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似乎正砸在他胸口上，所以當他說話的時候，蘇洛微感覺到了胸腔的震動“別亂摸?！?/br>
    布魯斯的聲音足夠曖昧，而蘇洛微也不是傻子，所以她停止了動作，任由對方將她抱著躺在他身上，對她說道“我還是不愿意和我說話，是嗎？”

    “……”蘇洛微聽著對方的話，對方的聲音里似乎流露出了足夠多的情緒，遺憾，后悔等等，但是蘇洛微現在不能夠確定，這是不是對方的真心，所以她沒說話，只是坐起來，伸手在茶幾上摸索著火柴。

    “我并不是想利用你，或許一開始是想的……但是那是個錯誤，和你第一次約會的我不知道你是誰，之后我也并不是因為你是墨意才和你約會的?！碧K洛微感覺到布魯斯也爬起來，坐在她身邊說道。

    “……”這時候她嘆了口氣，摸到了火柴盒“一開始我很生氣也是因為我覺得你利用了我，當然現在這么想著我還是覺得很生氣，但是今天我才發現，你對誰都這樣?！碧K洛微劃著了火柴，點亮了蠟燭，看著蠟燭冉冉的火苗，問道“你今天在戰場上對綠燈俠坦白了你的身份，你和綠燈俠才認識幾個小時？你就覺得他可以托付身份了？而你和你女朋友約了半年的會都沒想要花五分鐘聊聊彼此的秘密身份問題？”然后她轉頭看向了對方，她看到對方也一直看著蠟燭的火苗，而不是看著她“我并沒有要求你一定要和我談談你的秘密身份，但是我今天意識到，歸根結底你不信任我，布魯斯?，F在你對我說這些話，有多少是蝙蝠俠的想法？當你和我約會的時候又有多少是布魯斯韋恩？你自己都在矛盾，布魯斯，不是我不認同你，是你和你自己對我的認同無法統一?！碧K洛微這么說著的時候，一直看著對方，而對方一直緊緊盯著蠟燭，一點也沒有轉頭看她一眼的意思。

    話已至此，蘇洛微覺得也沒什么好說的了，所以她再次嘆了口氣，站起來準備離開。她拿著一根點燃的蠟燭，準備推開門走進自己臥室的時候，最后回頭瞥了一眼，布魯斯雙手拄著下巴，在蠟燭昏暗的光線的邊緣，有一半的臉隱藏在陰影里，表情晦暗不清，肩膀有些下垂，看起來很疲倦。

    這一刻，蘇洛微突然也覺得很疲倦，她很不喜歡自己剛剛說的話，她一方面討厭自己的當斷不斷，一方面又對對方的鍥而不舍感覺到欣喜。而現在這一刻全都被疲倦掩蓋，大戰之后的疲倦，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世界的疲倦。她現在只想躺下好好睡一覺。所以她背對著對方合上了門。

    和上門的一瞬間，她聽到對方終于開口，帶著與他表現出來的相符合的疲倦的聲音問道“我確實傷害你很深是嗎？”

    “……”然而蘇洛微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能裝作沒有聽見。

    第二天一早，蘇洛微是被一陣電話鈴聲鬧起來的。沒想到連水電都停了的時候，家里的座機還能打進來電話。

    她趕緊起床，推開門走到客廳，看到已經醒來的布魯斯已經接起來了電話，不知道說了些什么，在看到她出來以后將電話遞給了她。

    “喂？”蘇洛微愣了一下接過來電話，對電話那頭的人說。

    “……”電話那頭的人沉默了一下，搞得蘇洛微都要懷疑電話是不是斷線了的時候，才回答“阿微？”

    “……十九？”蘇洛微愣了一下，有點不太確定的問道。

    “對，是我。你終于回來了?！彪娫捔硪活^的聲音梗了一下，蘇洛微明顯的聽到了對方聲音里的停滯。

    “告訴我，你不是在哭，對吧？”蘇洛微強迫自己別被感染了，輕笑了一下，問道。

    “你有臉說？發生了什么？”電話那頭的人問道。

    “說來話長……你現在在美國嗎？”蘇洛微聽到電話那頭，似乎有一個聲音再提醒她什么，而電話那頭的人回答了一句。

    “我現在在紐約?！彪娫捘穷^的人在回答了一句以后才回答蘇洛微“不過我會盡快回去找你?！?/br>
    “好，到時候我們再說?！碧K洛微同意的回答道，有些事情畢竟電話里講不清楚。

    “那么還有一件事，關于你家里的那個人？”電話那頭的人在蘇洛微打算掛電話之前問了這么一句“那是你之前提到的那個你喜歡的人嗎？”

    “咳……”蘇洛微下意識瞥了一眼身后，她看到布魯斯已經坐在沙發上翻著一本書。老實說雖然知道布魯斯家的藏書挺多的，但是她看到布魯斯在她家看書的時候，還是挺驚悚的。

    “你還在線嗎？”電話那頭的人催促了一句把蘇洛微的思緒叫了回來。

    “我在，這件事說起來也有點復雜，我們還是見面再說吧?！碧K洛微敷衍了一句，得到了對方的回應以后掛斷了電話。她回過頭去，瞇起眼睛看著對方的手，直到看到對方翻看的是她那本了不起的蓋茨比——中英對照的。她才覺得這個世界是正常的。

    “你起得很早啊?！碧K洛微轉回頭去伸了個懶腰看了看已經被拉開了窗簾的窗戶外面。假裝昨晚的對話沒有存在一樣說道。

    否則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昨晚頭腦一熱和對方說了那些話以后還怎么好好對話。

    “你在假裝一切都正常?！痹谒澈蟮牟剪斔褂靡环N不贊同的語氣說道。

    ☆、第63章 來自過去63

    “你在假裝一切都正常?！痹谒澈蟮牟剪斔褂靡环N不贊同的語氣說道。

    “本來就一切都正常，把你送回去以后，我可以在這里重新來過，你回去做你的蝙蝠俠，我回去讀我的書?！碧K洛微一邊轉過頭去看著布魯斯一邊說道，在后者皺著眉頭想說點什么的時候，她趕緊岔開了話題“那么我們出去吃點什么吧，都這個點了，你不餓嗎？”她提高了聲音打斷了布魯斯想說的話，后者頓了一下，看著蘇洛微最終沒有說話，而是嘆了口氣放下了手上的書。

    時間已經是早上九點，嚴格意義上已經過了早餐時間，不過蘇洛微家住的這條街區一貫生活比較散漫，依然有幾家早餐店還開著。

    蘇洛微帶著布魯斯來到了一家粥店，這家粥店在她小時候就在這里了，老板是個頭發花白的老人家，居然記性不錯，還記得失蹤了三年的蘇洛微，在門口看到她的時候就打招呼“小妹，回家啦！”

    “老板?！碧K洛微對老板笑著點了點頭，找了張桌子坐下來，點了粥，她琢磨著身邊這位應該也搞不清楚這些漢字的區別，所以也就隨瘦點了一樣。

    沒什么客人的時間，老板上了粥以后就一邊收拾其他的桌子，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和蘇洛微說話“小妹啊，好幾年不見了，在外面工作很忙嗎？”

    “我在外國讀書?！碧K洛微聽到對方的話愣了一下，轉念就明白了，她失蹤三年這事沒張揚出去，大家并不知道。

    “哎呀呀，出國了啊?！崩习逡幻纥c了點頭，一面瞥了蘇洛微身邊的人一眼“這回是帶男朋友回來？”

    “什么？”蘇洛微愣了一下，看了一眼身邊的人，身邊的人對于他們的對話充耳不聞，只是低頭吃東西，于是，蘇洛微搖了搖頭“他不是我男朋友，就只是普通朋友，我在國外的時候幫了我一些忙?！?/br>
    “哦哦哦，那還好，找男友還是得找自己人。對吧，國外的男人啊，野得很，都不靠譜的?！崩习逡贿叢林雷右贿呺S口說道。蘇洛微這時候轉過頭去，發現身邊的布魯斯不知道什么時候停下來，看著她，微微皺著眉頭。

    蘇洛微那一刻覺得對方似乎對這樣的對話走勢不滿意，但是馬上她又覺得不可能，對方不可能聽得懂他們全中文的對話。

    “還成吧?！辈贿^蘇洛微還是含糊的答了這么一句，然后低下頭將注意力轉移到自己面前的食物上。

    “這家店的老板似乎認識你，但是對于你失蹤了三年一點也不驚訝?！辈剪斔惯@時候開口，索性說的是完全不同的話題。

    “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我沒什么親戚，所以想來我‘失蹤’這事也沒人傳開，大家都以為我只是‘離開了’?！碧K洛微聳了聳肩回答，突然有一種悲涼的感覺。

    除了唐時玖，還有其他人真的關心她的死活嗎？

    蘇洛微猛然意識到這個問題，她在這個世界消失了三年沒人注意，是不是她決定自此不再回那個世界也不會有人注意。

    不過馬上她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她相信如果她就此消失，至少拉姆西會記得她，布魯斯肯定也會，戈登局長和超人大概也會，而其他人或許也會有那么幾個記得哥譚市有個義警叫墨意。

    而這使得蘇洛微的現實更為悲涼，她在那個世界存在的痕跡要比現實還要多。

    接下來的時間，布魯斯沒在和她說話，倆人吃完飯以后付了錢離開了店的時候，蘇洛微還在思考人生，知道布魯斯在后面說了一句什么。

    “……”蘇洛微突然意識到對方剛剛說了一句什么，所以她眨了眨眼睛，回頭看了看對方“你剛剛說了什么？”

    “我說我不喜歡你和那家店的老板剛剛說的話?！?/br>
    “哪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