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你初二就經歷了那個女人必經的……”

    “月經, 老爸，不用太委婉，”艾莉毫不猶豫地打斷，“沒有痛, 很自在，我自己去買的衛生巾?！?/br>
    “不要害羞, 老爸, 你連當著我的面撩妹都沒在怕的……”

    “害羞？不存在的?！甭芬姿瓜乱庾R就反駁。

    然后氣氛陷入尷尬。

    路易斯覺得這不行啊總得有件事情要確認一下不能讓夏洛克那小子比自己更了解艾莉啊。

    “夏洛克知道嗎？”

    艾莉一臉荒唐：“天哪我來月經夏洛克為什么會知道？”

    然而此刻正在家里的夏洛克思考著艾莉的……已經發育了, 大概是來過月經了會不會是因為來月經所以心情反反復復的啊真是的女孩子就是麻煩。

    路易斯瞬間心里平衡了。

    “寶貝，我得說一件事情?！?/br>
    他開始斟酌著詞句。

    艾莉：……

    “嗯, 你很乖, 艾莉，你從小就……沒太讓我擔心什么，”法國男人多情的淺棕色眸子流露出傷感，“有時候爸爸會覺得自己會不會不太盡責?！?/br>
    艾莉有點懵：“爸爸？”

    路易斯胳膊撐在桌面上：“我是說, 畢竟我，作為一個父親可沒有經歷過什么培訓，在你出現之前，我以為你知道的，我本來就想獨自一個人，或許在一段路上一段時間擁有一個伴侶同我……僅僅是相互溫暖一段，但我從來沒想過在某個地方定居或者……我猜你知道我要說什么?！?/br>
    “對我來說流浪幾乎是天性，但是，你來了，艾莉?！?/br>
    “你的母親……實際上說起來可能有點難堪……我并不太了解她，嗯只是一個美麗的錯誤，”路易斯正追憶往昔呢看見艾莉的好奇眼神一下子就炸了，“你不能和她一樣！”

    艾莉：……

    你繼續你繼續。

    路易斯覺得好氣哦找不回來剛剛的氛圍了。

    他咳了咳：“本來，你生理上的母親和我……算是一類人，但是她想要安定下來，所以她決定生下你，而不幸的是……難產?！?/br>
    “很幸運的，你活下來了?！?/br>
    “醫院聯系到了我，一開始我不相信，但實際上……well，DNA鑒定說明了一切?！甭芬姿共惶珒炑诺芈柫寺柤?，“在確定你是我的女兒之前，我甚至沒有好好看過你，只是基于同情心或者某種責任感，聘用了醫院的護工照顧你?！?/br>
    “在知道你確實是我的女兒之后，我……”

    路易斯突然停了一下，露出了一個極溫柔的笑容。

    “我偷偷跑到醫院去看你?！?/br>
    “你那個時候還很小，和別的孩子比起來又瘦，看著可憐巴巴的，可是你也不知道你的mama已經去世了，看著我就沖我笑，”路易斯顯然是陷入了回憶，十指交叉，大拇指無意識地相互摩挲著，“我就知道，或許我該穩定下來了?！?/br>
    艾莉心里有點兒不好受，她本來是坐直的，后來慢慢就趴到了桌子上。

    “我本來想著要不要找個女人給你當mama，但是……”路易斯雙手攤開了一下，“也沒遇見合適的，而且你那會兒還……特別離不開我，只要我走開就哭得昏天黑地，我又看不下去你這樣哭，只能當爹又當媽，那一陣子把以前的積蓄都快花光了?！?/br>
    但是很開心。

    路易斯想。

    艾莉有些知道之后的事情了。

    等她慢慢有點記憶，不那么鬧著路易斯之后，路易斯就花了錢請了護工照顧她，白天就去工作，他那個時候經常做翻譯還有向導之類的工作，于是帶著艾莉也到處輾轉。

    等到艾莉該上小學的時候，路易斯就在這里用之前賺的那一筆錢，買了房產，住在這里，樓上自己住，樓下開了家雜貨店，多的錢全都拿去投資。

    對于他來說，前幾年的輾轉不過是掙點本錢罷了。

    艾莉雖然沒有直接了解過，但心里也清楚雜貨店半死不活的樣子肯定是供不起她在這所小學念書的，路易斯肯定有別的生意。

    艾莉有一點不明白路易斯為什么在這個時候提起這個。

    “艾莉，因為你從小就沒有母親，所以關于一些，雖然我很了解女人……”說到這一句話的路易斯有點尷尬并且開始糾結該不該在艾莉面前說，尤其是他看見了艾莉求知的雙眼，“額我是說就像所有的法（第四聲）國男人一樣，等等這不是重點?！?/br>
    路易斯腦殼痛，他果然是被自己女兒感染了成天都在歪樓吧。

    他伸出了一只手扶額。

    “我是說，有些話，可能我忘記了可能不太方便跟你說，或者你會覺得不好意思，”他終于把思緒拉回來，十分鄭重，伸手按在他女兒的腦袋瓜上，“我是你的父親，我不希望錯過你成長的一切……明白嗎？”

    艾莉抿了抿嘴，乖乖地回答：“知道了，爸爸?！?/br>
    路易斯快要被自己營造的感動氛圍陶醉了，知道艾莉又說了一句話。

    “所以爸爸說了那么多，只是想表達我來月經居然沒告訴你你很失落……嗎？”

    中間停了一下是因為路易斯給了她一個腦袋蹦。

    艾莉：“痛的??！”

    “好啦好啦快去睡覺，磨磨蹭蹭的?！甭芬姿瓜訔壍乜戳怂谎?，“走啦走啦?！?/br>
    他率先起身，把椅子推了回去。

    艾莉捂著自己的額頭。

    “爸爸……”

    “嗯？”