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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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擲地有聲的詰問,令大殿眾人雅雀無聲。扶清略一拂袖,居高臨下道: 本尊只信證據。 伽摩心塔雖叫作塔,實際上是深入地底的水路,淡藍色的海水里流竄著一道道紫色閃電。 當兩位看守把殷九弱鎖在監牢里,上了手銬腳鐐,又用七顆神魂釘將其釘在心塔天柱上,鎖魂淬心。 之后,避水屏障便即刻消失,只能靠修為勉強汲取氧氣。 窒息和雷電劈砍魂魄的疼痛感一齊襲來,不劇烈但就像鈍刀割rou般折磨,耳邊還能聽見電擊骨骼的噼啪聲。 殷九弱一直覺得自己防御力挺強,雖然受傷比尋常人更疼,但生命力頑強,怎么也死不了。 不然當初被割rou放血時,就會撐不下去。 俗稱就是命大的活受罪。 溺水讓人很不好受,時不時便有濕紙巾捂住口鼻無法呼吸的瀕死感,殷九弱不得不調用全部修為進行抵抗。 至于雷電劈在魂與骨上的傷害,她實在無能為力。 心塔就像一座深海,將她與人世斷絕了聯系。待得太久了,她甚至快要回憶不起來扶清的眉目臉龐,只留下一抹淡漠的白色。 仿佛自己都快不在世上。 冰冷的潮水在某一刻退去,殷九弱一身青衣破碎,昏昏沉沉醒來時,嘗到了唇間溫熱甜香的滋味。 柔軟嫣紅的舌尖,凝聚著靈氣,緩緩輸送至她的心脈間,療愈著破裂的骨頭,去腐生肌,重塑經脈。 師,師尊,殷九弱模模糊糊看見女人長發披散,肌膚如玉,美得驚心動魄。 勿要多言,雙修時不可分心,扶清傾身而來,軟唇堵住殷九弱的滿腔疑問。 肌膚相貼,神魂交融。 但殷九弱心底仍然存著深深疑惑,為何為何要這樣? 若即若離,忽冷忽熱,捉摸不定,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眼睛也有些酸澀,覺得自己像個任由他人擺弄的小玩具,在長滿灰塵的角落滾來滾去。 灰頭土臉,一無所知。 終于,殷九弱在靈海里,第一次摟緊了扶清的腰,將女人抱得很緊。 緊到扶清不得不急促呼吸,嬌軟地輕嚀。 小九,本尊來給你釘上神魂釘,扶清眸光幽深,萬般情緒流淌而過,旁人來做,本尊會不放心。 不放心? 不放心什么,殷九弱被扶清唇瓣的溫軟觸感,弄得心醉神迷。 她眼睜睜看著女人蹙眉,露出疼惜婉轉的神情,素白修長的指尖捻著三寸長的暗金長釘,溫柔地刺穿自己的左手腕心。 四根神魂釘分別釘入腕心與腳踝,殷九弱受不住這滅頂的疼痛,害得扶清與她相擁著一起跪倒在地。 女人今日的法衣輕薄得像是一層紗,肌膚柔軟細膩,幾乎毫無阻隔地與殷九弱貼合。 小九,還差一點,扶清聲線沙啞,面如緋玉,清冷中嫵媚更甚。 殷九弱瞥見扶清瞳眸泛著濕漉漉的緋色水潮,就好似受不住那疼,而洇出生理性淚水。 師尊,您是怕我太疼嗎? 眉心的神魂釘鉆入,殷九弱額間血流如線,扶清眉眼淡泊,艷色的唇卻貼了上去。 嗯。 聽見女人冷淡到令人心癢的輕音,殷九弱垂眸深吸氣,發現女人衣衫半褪。 因為肌膚嬌嫩,跪倒的姿勢使得腿上似有若無地出現不堪入目的青紫痕跡。 她們四目相對,眼波流轉若綿綿秋水。 想到那幅畫里的陰暗地牢,與現在這一幕何其相似。 無數疑問涌出,殷九弱貼在扶清耳邊輕聲問:師尊,我們以前就相識嗎? 第16章 療傷 伽摩心塔十九層地底,深海與雷電被扶清隨手撐開的紙傘隔絕,熾霜劍以紙傘形態散發著微弱暖意。 將殷九弱釘在心塔天柱上的神魂釘,因為扶清的靈力而越釘越緊,少女手腕不斷流出暗紅的血。 清朗的月光從塔尖灑下,她等了許久,也沒聽見扶清的回答。 就在她以為沒有答案的時候,扶清清澈雙眸流淌著不一樣的月色,似是嘆息道: 是,我們以前便相識。 或許是女人回答得太輕巧,殷九弱心里沒有驚訝,只有種塵埃落定的原來如此。 小九,你是從何得知的? 我不知為何,殷九弱隱去那幅畫上,她為階下囚,扶清為天上月的事,撒了個小謊,偶爾聽見師兄閑聊,說您為修仙時有過一個白月光戀人。 這樣啊,扶清眉目低垂,鴉黑眼睫輕眨。 師尊,弟子斗膽,您的白月光是誰? 殷九弱知道自己不該把宗門弟子那些蜚短流長,說給扶清聽。 女人是高高在上的道尊,目下無塵,無紅塵相,無眾生相。 但她就是希望自己能是那么一個小小的例外,不需要太多。 一點就好。 然而,扶清不顧衣襟盡褪,僅有墨發掩身,便輕輕抱住殷九弱,相觸生溫。 本尊尋你許久。 這一聲若喟嘆,似遺憾。仿佛已經回答了殷九弱的問題,又其實什么也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