網上肯定會傳出各種各樣不好的聲音，這是大妖怪不想看到的。

    “拍戲什么的肯定沒影響，無非是別的……”白澤見她略有隱憂的樣子，故意打趣道，“說不定以后就賺不了錢，沒法給你買熊了?！?/br>
    “唉？？”楚莫萬分詫異，她其實完全不知道白澤的收入情況，物價對她來說一直是數字，并沒有實際的感覺。她仔細思考了一下，粉絲量代表商業價值，公布兩人關系等于掉粉，上節目確實有可能影響到白澤的收入，便面色凝重起來。

    白澤看她居然當真了，強忍著笑意，表面上也正襟危坐，充分發揮自己的演技。楚莫陷入了沉思，過了一會兒，她將一張□□放到桌上，推向白澤，“嗯，你先拿著這個……”

    白澤接了過來，看了一眼銀行名字，發現并不是他過去給楚莫的那張，而是一張新卡。他詢問道，“這是？”

    “他們給我打款用的?！背浿乒澞亢笥辛耸杖?，她虛心求教道，“正常生活需要多少花銷呢？”

    楚莫完全不知道如今人類正常家庭的收入和支出，她在某乎上也不會回答這種類型的問題?，F世對她來說其實就像是虛擬網游，她在升級打怪中找到了樂趣，但錢財都是類似于游戲幣的存在，物價又一直在變，她缺乏準確概念。

    白澤沒想到楚莫都會補貼家用了，頓時哭笑不得，逗她道，“不買熊就夠了?！?/br>
    楚莫的眉頭緊緊皺在一起，她經過了激烈的心理斗爭，弱弱地妥協道，“好吧，反正都有兩個了……”

    白澤看她這副表情，心里好笑，想要好好揉揉她，他又要強撐著不露餡，以免被楚莫識破。白澤晃了晃手里的□□，再次詢問道，“真的給我嗎？”

    “嗯，密碼是我生日?！背H為老實，她的本體當然不會有生日的說法，這還是白澤幫她定的。白澤將雨夜中找到她的那天當做大妖怪的生日，畢竟她是在那時化人的。白澤拿大妖怪身份證上的年齡開玩笑時，楚莫還振振有詞地反駁，她按照人類年齡明明才一歲（？）。

    白澤去洗碗了，楚莫還深深陷在貧窮潦倒的認知中。她頗有責任感，覺得是自己影響到白澤的事業，一定要彌補一下。大妖怪琢磨著要不要去奇盟用靈力點換錢，但她應該換多少錢合適呢？

    白澤現在不但要承擔她的費用，還要維持工作室的運營，估計需要的財富不會少。楚莫覺得這種事詢問趙束和龔平申不靠譜，他們更加缺乏經驗，干脆給溫彥峣發微信詢問。

    焦糖熊：你現在現世有多少錢？

    靜水流深：現金？

    焦糖熊：全部的加起來。

    溫彥峣估算了自己的資產，報了一個數字過來，楚莫如遭雷劈，她果然極度貧困。

    白澤看到楚莫焦慮地坐在沙發上，她一臉憂心忡忡的樣子，便關懷道，“怎么了？”

    楚莫，“我要發財?！?/br>
    白澤，“…………”這個熊孩子怎么又來了？

    白澤無奈道，“好啦，我們可以買熊的，只是不能買太多?！边@種玩具熊太占地方了，還要經常打理，就是有點麻煩。

    楚莫顯然并沒有被安撫，緊抿著嘴，表情肅穆，覺得白澤只是體貼地在蒙騙自己。白澤心都軟了，去捏她的臉，誘哄道，“我養得起你的，去睡覺吧?！?/br>
    楚莫心里更不好受：聽聽這語氣！他果然是在強撐！

    “我不要睡覺?！背獫M腹心事，怎么有心思現在睡覺。

    白澤以為她故態復萌，又要開始熬夜，戳破道，“你這幾天都沒睡覺吧？我看你被子都沒動過?！?/br>
    楚莫化人后，還留有不少魂體狀態的習慣，比如拒絕睡覺，喜歡撐到身體的極限。她的體質很好，經常能撐一周多，但大多數時候白澤都會督促著她規律作息，起碼在劇組里是這樣。另一個習慣是厭煩洗澡，她還很煩打理長頭發，一度想要剪掉卻被白澤阻止。

    白澤飼養大妖怪那么久，漸漸發現了她身體與常人不同的地方，體質強悍，而且并沒有生理期。白澤經歷過添置內衣的尷尬，自然也想到了另外一些問題，但這些狀況并未發生。楚莫的人身更像是仙人的身體，似乎只要一些瓊漿玉液就能存活，少了凡人的瑣碎，只是她自己嘴饞。

    “睡覺很無聊，簡直是浪費時間，我是金身啊……”楚莫不滿地嘀咕道，每天快一半的時間丟在床上，真是奢侈地揮霍。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意味深長地看向白澤，抬了抬下巴，“你要是陪我睡覺，我可以考慮考慮?！?/br>
    白澤，“……”這個小司機真是不得了，套路越來越多。

    “可以啊?！卑诐涉偠ǖ?，眼見著楚莫歡騰地站了起來，他笑著補充，“不過你要陪我對完臺詞?！?/br>
    楚莫一下子蔫了，她過去遭受的折磨還歷歷在目。白澤對自己要求極高，把劇本鉆研得很深，不練到滿意是不會放過她的。楚莫不免猶豫了起來，白澤卻不容她反悔，抱起她的被子，催促道，“走吧?！?/br>
    ☆、第89章

    楚莫被趕鴨子上架對詞, 頗為怨念，“反正還有好長時間，何必著急……”

    白澤還可以在家呆好幾天, 有的是時間練習。白澤轉念一想也對，便提議道, “那你跟我講講節目的事情？我需要準備什么嗎？”

    白澤看了《百家爭鳴》第一期，便意識到節目風格大不一樣, 節目規則很考驗人。他知道楚莫沒問題，不過他不想拖累到她。大妖怪擺擺手, 漫不經心道，“沒事，我們是看觀眾投票的, 你站在那里就會有票?！?/br>
    楚莫已經深刻地認識到這個看臉的世界，白澤上節目不拿個全場滿票，怎么對得起他現在的流量程度？

    “……你是打算讓我做花瓶了？”白澤既好氣又好笑地揉她, 故意道，“我要是讓你輸了怎么辦？”

    “那我就只能抱著我的花瓶回家了?！背揶硗?，一溜煙地跑掉了, 像是知道白澤要追上來揉自己。兩個人打鬧了一陣，既沒有聊節目，也沒有對劇本，完美地虛度了光陰，一事無成。

    《百家爭鳴》正式錄制前，嘉賓們都不知道其他人的助手是誰。范青邀請的是自己的一位大學同學, 對方對辯論經驗豐富，可以說是專業選手。范青進入等候室，看到了李天華和他的助手，眾人打了個招呼，有攝像站在一邊拍攝。

    李天華上期跟范青有過合作，寒暄道，“我們上期的隊伍就差一人啦?！?/br>
    “楚莫還沒來？”范青環顧四周，發現只有她和李天華及助手們到了，“你知道大家的助手都是誰嗎？”

    李天華邀請的是一名歌手，名叫陳珞。她最近的一首自創曲在網上病毒般傳播，成為了新的網絡神曲，剛剛簽約了李天華的公司，算是在主推的時候，就跟著上節目了。

    李天華無奈道，“溫老說他邀請侯小天……”

    “小天不是相聲演員嗎？”范青也懵了，哭笑不得，“你們怎么都找的是歌手、說相聲的??？搞得我現在反而顯得很不正常?！?/br>
    “我其實特好奇楚莫的助手是誰，我聽節目組說這回不是抽簽分組了，而是自愿組合……”李天華突然語氣一轉，義正言辭道，“范青啊，你不覺得我們該搞一波事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